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平叛魔界1
魔界已經有許多年沒有像今天這般熱鬧了。
原本冷清極致的主君殿裡今日吵吵嚷嚷的來了一堆人,多數都是鬢髮斑白、氣息渾厚的老者,想來應該是魔界的各位長老。
岑渝也沒想到自己就單純跟過來打醬油的,卻能見到如此大的場面陣仗。男人慢慢地攏了攏身上所著的月白色衣衫,臉上沒有絲毫的表情,內地卻慌得一批。
站在岑渝身側的秦冰裴卻是微微偏過頭來,用著只有他二人才能聽到的聲音道:
「今天他們只是過來看看形勢,徒兒已做好萬全準備,師尊不必太過看重他們。」
看著秦冰裴臉上那勢在必得的神情,岑渝也跟著點了點頭。跟著裴哥混,沒有道理混不到經驗值。
裴昭陵看著面前這些人,自然也是明白他們的狼子野心的。
自家兩個兒子的心思從來不在這治理魔界上,自然也就給了這些人不切實際的幻想。幻想著有一天,這主君殯天之後,自己憑藉著在魔族這些年的功勞、苦勞分一杯羹。
如今秦冰裴卻是不知道在什麼地方冒了出來。
這人的出現,可不就是把他們多年的幻想給打破了,自然是咽不下心裡的這口氣。
「主君這些天的做派,你我都是看在眼裡的,為著這麼一個名分不清的人,把我們這些為魔界嘔心瀝血的眾人拋在一旁,總要給些解釋。」
聽聽這話說的,究竟是多麼的大公無私。
秦冰裴一行人自然是不為所動,看著他們的表演,靜靜的看。
「何止要給些解釋,主君若是挑選少主,大可以在血統純正之人里挑選,又何必為了搪塞我們推出來一個傀儡。」
這血統純正之人指的就是秦冰裴的那兩個舅舅,可他二人並無覬覦主君之位之心,這是人盡可知的。
如今搬到檯面上來講,只不過是為了打擊一番秦冰裴罷了。
裴昭陵看著這些往日在自己跟前俯首稱臣的這些老傢伙們,心裡一陣氣血翻湧。
前些日子秦冰裴向他提及要將整個魔界好好的休整一番,他顧念著舊情,還多多少少沾些不樂意。
現如今看到他們扎堆站在一塊兒,朝著自己的乖外孫開了嗆,自然是忍耐不得。「今日若是你們為了這事而來大可以直接回去。本尊還不需要向你們解釋什麼,難不成是想要造反?!」
這話說出口的那一剎那,就篤定了不會再給他們留下半分的面子。
秦冰裴環顧四周,確信沒什麼異樣之後,便將岑渝扯到了一塊安全之地,隨後便朝著眾人的方向走去。
「各位在這兒的都是長輩冰裴是何身份各位心知肚明,不必拿此事來壓我。」
眼睛只是微微掃視過眾人,他們便覺得那心已經提到了嗓子眼裡。此等的威壓,這樣的年歲,讓眾人不得不心生忌憚。
男人淺笑著走到了方才拿手指著他,說血統不純的那人身邊。「血統不純?你該不是不知道我解開封印那日魔界的震動吧,還是說你準備越俎代庖,替我外公將我廢了呢?」
那人如同鵪鶉似的縮了縮脖子,瞬時又覺得這個動作有失體統回瞪了過去。
岑渝站在角落的陰影之中,看著秦冰裴舌戰群儒,心底里暗暗感慨,這口才是真的強。
猛然察覺有人拍了拍自己的肩膀,男人吃了一驚。以自己如今的修為,竟是沒有探查到這個男人出現在自己的身邊。
恐怖如斯。
不過在看清那男人的面龐之時,岑渝心裡的擔憂全然壓了下去。
站在他身後這人,臉上輝映著那搖曳昏暗的燭光,臉龐也顯得格外柔和溫潤。這是秦冰裴的舅舅,他也曾見過的。
議事那天,面前這人以及秦冰裴的另一個舅舅匆匆趕來,稍作部署之後,岑渝便離開了這戒備的場景。
主角在這邊布下天羅地網,正等著那些人一個猛子的往裡扎,若是出點什么小意外小差錯什麼的,豈不就是在這議事的人中出了叛徒。
岑渝雖然沒這個心思,但也不想擔這個風險。
因而兩人不過就是匆匆見了一面。
兩人的年歲差別甚大,但奈何他又是秦冰裴的師尊,這輩分實在是不知該從何論起,還好兩人都不甚在意。
「待會兒你行至冰裴身邊告訴他,外界部署稍作變動,大長老夥同三長老已經在主君殿外布下人手,這次確實打了我們一個措手不及。」
岑渝還準備再多問些什麼,那人卻神情急切地往門口瞧了瞧。「你是冰裴最為信任的人,這事由你來辦最為妥帖。」
岑渝見那人匆匆離開,抬腳便想朝著秦冰裴的方向行去,卻猛然頓了頓。
不過就是匆匆見了一面,誰知此人可信不可信。
岑渝:【系統,通常都用不到你幫我做些什麼,這一次我要讓你長明白。】
系統不過沉默了片刻,便做出了回應:【裴哥的二舅確實反叛了,不過他所說的也是真的,大長老和三長老確實在主君殿外布下了人手。】
岑渝倒吸了一口冷氣。
果然有人的地方就有算計,系統沒再繼續多說,岑渝自然也不會再多問。
這些年的相處得知,系統也是有自己的權限的,能說出這樣的話,已經是難為他了。
岑渝一雙眼睛直勾勾地盯著秦冰裴,想要找尋時機繞到他的身邊,可那幫長老們卻像是早就存了心思似的,把那去路擋的嚴嚴實實。
男人暗暗咬了咬後槽牙,沒想到自己還算是挺值錢的,竟有這麼多人對自己圍追堵截。
畢竟現如今還未能撕破臉,岑渝也只是將右手放在了霜降劍的劍柄之上。
裴昭陵眼神暗暗的看著台下的眾人,心裡是一陣的淒涼。想他坐鎮主君殿這麼些年,還是第一次出現如此鬧劇。
果然是老了不中用了,才讓這些人生出了覬覦之心。
系統:【通知,通知,緊急通知!外邊的人已經準備動手了,此番惡戰,望宿主保護好自己。】
系統鮮少說出這樣充滿人情味的話,不過聽到這一句的岑渝卻直在心裡打鼓。
當年入魔之時系統都沒有做出這樣的提醒,這一次他可不認為是系統的好心。
再想要詢問卻是直接沒了動靜……
男人微微蹙了蹙眉頭,既然事情已經到了此等地步,那自然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正當岑渝怔愣之際,那些人卻像是有意無意的閃開了一條通道。岑渝眼神凌冽的看著面前的眾人,就算是面前真的是龍潭虎穴,也得去闖一闖。
秦冰裴實在是沒能想到師尊在這時還會走到自己的跟前,有一瞬間的怔神。
這個男人怎麼回事,就是這麼不把自己的安全當回事兒嗎?偏偏哪裡危險就往哪裡闖。
「師尊不好好待著,過來做什麼。」語氣雖有些沉悶,但很快的壓了下去。
男人憤恨的咬了咬牙,就算內心裡再怎麼憤怒,也不願意將火氣撒到岑渝的身上。
主君殿外已經淅淅瀝瀝的下起了雨,豆大的雨滴打在地面上,發出了噼里啪啦的聲響,擾亂了所有人的心弦。
岑渝目光直視前方的眾人,簡短有力道:「大長老、三長老在殿外布了重兵,你二舅也同樣準備動手了。」
秦冰裴聽聞此言眸子驟然收縮,這件事確實是他算錯了。
大長老和三長老的叛變。是理所應當的,他正式準備騰出手來料理他們二人,殺雞儆猴,讓眾人不敢再僭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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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成想二舅竟然是想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可是這些天來的辛勤布置,二舅可是方方面面都參與了的,哪裡有布兵、哪裡防禦,在他的眼中就如同紙老虎。
蛇打七寸,果然是厲害。
秦冰裴深深吐出了一口氣,苦笑道:「原本是想護著師尊,沒成想又要讓師尊同徒兒並肩作戰了。」
「你難道不想知道,我是如何知道你二舅叛變的嗎?」
殿內燭光繚繞,火影綽綽,這最後的平靜顯得格外可貴,男人默默的轉過頭來,仔仔細細的盯著岑渝的眸子。
用極其鄭重其事的語氣道:「無論是師尊說什麼,徒兒都信,且深信不疑。」
在秦冰裴未說出這番話之前,岑渝心中一直膽顫著,課件系統的話,對他還是產生了不小的影響。可自家徒弟這極其信任的模樣,卻又像是給他打了雞血。
縱使身處險境又如何,至少自己有一個可以完全交付後背的人。
各位長老幾番言語不下,沒在秦冰裴身上占到丁點的便宜,自然是覺得被抹了面子,說出口的話便愈發不客氣了起來。
「說的好聽你是魔族公主的兒子,可是你出生公主卻歿了,孰知是不是你剋死了你的母親!」
「三長老這話說的有道理。」大長老自然是要站在自家這一邊的,既然已經決定了要動手,那必然是要師出有名的。
替已故的公主報仇,這個名號就不錯。
「況且自打你來了魔界之後,主君的身子也是日漸孱弱,你乃天煞孤星的命格,想要踏足著主君之位,難不成是想讓整個魔界替你陪葬嗎!」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秦冰裴聽著他們口中所吐露出來的話,眸子也愈發變得猩紅。
岑渝頓時就覺得有些不對勁,連忙扯了一下秦冰裴的衣衫,可不能讓他現在動手。
如今這個場面,誰動手誰就沒了理。這些老東西們倒是會往人的心上插刀,一插一個準。
岑渝用眼角的餘光輕瞥,左手的食指中指並冷捏了個劍訣,調動穀雨劍柄上鑲嵌著的藍瑩石。
這是由他親手鍛造的,自然知道該如何調動其中靈力。
秦冰裴的手腕處猛然傳來了一陣清涼,他那急紅了的眼睛慢慢的消散了下去。
雖然安撫下了秦冰裴心裡的那股子暴怒,但岑渝可不想放過面前這些老東西。有些人老了值得尊重、再不濟也得懂得謙讓,可是面對面前的這幫人,實在是不必留任何面子。
「我倒是不知道這堂堂魔族的主君殿竟是有著這樣的規矩。」
岑渝向來不輕易開口說話,此時乍然開口倒吸引了不少的視線。
「本尊聽聞凡界有一老翁租了主家十年的房子,可就當那主家賣掉房子時,他卻向主家索要賠償,說是賣掉房子的錢也有他的一份。是不是有些太不要臉了?」
眾人都不知這話究竟是從何說起,又跟今天有著什麼關係,但這話確實是這麼一個道理。
「岑公子不至於在今日這麼莊嚴的場景與我們說故事吧!」大長老拂袖冷哼了一聲。
岑渝看著他的一副裝腔作勢的模樣,輕輕拍了拍秦冰裴的手,讓他放心,一步一步的走到了大長老的跟前。
「大長老只肖得說這人是不是有些不要臉就是了。」
「自然是不要的,那房子與他有沒有任何關係。」
大長老話音剛落,岑渝便撫掌笑了起來,正當眾人不知所措之時,他才悠悠開口道:
「那主家的房子與老翁無關,這主君殿的少主之位,又與你們何干啊?
同樣的道理落到你們自己的身上,便如同了沒了頭的蒼蠅,裝作看不見了,真的是好大的氣派啊。
各位長老陪著主君開疆拓土,自然是功勞赫赫,可你們現如今的身份地位不也得到了滿足嗎!難不成是你們覺得主君現如今身子病弱,便覺得這魔族就是你們的囊中之物了?
多大年紀的人了,要點兒臉吧。」
男人的這一番話,就像是把眾位長老摁在地上啪啪打臉。
「岑渝小兒!你是什麼身份?竟敢在此胡謅!」
三長老猛的跳起身來,朝著岑渝的方向狂吼一句,伸手化爪,朝著他的方向攻了過去。
男人的眼神暗了暗,既然對方已經出手了,為了自保也就不得不使出實力了。
秦冰裴看著在自己面前斗作一團的師尊和三長老,眼眶猛的一熱,眼神複雜難名。
不過卻在嘴角處扯出了一抹笑,他可從未見過師尊這樣損過人,第一次,竟還是為了自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