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輩子,你莫法披風哦!」
陳梟反應過來,一臉嚴肅地看著張無極。
張無極在公園裡邀請他的時候,也的確說過可以下場練練,可他壓根就沒當回事,權當是邀請的客氣話。
他再一聽是王天霸開設的地下拳壇,所以才有興趣,一口答應下來。
可現在置身在四印會所的地下拳壇,張無極再開口說這樣的話,那就是另外的意思了。
這老頭子,真想讓他下場打黑拳!
「哈哈哈……老夫明白,老夫明白。」
張無極笑了笑,右手輕輕拍了拍陳梟的肩膀,意味深長的說:「君子藏器於身,鋒芒不漏,年輕而不氣盛,像陳梟你這樣的年輕人,現在已經太難得了,要不是老夫浸淫武道一生,你說鍛鍊身體,還真讓你矇混過去了,就是看中了你這樣的年紀還能這樣沉穩內斂,老夫才有意帶你過來,年輕人嘛有時候就該鋒芒畢露!」
話到最後,儼然一副長輩提點晚輩的語重心長似的。
陳梟:「……」
吳老迪,你特喵到底教了我什麼?
他現在是真想立刻把王天霸叫過來,讓王天霸當著張無極的面,說說他到底氣盛不氣盛!
可現在這場面,上哪去找王天霸啊?
「陳梟,不是所有人都能讓老夫稱作小友的。」
張無極臉上的笑容收斂,嚴肅懇切的說:「張無極一輩子也算是混的還可以,能讓老夫眼亮心熱的,你是一個,今夜的滿場賓客都不足以讓老夫稱小友,也不足以讓老夫眼亮心熱,即便是王天霸……如果不是家裡的小孽障,他連給老夫提鞋,老夫都嫌他手黑。」
陳梟:「……」
這誤會搞得也太大了!
他知道張無極的身份不簡單,也絲毫不介意張無極說的這些話。
可他介意張無極真把他當高手啊!
明明就是鍛鍊身體而已,就算吳老迪教的功法有神效,但他重生後也只有今天練過幾套而已。
下場打黑拳?
搞樂子呢!
與其被張無極這麼高看,他寧願今天上午是那個練鐵襠功的老頭子過來虛心請教!
「MMP!」
陳梟心中暗罵,事已至此,表面還是笑著對張無極一抱拳:「多謝張老抬愛!」
「走吧。」
張無極見陳梟心平氣和,眼神明亮卻又不傲氣凌人,臉上洋溢的笑容愈發的祥和。
稀少!
這樣的年輕人真是太稀少了!
他今天看陳梟鍛鍊的時候,一時間回憶到了曾經年輕時的崢嶸歲月,捫心自問,當年他在陳梟這樣的年紀有這麼恐怖的武道底蘊的話,他絕對會傲氣凌人,鋒芒畢露。
不說挨家踢館,起碼也得擺個擂台,打得同輩嗷嗷叫了。
哪會像陳梟這樣,都練成這樣了,還是自謙在鍛鍊?
喧囂震耳,宛若一場狂歡盛宴。
陳梟跟著張無極進入到了VIP廳,巨大的落地窗印入眼帘,幾張單人沙發擺放在落地窗前,落座後能夠將整個拳壇一覽無遺。
就這麼一會兒功夫,下方的階梯座位已經全部坐滿,還有很多人則是站在走廊通道上。
王天霸開設這地下拳壇,真的是耗費心血了!
陳梟俯瞰著下方的狂歡盛景,一陣心驚咂舌。
如果不是和張無極的偶遇,以他現在的處境,就算是順利鯨吞掉盛鼎公司,短時間內也無法企及接觸到這種層次場合。
他也清楚,今晚這樣的盛景,背後的盤口到底有多恐怖!
地下拳壇,說到底就和他的裝修風格一樣。
就如同羅馬鬥獸場一般,不過是上流豪門貴胄之間的取樂之地罷了!
但對王天霸而言,這才是他經營的主業,真正搏大錢的手段。
涪城霸爺的威名,此刻在陳梟的心中有了新的認識。
「今晚一場比賽二百萬,是參賽選手的賞金花紅,但背後涉及到的盤口卻讓人咂舌。」
張無極捧著上好的白毫銀針,用碗蓋輕輕的撥弄了兩下,咂了一口茶水,對陳梟侃侃而談:「這二樓VIP廳,總共設下8個廳,原本我張家是不屑來參加的,可架不住那小孽障來了,而其餘廳按老夫得到的消息,四大家族其實都到齊了。」
「四大家族?」
陳梟剛要端茶的左手停頓了一下,訝然道:「涪城張、王、齊、司,四大家族?等等,張老……張家……」
話說了一半,他的語調猛地拔高,看張無極的眼神更變得驚悚地像是見鬼了似的。
明亮燈光下。
張無極不疾不徐的放下茶杯,轉而看著陳梟,柔和一笑:「感謝小友抬愛,願意把我張家列為第一稱呼。」
轟隆!
陳梟如遭雷擊,當場坐蠟。
不是他不知道四大家族,而是誰能想到公園健身的老頭,會是四大家族?
層次地位那就是一座大山,有時候上不到那一層去,就永遠不知道那一層的事。
更遑論,四大家族都是中年一代話事露面了,老一輩根本是神龍見首不見尾,張無極的年紀明顯就是張家爺爺輩的。
別說他退居在王恩恩和盛鼎的幕後了,估計就算是王恩恩經常出席各種場合,也對張無極有些陌生!
失之毫釐差以千里,這裡邊的差距可大了!
咚咚。
敲門聲響起。
一個身穿黑色OL短裙的侍應女孩捧著一個托盤走了進來,恭敬地說:「張家主,1號廳的司家主司天命先生,得知您來參加今晚的拳壇開業,知曉您老不喜落注,特送來一卡表示敬意,您隨便落注。」
司天命?
陳梟心臟抽搐了一下。
他對張無極陌生,可對司天命不陌生。
這位四大家族的司家家主,如今可是光芒萬丈,經常登上各大財經媒體的頭版頭條呢。
與司家相比,盛鼎和螻蟻微塵毫無區別。
「哦,他倒是挺不錯的娃娃,司老頭死也能含笑九泉了,不過老夫確實沒有意思玩這些。」
張無極拿起了銀行卡把玩了一下,忽然笑著遞到了陳梟面前:「陳梟,有興趣玩玩嗎?反正是司家的錢,他家很有錢,儘管下注,不是咱的錢,咱不心疼。」
陳梟:「……」
說的好有道理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