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火焰燃燒的死鯉魚,散發著無比濃郁的腥臭味,哪怕我們站得足夠遠都刺鼻。
說句毫不誇張的話,就像跟臭水溝里的死老鼠樣臭。
「這真夠臭的。」
王富貴捂著鼻子,都不敢吸口氣。
而那堆乾柴燒得噼里啪啦響著,連帶著那條死鯉魚,很快就被燒得骨頭渣都不剩。
到這時候,我們才轉身回屋。
原本購買新車,是件很高興的事,我們哥倆還想好好慶祝下的。
但是。
被那條死鯉魚給鬧騰得啥心情都沒有了。
好在有驚無險將其解決了。
吃完午飯,我便躺到床上去休息了,王富貴也回自己家了。
畢竟從昨晚四點半,我們就起床去夜釣了,都折騰到今天下午了還沒有休息。
但是躺在床上,我翻來覆去始終睡不著。
心裡仍然懸著一顆心。
首先就是身上的腥臭味,我又用肥皂擦洗了五六遍,井水都沖了好幾桶,那股子腥臭味,仍然還沒有沖洗掉。
還有就是王富貴,同樣讓我很擔心。
王富貴就像被鬼怪附身樣,整個人的狀態還是不對勁。
仍然吃啥吐啥。
我給他燉的雞湯,還有青椒炒雞肉,無論是湯,還是肉都咽不下。
面對這種情況,王富貴也嚇了跳。
強撐著喝了兩口雞湯。
擔心自己會餓死。
而他吃啥吐啥這種情況,這都已經有三天。
三天不吃喝,讓他的臉色沒有半點血色,整個人無精打采,看起來也很憔悴。
要是到了明天還不見好轉,那就要另想辦法了。
不過。
他雖然精神狀態差,起床去釣魚倒很準時。
到了後半夜的四點半,我還躺在被窩裡,就敲門來喊我釣魚了。
家裡還有剩飯剩菜,我簡單吃了起來。
我問王富貴吃了沒有,他點頭說道:「吃了小半碗米飯,還喝了兩口水,但是很反胃,好幾次差點嘔吐,是我強撐著憋進了肚子內。」
「水生,那條死鯉魚,都已經被我們燒成灰燼了,我應該沒事了才對不是?」
「但是我這狀態,到現在還沒有得到改善。」
「我有點害怕了,覺得自己越來越虛,身上的腥臭味也像長在身上樣,洗都洗不掉。」
說到後面時,王富貴在膽戰心驚。
「我看得出來,你臉色越來越白,越來越憔悴。」
看著王富貴,我神色很凝重說道:「雖然我沒有像你樣吃啥吐吃,但是我身上有腥臭味,同樣不管怎麼洗都洗不掉。」
「水生。」
王富貴深吸口氣問我道:「那條死鯉魚精,會不會還沒有被我們弄死?」
「這種情況很難說,畢竟我不是專業的,會些驅邪手段也是我爺爺教的,但是用公雞血來驅邪,那是絕對管用。」
看著王富貴,我認真說道:「但是管用歸管用,有沒有弄死,你我都不清楚,面對這種邪乎的事,我們還是得找專業的人,不能再亂七八糟瞎來了。」
「我們先去釣魚,要是釣完魚,你的情況還不見好轉,那這事不能再拖下去,到時候我們去找個先生看看。」
「找先生?」
王富貴說道:「那種會看事的先生,多半像你爺爺樣是個神棍,原本我就只剩下半條命,要是找個不靠譜的,那不是這半條命都會保不住?」
「不管靠不靠譜,這事也得找我爺爺幫忙。」
我說道:「我爺爺以哭喪為生,人脈廣,閱歷豐富,肯定知曉哪的先生有實力。」
「等等……」
我正說著,王富貴就打斷了我的話。
他看著我,便激動說道:「你可還記得,前兩天我們去釣魚,撞見的那個戴斗笠的胡爺嗎?」
提到戴斗笠的胡爺,頓時就讓我想了起來。
之前那胡爺可是說過,王富貴印堂發黑,有大凶之兆,必然是被河裡的東西給盯上了。
而且還說要想活命,就去春陵江下游找他。
當時我們都不信,王富貴還嘲笑了那胡爺一番。
如今想來,那胡爺竟然是料事如神。
一念至此,王富貴便激動說道:「水生,我們肯定是看走眼了,那胡爺定然是個高人,要不然哪會算到,我們會被河裡的鬼怪給盯上了啊?」
「是不是高人,我們還不能下結論。」
我深吸口氣,就一臉認真說道:「我們釣完魚,先去找那胡爺瞧瞧,看他究竟有沒有本事。」
「好!」
王富貴點頭。
我們商量完,拿起釣魚的傢伙,打著手電筒,立即前往春陵江。
不得不說,我們倆是真的不怕死。
被邪事纏身還敢去釣魚。
但是走在山路上,快到春陵江邊時,走在後面的王富貴,突然頓住了腳步。
我轉頭張望,就看到王富貴聳動著鼻子在東張西望。
「老王你在瞅啥呢?」我看得皺眉。
「我聞到股很好聞的香味。」
順著氣味,王富貴立即就往東邊的山路口走去。
「這荒山野嶺的哪來的香味啊?」
我滿目孤疑,連忙跟了過去。
「找到了。」
王富貴走了四五米遠,突然一臉的驚喜。
待我跑過去,就看到王富貴旁邊的路邊,插著三根沒燃完的供香,以及還有堆燒完的紙錢。
而在旁邊還擺著個破碗,破碗裡裝著半碗臭哄哄的米飯。
顯然。
這是村民們,七月半在這裡祭祀的供品。
但是王富貴看著,就像看到美味佳肴樣,兩眼冒著綠光,變得格外激動。
「是碗米飯。」
王富貴咽著口水,立即伸手就要去端那碗米飯。
「老王!」
這把我嚇了跳,連忙把他喊住,同時抬腿就將那碗臭哄哄的米碗踹倒在地面。
「你還想不想活命了啊?」
我氣急敗壞說道:「那就是碗臭哄哄的米碗,還是七月半祭祀給死人吃的。」
被我一頓臭罵,王富貴就像被罵醒了一樣。
看著被我打翻在地面的米碗,頓時滿目懼意,嚇得渾身都在哆嗦。
「臥糟,我竟然又想吃這種東西?」
王富貴看著,眼睛都瞪了起來。
「要不是我攔住,你都已經開餐了。」我滿腦門黑線。
「這事真夠邪乎的。」
王富貴倒吸口冷氣,「水生,那條死鯉魚精,恐怕還活著,要不然看到這些給死人吃的東西,我怎麼就像迷失了神智樣想吃啊?」
「而且我現在看著,就感覺自己很餓,控制不住的咽口水,很想把你踹翻在地面的米飯,一粒粒揀起來吃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