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門,我們各自分開。
朱小荷和大海,得提前去定好的地方,準備攪水。
箱子被提前送往目的地。
臨別之際,我提醒他們:「如無必要,別和麼姐他們起衝突。」
大海很聽我的話。
朱小荷卻有些不爽:「動了又怎麼樣?不就一開雜貨鋪的,敢擋路,我照樣廢了她!」
我皺起眉頭。
「你要這樣想,就別幹了!我們是去點絳唇,奪寶的,不是去和人拼棍郎!」
我話很直,要是平常,朱小荷早就炸了。
這次,她沒跟我頂牛。
我也不接著教訓。
她是老江湖了,知道輕重。
抿著嘴,一言不發的離開。
白菲菲就要跟上去,我拉住了她。
「你去哪兒?」
白菲菲疑惑的說:「跟小荷一起啊。」
我一臉無語。
朱小荷待會兒要帶人攪水,她去幹什麼?
當裁判嗎?
「都說了,別添亂。你跟我一起,等一下離遠點。」
我黑著臉,拉著她離開。
等到了碼頭,一艘郵輪正停靠在河灣里。
碼頭裡忙碌不停,郵輪上燈影綽綽。
我和白菲菲立在碼頭外的一座小土包上,各自手裡拿著一台望遠鏡。
下方。
一條寬敞大道直通碼頭。
這年頭,正是經濟起飛之初。
有句話說得好。
要想富,先修路。
因而,各種公共設施,永遠都在翻新中。
包括碼頭。
此時我們在的地方,就是一處施工現場。
現在,工地下班,裡頭只剩一些看守員照看貴重機械和材料。
免得有人摸進去偷東西。
至於外頭,他們可沒那精力照看。
這就方便了我們。
因為才開始翻新,大道兩邊,到處都是土坑和土堆。
正適合藏人。
百十來人往裡一躲,不刻意找,絕對看不到。
再加上是夜裡,哪怕兩邊點了燈,也少不了大變陰影。
我和白菲菲站在土包上,正大光明。
卻無一人發現。
下方的大道,時不時有車輛經過。
一陣風吹過,白菲菲秀髮揚起。
她突然往地上一蹲,坐到一個密碼箱上,縮成一團。
我看了她一眼,正巧對上她可憐巴巴的眼神。
「冷?」我問。
白菲菲點點頭:「風太大了。」
我冷冰冰吐出兩個字:「忍著!」
白菲菲氣急:「你就不能紳士一點?」
我不屑的笑了笑:「我一混江湖的,你跟我說紳士?」
「那怎麼了?放古代,你也算是一方遊俠吧?不得發揮發揮俠義精神?」
我點點頭:「有道理。」
說著,我拉開衣鏈。
外套脫到一半,眼看白菲菲伸手,我又穿了回去。
白菲菲懵了:「你幹嘛?」
我搖搖頭說:「不妥。放古代,怎麼的你也是個大家閨秀,穿我的衣服,有損名聲。」
白菲菲一翻白眼:「都什麼年頭了,你跟我說這個?」
我反問:「都什麼年頭了,你跟我談俠義精神?」
白菲菲粉拳砸了我一下:「脫!我冷!」
我繼續拒絕:「不脫。」
「為什麼?」
「我也冷。」
白菲菲:「……」
她被我氣的無話可說。
過了一會兒,她小聲祈求:「我快凍感冒了,你可憐可憐我吧。」
我斜睨一眼:「我的衣服,不是什麼人都能穿的。」
「我買!我出高價買!」白菲菲咬牙切齒的說。
「不賣。」
「那什麼人才能穿?」她有氣無力的問。
「我老婆。」
「你!」
白菲菲又沒聲了。
我心裡一陣舒坦。
不得不說,身邊有個漂亮女人,真不錯。
哪怕吃不到,調戲兩句,也能打發時間。
白菲菲跟我吵嘴,同樣是在打發時間。
沖我撒嬌,對我有好感?
我才不會想這麼多。
她這人,有八百個心眼子。
真要動了心,才真叫入了她的套。
氣氛陷入沉默。
我也不找話題。
舉著望遠鏡,盯著下方大道。
這時,白菲菲再次開口:「問你點事兒。」
我隨口應道:「你說。」
白菲菲聲音低沉,宛若圍爐閒聊:「你到底是什麼人?」
「什麼意思?」
「不瞞你說,我查過你,但除了武陵發生的一切,在此之前,什麼痕跡都沒有。就跟突然從石頭裡蹦出來的一樣。你是什麼身份,叫什麼名字,有什麼來路,一切都那麼神秘。還有你那一身本事……我總覺得,你突然冒出來,算計著什麼大事……」
我打斷說:「別好奇。沒聽過那句話,對一個男人好奇,是淪陷的開始。難不成,你真喜歡上我了?」
白菲菲這次沒生氣。
她反問:「你這麼厲害,我喜歡上你,不是理所應當?」
我笑了,沖她說:「給你一個機會,證明一下你對我的感情。」
白菲菲問:「怎麼做?」
不等我說,她自己反應過來,瞬間紅了臉。
「你!」
「噓!」我豎起食指,抵在嘴唇前。
「來了。」
我舉著望遠鏡,一眼不眨。
下方大道,一隊車隊緩緩駛來。
白菲菲同樣舉起望遠鏡,看了眼,肯定的點點頭:「是麼姐的車牌。」
她放下望遠鏡,掏出手機。
車隊在碼頭前停下。
二十多個身手矯健的漢子下了車,護在當中一輛車兩側。
車門打開,麼姐身披黑色風衣,嘴裡叼著煙,率先下車。
後排車座上,詹姆斯和根本一郎走出。
目標出現。
各自懷抱密碼箱。
藉助望遠鏡,我能看清他們的一舉一動,包括唇形。
此刻,根本一郎跟在詹姆斯身後,笑容諂媚,點頭哈腰,嘴唇不斷蠕動。
看唇語,大抵是再說:詹姆斯先生,您做了一個正確的決定,只要你跟我回膏藥國,絕對能大賺!除了鳳尾尊,許諾給您的青銅器,我也一併奉上。我保證,那是一件國寶級的珍藏!
詹姆斯緊繃著臉,回答說:希望你沒有說謊,不然,我一定讓你付出代價。
看清他們之間的交流。
我笑了。
拿我們的東西,換來換去。
還真是毫不羞恥心。
我說:「黑色密碼箱,7號。」
白菲菲立馬發出消息。
7號。
是我們特地標註的序號。
我們準備的密碼箱,型號太多。
只能各自標註,等我看清他們手中的型號,才能對上。
現在,最後一道準備,齊了!
麼姐一行人,護送著兩個洋鬼子,走到碼頭前。
這時,另一群西裝革履的人,從碼頭內迎了上來。
對著根本一郎和詹姆斯鞠躬。
顯然,這就是接應根本一郎的人。
和麼姐道別後,在麼姐不耐煩的擺手中,根本一郎和詹姆斯,在那些人的護送下,往碼頭內走去。
他們和麼姐一行人分開了。
就是現在!
我打了個響指:「動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