「我當然……願意的。」
晏池羞羞答答說出這句，耳尖向內蜷出一個弧度，身後那條大尾巴在床上掃來掃去。
莊青魚得到回答，揚唇一笑，直接把他抄起來。
「誒誒！」
晏池在空中撲騰四肢，穩穩踩在莊青魚胳膊上，兩隻前爪扒住她的肩膀，「你幹嘛？」
這樣抱他，跟她以前抱小瑜一樣。
他又不是人族幼崽。
他是一隻成年的俊美狐妖！
莊青魚抱穩他，大步流星往外走，聲音輕快，回答：「當然是為金主大殺四方。」
——
房外院中。
葛老正在費力修補方寸屋的防禦陣法，更換破損的陣石。
見莊青魚抱小孩一樣抱著晏池出來，葛老壓根不用繞過去看正臉，看那條捲起來的大尾巴都能知道，他們少主這會兒又羞得不行。
羞歸羞，但少主是不會從青魚姑娘身上下來的。
「少主，姑娘，另外五位護道者隨後就到。」
作為狐族的獨苗少主，晏池身邊的護道者，遠不止霍老葛老雲老三人。
只是這三人在他所有護道者里最強，如今皆入合道境，雲老還是一名天階下品煉丹師，所以才常隨他左右。
「等他們過來太久，要是方寸屋被撞垮，金主今兒晚上可沒地方睡覺。」
莊青魚說著，把她懷裡的狐狸抱下來，擱到院中桌上。
身體騰空的瞬間，晏池抱緊尾巴，遮住重點部位，落到桌面上才鬆開他的大尾巴。
「你小心點。」
他的聲音追在莊青魚身後，叮囑她一句。
「知道了，金主。」
看著莊青魚出門的背影，前一秒還立誓要做鋸嘴葫蘆的葛老，後一秒忍不住朝晏池問：「少主，姑娘這會兒，怎麼心情這麼好？」
不是他說，太明顯了。
青魚姑娘平常可比半截身子埋土裡的人還穩重。
「有嗎？」晏池坐在桌上，舔舔爪子。
師姐很開心嗎？
也沒有吧，師姐不是一直這樣嗎？
修補陣法的葛老抬起頭，把陣石放在凳子上，看見桌上晏池那副使勁聞自己的模樣，一時語塞。
他很想說，抱一下而已，沒必要一直聞，狐族嗅覺靈敏不是用來聞這的。
但轉念一想，年輕一輩的修士，墜入愛河後可能就是這副模樣吧。
葛老把嘴閉上，繼續拆卸，縫縫補補。
——
那邊。
莊青魚引開屋外鬼使，到遠離方寸屋的地方打鬥。
途中還順手煉化了鬼使帶來的一群惡鬼。
「你不是冥府修士？」
那鬼使元力修為合道境初期，魂力已逼近真仙境界。哪怕放在鬼都里，也是鬼王下面二把手的存在。
正所謂藝高膽大，哪怕看到莊青魚此人手段有些玄異，他還是一路追殺出去。
他堅信，此方天地，如今修為能高於他的修士，有實力打散他的修士，除了鬼王之外，根本不存在。
哪怕狐王狐後在此，他是魂體，他們也奈何不得他！
「別跑了！躲躲藏藏的鼠輩，你逃不掉的！」
那鬼使提高速度，飛到莊青魚頭頂，朝下俯衝。
莊青魚在他落地點之前剎住腳步。
鬼使落地，正好對上一雙血色眼眸。
眸中圓印升起。
莊青魚嘴角勾起，原話奉還：「你逃不掉的。」
話落，印成。
度化契約大陣落下，將她面前鬼使的魂體禁錮在內。
「自負不是什麼好習慣，下輩子謹慎點。」
莊青魚驅動識海魂力鎮壓鬼使，確認大道已經償本，開始強行度化。
這名鬼使復仇後在世間停留太久，意識已經混沌，除了鬼王命令，完全記不清太多。
不出意外，他不止吞食了過多的普通亡魂，還吞食了不少鬼修。
鬼修不同於惡鬼，吞食鬼修的同時，需要背負鬼修身上的怨恨與因果。若不助其復仇，怨恨侵蝕道心，每逢修煉便會被怨恨干擾魂識，根本無法定心。
不能定心，無法自主修煉，便只能再通過吞食魂體，藉助外力提升修為。
久而久之，自己的意識也殘存不了多少。
如此，便會淪為惡鬼。
「入輪迴吧。」
莊青魚結束度化，嘆一口氣。
再晚幾年，對他就用不上度化大陣了，而是煉化大陣。
——
度化完鬼使，回到方寸屋時，葛老已經將方寸屋的防禦陣石換新。
見莊青魚這麼快就回來，葛老訝異，問：「那鬼使？」
「已經解決。」
至於是打散還是度化，莊青魚不說，葛老也不問。
答完葛老的話，看看院中五張生面孔，看他們臉上清一色的天階極品法器遮掩耳目，莊青魚配合著裝不認識。
晏池跳到她肩上，介紹：「這五位都是我的護道者。」
「不知五位前輩都如何稱呼？」
莊青魚饒有興致往下問。
晏池話音一頓。
趕在霍老五人亂編名字之前，他先按住莊青魚的頭，再朝霍老五人抬爪，示意他們閉嘴別編。
堵住霍老五人的嘴之後，晏池故作老成，爪子拍拍莊青魚的腦袋。
「你都稱呼前輩就好，他們平常在暗處，不怎麼現身，遇上強敵需要打鬥才會出來。」
突然編五個新名出來，別說她記不記得住，反正他首先就記不住。
莊青魚早有預料，忍著笑意，應下：「那好。」
應完，她朝五人客氣一禮，「晚輩見過五位前輩。」
五人立刻拱手回她：「莊姑娘。」
晏池一個眼神遞過去，五人會意，再朝他拱手，「少主若無事，老奴先退下了。」
「嗯，行吧。」
晏池音調勉強，朝五人揮揮爪子。
末了，他看向莊青魚，那意思：你看，我就說你們不會有什麼交流的。
莊青魚強忍笑意，轉換話題，問他：「這會兒已經沒什麼危險了，金主，回房休息吧？明早還要趕路。」
晏池蹲坐在她肩膀上，點頭。
大尾巴立起，左右搖擺。
莊青魚充當他的坐騎和軟轎，用人力扛他回房。
回到房間。
關上房門。
等莊青魚走到床邊，晏池跳上床，激動地踩被褥，「還演嗎小身板？繼續演繼續演！」
「演什麼？」
莊青魚怔愣過後，腦中電光一閃。
也對，他以為她剛才是演的。
晏池提醒她：「我繼續演你師弟，你繼續說啊！」
他還想聽！
「可是金主，我要說的已經說完了。」莊青魚脫鞋上床，坐回原位，問他，「要不你代入一下我師弟，想一想他會和我說些什麼？」
晏池這會兒正亢奮，也沒有睡覺的念頭。
「好，咳咳！開始了啊。」
莊青魚點頭，神色變得正經，等待他的下文。
誰料晏池扭捏過後，措辭好半晌，最後趴在她懷裡，只嬌嬌軟軟喊了聲「師姐」就沒了後續。
「師弟？」
怎麼不繼續了？
「唉呀——」晏池拉下耳朵捂住腦袋，用爪子抱頭，從莊青魚懷裡出來，拱進被窩，「不演了嘛，睡覺睡覺！」
羞死個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