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這一時刻,景義才明白劉病掉進了劉病的圈套里。
聽著身後傳來的爆炸聲音,他悔不當初,可事已至此已無回頭的路。
便咬緊了牙關,做出一個震驚到所有人的決定。
「都給我上,誰能把劉病抓住,加官進爵,賞賜千金!」
景義話說出口,卻不見太多人有反應,身邊將領全都猶猶豫豫,難做決定。
將這一切看在眼裡,劉病一點都不覺得意外。
他走上前去,接著說出口的話,足以擊潰這些人的心理防線。
「你們的景大人真是好口氣,他拿什麼給你們加官進爵?」
「難道要讓你們背棄祖宗,和他一樣去給草原人當走狗,日後受千夫所指嗎?」
果不其然,這些人大多是盲從,完全是聽信了景義的鬼話。
走到這一步,一個個都要把腸子毀青,但凡能有回頭的道路,誰都不願意就此走到黑。
劉病說出口的一些話,無疑是給了他們希望。
幾名將領走上前去,試探性的開口。
「陛下,我們也是聽信讒言,不得已走到這一步。」
「若是放下刀劍,還能有一條活路嗎?」
一名將領話說出口,話音未落,景義就奪過身邊隨從的一把刀,重重的劈砍到他身上。
在此之後,他更是放下狠話。
「你們還真相信劉病說的,放下刀劍只有死路一條!」
「都給我上,捉住了皇帝,草原人不會虧待我們的。」
都到了這種時候,景義仍然抱有一些不切實際的想法。
只可惜在民族大義面前,並非所有人都心甘情願,要與他一起背棄祖宗。
越來越多的人心思動搖,避戰情緒越來越多。
劉病將這一切盡收眼底,嘴角上揚,得意的笑赫然浮現在臉上。
「你們要連朕的話都不相信,還能相信誰的?」
「像他這樣蛇鼠兩端,反覆橫跳之人,更不值得信任。」
最後幾句話,劉病特意加重語氣,也算是給在場的人敲響警鐘。
事情發展和他所料想的完全一致,在雙方兵力幾乎持平的情況下,死戰到最後存活下的機率實在太低。
就這還不夠,劉病接著開口說道。
「為國而死,死得其所,世人自然會為你們立碑樹傳。」
「可現在呢?賣主求榮,背棄國家,你們死了也會被人挫骨揚灰,子孫後代顏面何存。」
劉病把話說完,直接下了一道旨意。
此時放下刀劍,他可既往不咎,只將人遣散回家。
若是執迷不悟,決心要一條路走到黑,那就只能血拼到底。
「我……我降了!」
景義身邊的一名將領,本是心腹之人,這一刻連一絲一毫的猶豫都沒有。
將手裡的刀用力的擲在地上,他接著翻身下馬,朝著劉病所在的方向虔誠叩拜。
在這之後,越來越多的人效仿他的做法,跪在地上高呼萬歲。
趙風護衛在劉病身旁,目睹了這一切的發生,對劉病佩服到五體投地。
「陛下,不費一兵一卒就將危機化解,著實是厲害。」
不等趙風高興太久,他猛然注意到景義的一些小動作。
局面已經不在自己的掌控中,景義比任何人都要清楚,自己繼續留下只會落得一個悽慘下場。
乾脆帶著數十名親兵逃離現場,妄想著能夠有一線生機。
「趙風,還愣著幹什麼?帶人去追。」
劉病想都沒想,直接將這件差事交給趙風去辦。
聽聞言語,後者臉色驟變。
「陛下,我要是走了,你身邊可就沒有人護衛了。」
「萬一遇到危險,那可怎麼辦?」
趙風放心不下,還不等他把話說完,就被劉病劈頭蓋臉一頓痛罵。
跟在身邊的都是忠勇之士,要連他們都信不過,只會被世人笑話沒有膽量。
話說到這個份上,趙風哪裡還敢耽誤浪費時間,萬一讓景義跑掉,便都是他的責任。
於是乎,趙風帶領一隊人馬出擊,朝著景義逃離的方向快速追去。
放下刀劍的幾名將領走到劉病身旁,欲要請罪。
劉病大手一揮,就讓他們趕緊上馬。
「功過是非,都要等到打完這場仗。」
「聽到飛鵲谷里傳出的爆炸聲嗎?戰鬥接近尾聲,是需要我們去收拾殘局的!」
劉病要帶著他們反方向發起衝鋒,幾名將領惶恐難安,差點沒把眼珠子驚掉在地上。
其中一人大著膽子站出身,小聲開口詢問。
「陛下,我們跟著景義反叛,差點就釀出大錯。」
「你……還能信得過我們嗎?」
不止他有這樣的擔心,其他人的反應也都大差不差。
劉病看在眼裡,並不覺得意外,當即笑罵幾句。
「這場勝利來之不易,你們要是能夠做出點貢獻,日後卸甲歸田也能有吹噓的資本。」
「少廢話!要都怕死就都留在這裡,朕會帶著親兵營出擊。」
劉病看似隨意的幾句話,實則不然,可謂是激將之法。
剛剛放下刀劍的幾名將領,本就覺得屈辱難當。
劉病給了他們洗刷恥辱的機會,全都恨不得立馬把握住,怎麼可能讓機會從手中白白流失。
「我們要是怕死,就都不是爹生娘養。」
「大家沒聽到陛下說的嗎?跟著陛下殺回去,日後回村也不讓人當孬種。」
在劉病做過思想工作後,剛剛還在反叛的一營兵馬,瞬間找回了立場。
大勢已去,與其反叛而死,還不如把刀劍對準到草原敵人的身上。
就像劉病說的那樣,哪怕死亡,那也光榮。
在劉病的帶領下,大軍壓上,飛鵲谷中哈木默正在一些人的護衛下狼狽逃竄。
「元帥,這到底是什麼東西?只要人從上面走過就會爆炸。」
「威力要比他們的紅衣大炮還恐怖。」
一名將領開口說話的時候,聲音都在發顫。
哈木默氣急敗壞,如此緊急關頭,自己哪有心情來回答他的問題。
「上馬!速速上馬!」
「不惜一切代價衝出去,前方自有人接應。」
慌亂之中,哈木默並沒有意識到景義那樣的人會有多麼不靠譜。
眼下已經失去了對那一營兵馬的掌控權,猶如喪家之犬般的逃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