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富貴這番話說出口,宛如驚雷般炸響,讓我腦海轟鳴,滿腹情緒都在掀風鼓浪。
看到死人的供品,就讓他變得很有食慾。
他這種症狀這是愈發嚴重了。
還好。
他神智是清楚的,也知道自己的所作所為。
與此同時,讓我感覺四周都陰森森的。
仿佛那條死鯉魚精,就躲在黑暗處,鼓著雙死魚眼正在窺視我們倆樣。
再加上這路邊的供品,還有沒燃燒完的香燭和紙錢。
以及王富貴那張慘白慘白的臉龐。
這樣一幅畫面呈現在我面前,著實讓我感到毛骨悚然。
哪怕看著王富貴,不禁都讓我有些害怕。
「老王你這狀態真有點嚇人。」
我縮了縮脖子說道:「要不咱們今晚就別釣魚了,回去好好休息,等天亮了就去找胡爺。」
「那可不行。」
王富貴搖頭說道:「我那老表可是叮囑了的,要是他沒有辦法交貨,是會給我們壓價的,這魚還是得釣,不能跟錢過意不去。」
他說著,瞅眼被我打翻在地面的米飯,又控制不住咽了咽口水。
「這供飯明明又臭又髒,可聞起來就是香。」
打著手電筒照著,王富貴黑著張臉說道:「就像美味大餐,很想趴在地面舔乾淨,水生,你說這事邪乎不越乎?」
「你別說了,這讓我越聽越瘮得慌。」
環顧眼四周,我就焦急說道:「我們趕緊走吧,我真怕你憋不住,蹲到地面去給我舔。」
王富貴也很擔憂,因為他現在就在舔舌頭了。
毅然決然收回目光,他轉身就走。
我就問道:「我說老王,我們真不打算回去?你都三天沒吃喝了,就你這狀態能抗得住?」
「我一個大老爺們,還沒有那麼驕氣。」
王富貴說道:「再說又不影響找胡爺,我們釣完魚,把魚獲交給我老表,我們去找那胡爺就是。」
「我擔心的是怕你釣魚時,忍不住又來吃路邊的供品。」
「那你得盯著我點,別讓我單獨離開,要是我像鬼怪上身樣不聽勸,你就拿耳光往死里扇我,直到把我扇醒為止。」
看到王富貴不願意回家休息,我也就沒有繼續相勸。
「我們要不要換釣位?」
來到春陵江邊,頓時就讓我有了顧慮,不想再去我們的秘密基地。
雖然老墳場那段河流,魚資源是最豐富的。
尤其是鯿魚。
每天都能輕輕鬆鬆釣三四十斤。
但是老墳場那段河流,著實很邪乎,如今讓我們都被邪事纏身了。
而且在昨天。
我想釣條收竿魚,結果被水猴子拖到河底,差點給活活淹死。
接連發生這麼多事,真的讓我有些忌憚了。
但是王富貴說道:「反正我們倆,橫豎都被纏上了,這還有啥好顧慮的,等天亮後,我們去找那胡爺,這事指不定就能解決了。」
「再說要是換河段,我們就別想爆護了。」
「那便依你。」
我被王富貴說得滿口答應道:「我就不信了,那條死鯉魚,還能要了我倆的命不成。」
年輕人血氣方剛,天不怕地怕,說的就是我們這種人。
我跟王富貴一拍即合,決定不換釣位。
畢竟我們可是釣魚為生,靠賣魚來養家餬口過日子的。
要是沒法爆護,收入就會減少。
更會讓鄭老闆不滿意。
而老墳場那邊的河段,恰恰是魚情最好的,也是最容易釣的,我們哪會輕易放棄啊?
來到秘密基地,我們立即開工釣魚。
但是在我們這塊河段,根本沒看到有釣魚佬來釣魚。
這三更半夜的,顯得格外冷清。
平靜的湖面黝黑,宛如就是一面鏡子。
只有在百米開外,才能看到那些釣魚佬,打著手電筒的光亮,在黑暗中閃爍。
對面的老墳場,一直傳得很邪乎,自然讓很多釣魚佬忌諱。
知道忌諱是對的,比我們聰明。
不像我跟王富貴,要錢不要命,沒有任何顧慮,要不然也不會招來這些麻煩事。
昨天下午四五點的時候,下了一次毛毛細雨。
天氣涼爽了很多。
可能下了雨的原故,河裡氧氣充足了,水底下的魚兒也異常活躍。
我們倆掛上誘餌,剛剛拋下竿就有魚兒咬鉤了。
我跟王富貴同時提竿,我們倆都釣上來一條一斤多的鯿魚。
接著就是一直連竿,抽根煙的時間都沒有。
我們才釣了半小時就爆護了。
一至四斤清一色的鯿魚,我釣了有十五條,估量超過了三十斤。
而王富貴的魚獲,跟我差不多。
這魚口好得爽歪歪。
說句實話,像這麼好的魚口,一年都難撞見兩三次。
畢竟半小時三十斤可是罕見。
「水生給我穩住啊。」
王富貴看著我,激動得笑眯眯說道:「今天我們打破以往紀錄,給我釣一百斤上來。」
「只要魚口好,釣一百斤肯定沒問題。」
我嘿嘿而笑。
正說著,王富貴那邊就黑漂了。
王富貴猛然提竿,驀然驚呼聲,四仰八叉就栽倒在地面。
要不是岸邊有雜草攔著,都滑到水裡去了。
「咋回事?」
這把我嚇了跳。
王富貴狼狽爬起身,提起魚竿一看,頓時就滿腦門黑線說道:「主線斷了。」
「主線斷了?」
我聽得很詫異問道:「剛才咬鉤的魚得有多大啊?」
畢竟我們釣魚的主線可是大馬力線。
像這種魚線,非常結實,抗壓力強,柔軟而耐磨,哪怕釣到二三十斤的魚,都用不著擔心會切線。
再說就算切線,往往切的都是子線。
哪有直接切主線的啊?
「我也不知道咬鉤的魚有多大。」
王富貴納悶說道:「提竿的時候,都沒有感覺到魚咬鉤,就把我的主線給切了。」
「臥糟,這都能切線?」
我感到很奇怪,猜測有可能是主線用太久了的原故。
王富貴也是這樣想的,立即又換了副備用的新主線,結果倒好,他下竿還沒有多久,一條魚還沒有釣上來,氣得又在說切線了。
「又切線了?」
看著王富貴,我古怪說道:「切的還是主線?」
「沒有錯,切的又是主線。」
王富貴陰沉著臉,氣呼呼點頭說道:「只是魚漂動了下,也沒有魚咬鉤,就把主線給我切了,就像水下有東西,把我的主線給剪掉了一樣。」
「那這事真邪乎了。」
看著黝黑黑的水面,瞬間就讓我變得不談定。
「這接連切主線,指不定就是那條死鯉魚精在作怪。」
我深吸口氣說道:「老王我們別釣了,還是趕緊回去吧,勉得發生其他變故。」
就算今晚的魚口特別好,我也想收竿離開了。
「你先別慌。」
王富貴把主線換好,盯著水面說道:「我倒要看看,是不是真的那條死鯉魚在作怪。」
他被氣到了,想要看個究竟。
接著繼續拋竿。
就在這時候,我這邊有魚咬鉤了。
鵝毛做的魚漂,瞬間就沉入水下消失不見了。
待我提竿的剎那間,在魚線的另一端,頓時傳來異常兇猛的力量。
頓時間,把我的魚竿都給拉彎了。
「臥糟,你這是釣到大傢伙了啊?」
因為連切兩副主線,王富貴原本還很惱火,看到我這邊的動靜,頓時驚呼起來。
「絕對是大傢伙。」
我很激動說道:「估量得有二三十來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