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初摸了摸頭髮,低頭靜淡的「嗯」了一聲,輕輕的嗓音顯得幾分溫婉,她又翻了一頁,指著一個蜜汁南瓜和一個金槍魚壽司,「明天早上吃這個。」
生活管家立刻露出笑來,滿口答應。
在第二次提醒後,顧初才往臥室走去。
她的臥室很大,藍白基調,公主殿下的裝修風格。
在門口脫掉鞋子,踩在鬆軟的地毯上打開燈。
關上門,轉過身,下一刻卻愣了愣。
兩隻白色的風信子插在花瓶里。
主要是那個花瓶……
是一個油壺。
就是廚房裡的那種玻璃的噴油壺,還帶著壺嘴。
顧初直覺是秦小乖來搞事情了。
隨之而來的是一種酒精的味道,不算太重,但絕對聞的出來。
她很快就意識到房間裡有人。
抿著唇朝洗浴室的方向走去,還沒走近就看到了趴在床縫旁的男人。
白色的襯衫,黑色的長褲,好像是洗過澡了,頭髮還是濕噠噠的,就這樣趴在地毯上睡著。
顧初抿著唇站在床的另外一頭,細眉微微蹙著,一時不知道要做什麼反應。
如果是清醒下的秦小乖,她或許能冷著臉將他趕出去,但醉成這樣的……
他居然還不忘洗澡,也沒有爬床,就這樣躺在地上。
想了想,她走過去,用腳踹了踹,「秦朝暮。」
腳下的男人沒有半點反應。
顧初坐到床邊,看著腳下躺著的男人,抿著唇靜靜的坐了一會兒,又伸腳踢了踢,「秦朝暮。」
都說喊不醒一個裝睡的人,但腳下這個男人絕對不是裝的,離的近了,她能看清男人的側臉。
他睡的並不安穩,眉心微微皺著,臉色也有些蒼白,像是正忍受著什麼。
顧初就這樣看了許久,也沒再喊他。
不多時,門口傳來敲門聲,應該是生活管家給她端了好吃的。顧初從衣櫃裡拿了一條毛毯,鑑於上次的不歡而散,她胡亂的扔到他身上就去開了門。
生活管家站在門口,和善恭敬的問,「主,您點的三色雜蔬炒蝦仁,是在房間吃,還是去休息區?」
顧初讓開道,「就房間吧,放到桌子上。」
管家應了一聲,將托盤裡的幾蝶瓷盤放到桌子上,又放了筷子和勺子。
「您吃好了就喚我進來收拾。」
「好。」
管家剛剛走到門邊就停下了腳步,她轉過身,低聲詢問:「您喝酒了嗎?」
顧初拿起勺子隨口嗯了一聲,管家立刻說了不能喝酒云云,就在管家走到門外轉身的時候,她垂著睫毛淺淺的嘗了一口,溫淡的開口,「送一杯牛奶進來。」
「好的。」管家立刻應聲。
房間裡又陷入了安靜,月光灑落在大地上,投下一點斑駁的陰影暈染在窗上。
味道很好,但胃口不算好,只是覺得餓。
臥室最內側依舊靜悄悄的,那個男人睡覺一向十分規矩,一整夜連翻身都很少。
顧初吃了一點就沒了胃口,鼻息間全是男人身上的味道,他用的是薔薇香的沐浴乳。
她記得他應該在Z國的,不知道晚上怎麼就來了這裡。
不多時,生活管家就送了牛奶進來,看著細嚼慢咽的人慾言又止。
主吃的太少了,胃口也日漸寡淡,好像吃什麼都那麼幾口,哪怕是她自己想吃的東西。
管家走後房間裡又陷入了安靜。
顧初有些怔楞的望著窗外,直到手機傳來的訊息聲打斷了思維。
除了東籬薇和鬼手,很少有人這麼晚還給她發訊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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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桌子上拿起手機,劃開。
隨著一張一張的照片划過,顧初的唇逐漸抿了起來,直到最後一張,她看到了莉莉莎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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莉莉莎睜大眼睛看著正在打架的男人,眼神里流露出的震驚和擔憂讓人很容易想像當時場面的混亂。
莉莉莎麼。
顧初扔掉手機看著窗外。
一輪明月懸在夜空中,月色和光線都不是那麼的皎潔,微弱。
許久後,她走到了最里側看著躺在床邊的男人,他閉著眼,看上去睡得很沉,不知為何的眼下布著疲倦。
不知道時候他翻了身,被子也只是蓋了一點腰腹,白色的襯衫松鬆散散的,大片健碩的胸膛裸露了出來。
雖然臥室開了暖氣,但在這種深秋的夜裡,喝醉的人躺在地板上應該也是極不舒服的。
她坐在床前很小聲的喚道,「秦朝暮。」
嗓音太低,他不可能聽到。
她又蹲到他面前,如玉的手指伸了過去,輕輕的戳了戳他的胸膛,「秦朝暮。」
他還是沒有動靜,微蹙著眉,呼吸算的上均勻。
顧初的目光靜靜的放在男人英俊好看的臉上,很久沒看到他這般乖巧的模樣了。
床頭只開了一盞暈黃的床頭燈,他的睫毛很長,漂亮的輪廓像是美工筆下的白描墨線。
她伸出細白的手指慢慢的解開男人的襯衫扣子,儘量避免手指觸摸到男人的肌膚,但這種情況不碰到是不可能的,指腹時不時就要摩擦過男人的胸膛,腹部。
上天確實給他太好的外在條件,肌理分明的胸膛,往下能看到分布均勻的腹肌,再往下就是更性感的清晰的人魚線。
顧初抿著唇看了一會兒。
視線很容易的看到他肩膀處的一片青色的淤青,一直延伸到後背。
和照片裡一樣,他應該是一偏頭,酒瓶就砸到了肩膀上,而後重重的撞到了牆上或者是柜子上,那道傷口從後背應該更重一些。
顧初的視線落在耷拉在地毯上的手上,男人指甲修剪得很乾淨,手指骨節分明,漂亮的指骨關節也布著細小的傷口。
這個男人揍人的時候向來不管不顧,也不怕疼。
她抿著唇看向男人,緊閉的雙眼讓他格外濃密的眼睫毛看起來格外的漂亮。
像負傷的少年,隨便找一個地方蒙頭大睡。
比起秦朝暮,顧初覺得秦小乖更讓她沒有辦法。
顧初找了醫藥箱過來,低著頭給他上藥。
她的動作很小心但十分笨拙,被伺候慣的人也沒什麼經驗,更沒注意她的頭髮落在男人臉上,發梢在他的肩膀上拂過來拂過去的,軟軟的,痒痒的。
夜安靜得沒有任何的聲息。
……
秦朝暮是被她的頭髮鬧醒的。
她穿著香檳色的睡裙,外面是一件米色的浴袍,小腿裸露在外面,長發美麗。
她跪坐在他旁邊,低著頭,用棉簽小心翼翼的給他塗藥,那一頭長髮在身上遊走了個遍,很笨拙的動作,明明沒有弄疼他,他卻覺得整個心臟都在疼。
濕濕的藥膏,藥水,還有女人溫涼柔軟的手指在他身上遊走,然後輾轉往上,塗抹在鎖骨的位置時候,兩人的視線碰到一起。
燈光暗淡。
她隱約看見他深雋的下顎線條,往下,喉結不甚明顯地滾動往上,沉靜墨黑的眼瞳帶著微醺的濕意怔怔的看著她。
「醒了?」她先一步開腔。
他在昏暗中注視著她,喉間溢出一個音節,「嗯。」
她怎麼會認為她在他身上弄出這麼大的動靜,他不會醒來?
那頭髮,那手,那溫度冰涼的藥水。
「把衣服脫了。」她說。
秦朝暮坐起來,像被酒精麻痹的遲鈍,好一會才「嗯」了一聲,低頭解扣子,遲緩的手指頓在胸膛的位置好幾秒,似乎才反應過來衣服已經被她解開了。(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