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就算是看不上楚墨辰,但顧尚書卻也不想因為拒絕他求娶顧靈妤的事情得罪了他。
畢竟,奪嫡一事,只要一日沒有塵埃落定,就有萬種可能,只有多方押寶,才能萬無一失。
是以,就有了設計顧尋君被他毀了清譽之事。
前世的顧尋君只當一切都是意外,只能自己吞下苦水,滿腹委屈,隱忍求全。
可今時今日,明白了一切的顧尋君,自然是不會再任由顧尚書擺布。
所謂的父女情分,早在他設計她以一身污名嫁給楚墨辰的時候,就已經斷絕了。
「你……你在胡說些什麼」聽到顧尋君的話,顧尚書心中一驚,險些沒有失言,目光震鄂地看著她。
設計楚墨辰誤入顧尋君房間的事情,他不是已經下令要保密嗎?這死丫頭是怎麼知道的?
「尋君,你說的話是什麼意思?」一旁的葉瑾萱亦是不敢置信地看著她,結結巴巴地開口問道,「你是說,當初辰王殿下誤入你閨房的事情,是你父……是他們設計的?」
聽聞此事,葉瑾萱亦是不願意以「父親」這個詞來形容顧尚書了,他,不配為人父!
「娘,他這件事情自然是真的,他不是我父親,也不配做我的父親。顧尚書,如果不想讓整個皇都的人,都知道你設計楚墨辰,賣女求榮的事情,就不要再逼我!」
顧尚書看著目光不帶一絲感情地漠視著自己的女兒,氣極反笑:「逼你,顧尋君,莫不是你以為當了半年的辰王妃,翅膀就硬了?」
「老爺!」一旁的平妻蔣柳思嘴角勾起得意的笑,眸光鄙夷地掃了一眼顧尋君,「辰王殿下剛剛傳訊過來,顧尋君的生死,與他再無干係!」
對於顧尋君母女,她早就恨不能除之而後快了。
有她們母女在一日,她和她的女兒顧靈妤就只能淪落為平妻的存在。
只有除了顧尋君母女,她們才能取而代之。
原本她還想要籌謀一番,卻不想,這顧尋君居然自尋死路地主動來惹怒老爺,真是老天都在幫她!
「顧尋君,你可聽清楚了?」顧尚書冷哼一聲,眼中有著顯而易見的殺氣。
「我的生死,什麼時候要由著楚墨辰的心思來了!」
重活一世歸來,她顧尋君,就是自己的依靠!
「來人!」顧尚書逕自下令,左右這個女兒已經沒有任何作用了,他又何須留情。
「你敢!」
葉瑾萱一把將顧尋君攬入自己的懷中,一雙水眸帶著前所未有的堅定之色看著顧尚書:「顧元武,你若是敢動我的女兒,我定要你顧家上下為之付出百倍的代價!」
「姐姐真是好大的口氣,就憑你,也想威脅老爺!」蔣柳思嗤地一笑,仿若是看白痴一般看著葉瑾萱。
「沒有錯,就憑我!」葉瑾萱連目光餘光都不曾給蔣柳思分毫,就這麼冷冷地看著顧尚書,「顧元武,你大可試試!」
「你……」看著葉瑾萱有恃無恐的模樣,顧尚書心中一突,揮手制止了上前的護衛,沉聲開口道:「葉瑾萱,你想怎麼樣?」
「合離!我帶著女兒離開!」葉瑾萱嘲諷一笑,這就是她當初不惜和父親反目都要下嫁的男人。
果然,父親說的沒有錯,顧元武,不是良人!
她終究要為自己的愚蠢付出代價。
只是,這個代價不該讓女兒來承擔!
「不可能!」顧尚書毫不猶豫地回絕。
沒錯!
這些年來,他對百依百順,溫婉得沒有一點個性的葉瑾萱已經膩味了,但就算是她要走,也只有被休棄離開,想要保留尊嚴地合離,做夢!
「那就魚死網破!」在他猩紅的目光下,葉瑾萱淡淡一笑,轉眸慈愛地看著顧尋君,「君君可會害怕?」
顧尋君輕輕握住她的手,燦然一笑:「娘放心,我不怕!更何況,就憑他,還沒有那個能耐讓我們魚死網破!」
「好大的口氣!顧尋君,你當真以為我會怕了你們不成?」饒是顧尚書心中忌憚著葉瑾萱之父武侯,此時聽得顧尋君如此狂妄的話語,也不由惱羞成怒。
「會不會怕,你自己感受一下不就行了!你當真以為,我剛才抓住你手的時候,什麼都沒有做嗎?」顧尋君挑眉,神色譏諷地看著他陡然變了臉色。
「你……」顧尚書感受著自己胸口之處的灼痛感,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你這個孽畜,你對我做了什麼?」
「君君……」見此,葉瑾萱面色亦是微微一變,緊了緊被她握住的手。
在得知了顧尚書居然設計顧尋君,壞了她的清譽,更要傷害她之後,葉瑾萱的確是下定了決心來和他斷絕關係,但並不想以殺了他的方式。
不管怎麼說,顧元武他……終歸是顧尋君的父親。
她怎麼能夠讓自己的女兒背負上弒父的聲名。
若必須這樣,她寧願顧元武死在自己的手上。
「娘且放心,只要顧尚書願意簽下和離書,讓我們離開,他肯定不會中年早逝的,當然,若是他不願意,有他給我們墊背,我們也死得其所了!不是嗎?」
少女分明笑語宴宴,然顧尚書卻從她的眼中看到了瘮人的冰寒。
她是真的會殺了自己!
這一瞬間,顧尚書無比確定以及肯定這一點,下意識地將目光看向葉瑾萱,有她在,她那麼愛自己,一定會阻擋這個孽女的,一定會的……
「唉……」
在顧尚書的注視下,葉瑾萱嘆息了一聲:「你說的也有道理,若是他不願意簽下和離書,那我們就一起去死吧!繼續這種日子,活著還不如死了來得痛快!」
「你們……」顧尚書有心想要上前要挾葉瑾萱,才抬腳,便覺腿上一痛,低頭,便見一根髮簪深深地刺入其中。
「若是另外一條腿也不想要了,大可繼續!」顧尋君冷言。
葉瑾萱眸光沉了沉,她早就知道了顧元武是一個無恥之徒,卻不想,他的無恥,遠遠超乎自己的想像。
「最後問你一句,和離書,簽是不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