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NO.20成人禮
顧初回到家,在眾人驚愕的視線中跑到二樓臥室,撲倒床上哈哈大笑起來,捂著肚子滾了幾圈,立刻把照片給顧荀澤。
然後配上委屈巴巴的嗓音:【哥哥,我闖禍了。】
發完信息,顧初哼著小調洗了澡,又換件衣服,這才接到顧荀澤的電話連環扣。
「臻遠晁有沒有怎麼你?」顧荀澤的第一句話。
「沒、沒有吧。」
這句話剛說完,電話那頭的就是一頓輸出,顧初把手機拿遠了些,等那頭髮泄完,才小聲繼續應答。
「我就喝了一點點……嗯……短片了不記得……是啊,他應該是被鎖了一夜……很生氣……我道歉了……嗯……知道了……」
掛掉電話,顧初高興的雙腳在空中亂蹬。
不用上學啦。
同一時間,銀龍被罵的一個狗血淋頭。
又閒了幾天,顧初想起了秦朝暮,便給撥通了東籬薇的電話。
電話響過三聲後才接通,裡面傳來了東籬薇懶洋洋的聲音:「大小姐是來問那隻小狸貓的?」
顧初本還想裝一裝的,索性被拆穿後就不裝了。
「嗯啊,他怎麼樣?」
東籬薇調侃道:「我這個地方,不好定義好壞,只能說在喘氣,看上去是活的。」
「你——」顧初惱道:「我問你正經的。」
東籬薇輕笑:「放心吧,比我想像中的經造。」頓了頓又道:「除了不怎麼說話,都正常。」
顧初走到窗前,思慮幾秒說:「給他安排幾個話癆住一個屋。還有,你一定要嚴正家風,禁止一切歪門邪道。」
話癆?
歪門邪道?
東籬薇:如今雄霸幾年的刺頭看到他就繞道走,算不算歪門邪道?
掛完電話後,東籬薇走到窗口看著外面滾滾黃土中訓練的士兵,扒下墨鏡,拿著望遠鏡走了出去。
十一月的A國並不算冷,只是在這片土地上格外乾燥和荒涼。
列隊排兵,黃土飛天,汗流浹背。
她站到高台上,拿著望遠鏡,朝著老鷹列隊窺望。
僅僅一周,那小狸貓似乎變了些,他正光著膀子扛著木料,認真的攀爬這障礙物,皮膚黑了不少,健碩的身形更像一隻獵豹。
東籬薇收回望眼鏡,笑了下,真是出乎意料之外啊。
居然有人在短短一個月內通過了全部考核,還破格參加了一次任務。
這個世界上,居然有人和她一樣,屬於天生的戰士。
*
真正的冬季來臨,迎來了顧初的成人禮。
在這之前,顧初不得不提前部署些東西,她馬上就要繼承一筆遺產,在這之前,她想弄清楚一些事。
此刻唐鑫也提前回國,就是當時處理秦銘案件的律師。
書房裡,顧初開門見山的問道:「東里家族和Z國大秦氏有什麼關係?」
唐鑫是顧荀澤的左右手,自然知道的比常人多一些,但無論是東里家族還是Z國的大秦氏,都炸的他一驚。
「你怎麼知道東里家族?」
東里家族,Z國隱世大家族,不僅掌握著大半個國家的經濟命脈,還是百年來沉澱下來的第一世家,與A國不可同日而語。
這與閨閣小姐太遙遠。
當年,顧初的母親算是低嫁到顧家的,之後雙雙遇難,顧家主脈人丁凋零,因此老太太將旁系選了一個孫輩養在身邊,算起來,顧荀澤是顧初的堂哥。
顧初沒回答,而是再次問出了剛剛的問題。
正在此刻,顧荀澤推門進來。
男人一身銀灰色的西裝,眉宇間的帶著慣有的舒緩,不如臻遠晁的深沉霸道,卻有著絲毫不遜色的氣勢。
「你知道了什麼?」顧荀澤坐到沙發,捏了下眉心,剛下飛機,還來不及倒時差。
「顧荀澤,你回來啦。」顧初挽住他的胳膊。
上一世儘管過得辛苦,可無論來自家人的關心和輔助沒有摻雜一絲私心。
顧荀澤的視線在顧初臉上打量著,又試探問道:「知道了什麼?」
「全部都知道了。」頓了頓,顧初又道:「我還知道,這次的成人禮,東里家族的人會出現。」
這一刻,顧初仿佛褪去了屬於少女的青澀,臉上一片坦然。
「顧家往海上發展也是因為東里家族,所有的未雨綢繆我都知道。」
顧荀澤收斂了試探,正色道:「那你問Z國的大秦氏是為什麼?」
顧初抿了一下唇,如實道:「我想把那隻小狸貓養在身邊,但我知道你們都覺得他身份不明,所以我只要排除了Z國的大秦氏,其他都不是問題。」
顧荀澤皺眉。
顧初將下巴擱在男人肩膀上,不知道想起來什麼,眼眶微紅。
「顧荀澤,等我爬上那個位置,我一定好好對你。」
顧荀澤用一根手指點開顧初的額頭,嘴邊揚起一點弧度,「為了留下那隻小狸貓,不惜給我灌蜜糖?」
「哪有!」顧初紅著眼笑。
她說的是真心話。
上一世,顧家大廈傾塌,她死了,顧荀澤卻活著。
活著卻不如死掉。
和秦朝暮一樣,活的人比她更像一隻幽魂。
*
初雪的日子,A城第一名媛的成人禮沸騰了整個上層名流。
顧初看著灰濛濛的天空,她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
上輩子,她行過一次成人禮,但重來一次,依舊覺得神聖至極,還帶了一絲沉重感。
這一天,聞風而來的記者都被謝絕在大門外,上層名流接踵而至,各種豪車已經排到了百米開外的林蔭大道上。
紅地毯,閃光燈。
顧家老太太坐在最上頭,右邊坐著一個面生的老者,長相慈愛中透著威嚴,眉宇間儘是貴氣。下方兩邊分別按輩分入座著族中名望。
顧初知道,東里家來人了,她的親祖母,東里惜的母親。
按著儀式依次淨手、跪拜、家中威望的婦人將她三千髮絲挽了上去。
顧初靜靜地跪坐著,眼前划過很多張面孔。
死去的族人,擁護她的十二位長老,東籬薇、朱雀護衛隊,還有眼前這位老太太。
睫毛微抬,一塊玉戴到了她脖頸上。
窮奇琨玉,繼承人的象徵。
上輩子,誰也沒說穿,似乎都在努力維護她短暫的青春快樂,但她其實早早就知道了,也早早的就習慣了背負。
「叩——」
隨著這一聲,顧初朝著面前的兩老太太做了一個叩首,以額點地,幾秒鐘後才起身抬首,望著眼前的兩位老太太。
顧老太太頓時眼光濕潤,蠕動著嘴唇,一聲也未發出。
重要的日子,沒有那麼多時間去期期艾艾,繼而就是大廳的酒會。
顧家是A城的數一數二的豪門世家,就別說這外來攀談者,連顧家散落在各個國家的的旁系親屬都多不勝數。
剛從內圈走到外圈來,又被各世家引薦自家的貌美名媛。
顧荀澤應接不暇。
忙的一頭汗的銀龍負責整個山城別墅的安保工作,百名安保人員都各就各位。
耳麥傳出了聲音。
「龍哥,暮哥回來了,讓他進會場嗎?」
自從知道秦朝暮六個月就完成了兩場任務後,所有院內保鏢自發的稱呼他為哥。
銀龍僅用一秒體會了兄弟見面的欣喜若狂,立馬就消失殆盡,他這裡正火急火燎的呢。
「趕緊的,讓他換了衣服直接進內門,把東子給我換下來。」
「是」。
秦朝暮進場的時候,正好是顧初跳第一支舞的時候。
顧荀澤是她的男伴。
他知道她是第一名媛,但是從來未見過她的舞姿,更多的是瞧過她的刁蠻,任性,靈動……還有惡劣。
從沒見過猶如一個百合一樣的她。
燈光下,她穿著華麗的長裙,貼出玲瓏的曲線,聖潔並不妖嬈,猶如一朵含苞待放的百合,吸著絲絲春雨,正徐徐綻放。
像是俯身,又像是仰望;
像是來、又像是往。
那樣的的雍容不迫,相得益彰。
所有人都在駐足觀看,觥籌交錯都停了下來。
今日,A城頂級名媛的身姿竟在眼前,衝擊著視野強勢的盛開著。
誰都不知道,那第一名媛竟然用手掐著那顧荀澤的脖子,用兩根指尖細細掐著,隨著換個姿勢,又換個位置連摳帶掐的。
「誰要和你跳舞,臭不要臉。」顧初的動作剛剛好能附到顧荀澤耳邊的時候就罵了上去。
顧荀澤咬著牙,無論前一秒說多想他,下一刻死丫頭髮瘋的時候半點不給面子。
他本來是為了逃避那群鶯鶯燕燕,把顧初的舞伴換了下去,結果上來就被她連摳帶掐。
「這是你說的以後會好好對我?」顧荀澤咬牙切齒。
「一碼歸一碼!好處!」
「晚上的酒會我給你頂上去。」
「成交。」
……
一曲舞畢,接著就是更繁瑣的觥籌交錯。
直到遇到一個男人。
那人戴著金絲眼鏡,獨自一人倚在窗口,身後是大雪飛舞,修長骨節分明的手指端著一杯紅酒,唇畔噙著淡淡的笑。
「顧小姐,沒想到這麼快就成年了,恭喜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