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躍微微搖了搖頭,無奈地笑了笑:「你就這麼擔心那些花兒,真是太謹慎了,其實不必如此。」
溫竹站在那裡沒說話,只是眼巴巴地看著韓躍,眼神中滿是渴望和期盼。
「行吧,你想去就去。讓素月陪你一起。」
韓躍懶洋洋地說著,聲音中透露出一絲無可奈何,但還是勉強算是答應了溫竹的請求。
「嗯。」
溫竹微微一笑,心中滿是感激。
她迅速披上一件斗篷,輕盈地拉了一下邊緣,然後和素月一同踏著夜色向花廳走去。
兩人走在靜謐的院子裡,腳步聲在寂靜中顯得格外清晰。
院子裡樹影重重,月光下斑駁陸離,四周靜悄悄的,只有偶爾傳來的幾聲蟲鳴打破了夜晚的寂靜。
一陣微風吹過,帶來絲絲涼意,令人感到舒適而安寧。
花廳的門口,松枝坐在凳子上,頭一點一點地打著盹,顯然是疲倦到了極點。
而丁河家的則雙手抱著手臂,在一旁來回踱步,似乎在焦慮地等待著什麼重要的事情。
丁河家的突然看見溫竹的身影從夜色中走來,心裡猛地一驚,趕緊堆起笑容,快步走到松枝身邊,輕輕地拉了拉她的衣袖。
松枝一下子醒了過來,慌裡慌張地站起來,喊道:「溫竹姑娘。」
語氣中帶著一絲尷尬。
溫竹嗔怪地瞥了她一眼,眼神中充滿了責備:「精神點!你睡得這麼沉,值什麼夜?」
話語雖嚴厲,但語氣中卻透著關切。
「我錯了,再也不敢打瞌睡了。」
松枝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臉上泛起一絲羞愧之色。
溫竹的話讓她意識到自己的失職,心中也暗暗自責。
溫竹走進花廳,手持燈籠,仔細查看著這些珍貴的菊花。
花朵依舊美麗動人,層層疊疊的大朵菊花開得燦爛耀眼,仿佛在夜色中綻放著生命的光彩。
但忽然間,溫竹發現了一絲不對勁。
十丈垂簾下的花盆裡似乎有蒸汽升起,淡淡的霧氣在夜空中飄散。
她伸手摸了摸花盆底部——是熱的,而且泥土濕潤異常。
「誰在這花盆裡倒了熱水?!」
溫竹臉色瞬間變了,眉頭緊鎖,眼中閃過一絲憤怒。
現在花看起來還好好的,但如果根和莖被熱水燙過,明天觀賞的時候恐怕就蔫了。
到那時,在眾貴女面前,國公府可要丟臉了!
聽到這話,素月、丁河家的和松枝都趕忙圍過來,臉上也露出緊張的神色,顯然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溫竹急切地問:「這熱水是剛剛倒進來的,剛才有誰來過?!」
她的目光銳利,希望從她們的眼神中找到答案。
「這個……」松枝一臉迷茫地看著溫竹,顯然對這個問題毫無頭緒,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你剛才在睡覺?」
溫竹皺起眉頭,語氣中帶著明顯的不滿與質疑。
「我太累了,不小心就睡著了。」
松枝低下頭,滿臉愧疚地說道,聲音中充滿了自責。
「那你呢?」
溫竹又轉向丁河家的,繼續追問。
「我今天夜裡肚子非常不舒服,來回跑了好幾趟廁所。」
丁河家的哭喪著臉說,她的臉色看起來確實很不好。
看來安排她們倆值夜看守菊花真是白費心思了。
事情變得十分蹊蹺。
平時這兩人都還算勤快謹慎,否則也不會讓她們來做這麼重要的事。
怎麼今晚偏偏兩人同時出了狀況?
「溫竹姑娘,我腸胃一向都很好,不知道為什麼今晚會這樣。」
丁河家的一臉困惑,「也許是因為之前喝了一碗紅棗蓮子粥?」
溫竹轉頭看向她,眼神銳利如刀,仿佛要將她的一切想法都看穿。
丁河家的急忙補充道:「我出發前,住在隔壁的關婆子給了我一碗粥,說是做多了送我當宵夜。」
她的聲音有些顫抖,似乎也被自己的話嚇到了。
「關婆子?中午時,我想早點休息準備晚上值班,但她女兒要成親,讓我幫忙打幾個絡子。」
松枝說著,淚水已經在眼眶裡打轉,「她以前幫過我幾次,我不忍心拒絕,於是就去了,一直到晚上才弄完。」
溫竹咬了咬嘴唇,心中思緒萬千,然後終於開口:「素月,去把關婆子找來。」
素月立即應聲,連忙離開了。
接著,她看著松枝說:「你振作精神,去找巡夜的人,問他們剛才有沒有見到誰靠近花廳。」
松枝此時的心情沉重,但她知道不能再有任何懈怠。
出了這種事,松枝此時再沒有一點困意,反而精神振奮起來。
心裡想著或許還有機會挽回這次的過錯,於是立刻小跑著去辦了溫竹布置下來的任務。
「我會親自在這裡盯著,確保不會再有意外發生。你去把齊管事和劉嬤嬤叫過來。另外,讓雙旺家的過來接你的班,好讓我們這邊也能有人繼續守夜。」
溫竹吩咐道。
語氣里透露出一股不容置疑的決心。
「好。」
丁河家的迅速回應,明白現在是需要大家緊密合作的時候。
很快,在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中,齊管事和劉嬤嬤先後趕到,臉上都帶著些許焦慮和不解的表情。
面對著突如其來的狀況,他們都表現得很配合。
溫竹簡明扼要地講述了剛才發生的事件,並請二人幫忙想出妥善解決的方法。
劉嬤嬤是一位經驗豐富的老人,聽到這番話後立刻行動了起來。
她先是點了點頭表示了解情況的重要性,隨後便走上前去認真檢查那些散落一地的珍貴花卉,試圖從破壞的方式上找出更多線索。
這時,關婆子被兩個侍衛帶了過來。
她的臉上滿是緊張與不悅,似乎不明白為什麼自己會被找來此地。
溫竹見狀,迅速將她拉到稍微安靜些的地方,狠狠地瞪著對方那張略顯驚慌的臉,「現在你說吧,是誰指使你這麼做?我們已經有了初步懷疑的方向。」
「溫竹姑娘,您這樣說真的太不公平啦!我真的完全不明白您到底在指責什麼。自從來到這裡以後我一直安分守己地工作,怎麼可能無緣無故去做那樣的事情呢?」
關婆子用盡全力為自己辯解,聲音幾乎是在喊叫了。
「您的態度讓人感覺就像是對待一個犯罪分子一樣,實在是太傷人心了。」
面對關婆子激動的態度,溫竹並未退縮,而是更加堅定地說:「你應該很清楚你自己犯下的錯。即使你現在不肯坦白,我們也總有辦法查清楚真相。但是既然如此,我現在給你一次主動交代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