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錦夏被噎住,一時只覺後背發涼。
她放下糕點,眉頭瞬間擰成川字,「那怎麼辦?我回歸女兒身。」
「不行,畢竟首領已經見過你男兒身的模樣,要是回歸女兒身,定會被治下欺君之罪,依我看,你還是減少跟公主的接觸吧,以後有什麼事兒我來。」
說是怎麼說,可做起來那叫一個難。
且不說,每天出診,她要親密跟月華接觸,就說吃飯,她都逃不了月華的關心。
這不,好不容易找到個艷陽天,她脫離往常的吃飯地點,特意來到偏遠的亭子裡喝茶。
沒想到茶剛剛煮好,月華的聲音就在耳邊迴蕩。
「孟錦夏!」
孟錦夏雞皮疙瘩都起了一身,她無奈的回頭,只見月華揚著甜蜜蜜的笑。
這麼天真爛漫的小姑娘,就跟妹妹一樣,孟錦夏根本沒辦法掃了對方的興。
她熱情上前,「公主,你怎麼來了?」
月華雙手背在背後,不好意思的開口,「我聽說你一個人在這裡,特意過來看看。
你怎麼了,為什麼不在自個兒院裡吃飯?」
當然是為了躲你呀!
不捨得說,孟錦夏只好乾乾的笑笑,「當然是因為今天天氣好啊,你看,清光,白日,艷陽,翠湖,那叫一個相得益彰,如此美景若不在這兒歇息,豈不是辜負。」
「那我能跟你一起嗎?」
「這……」
生怕孟錦夏多想,月華趕忙解釋,「你別誤會,我也覺得這個地方好看,更何況一個人喝茶,總是不如兩個人喝茶來的好。
就當是搭個伙,我們一起可以嗎?」
話都說到這兒了,她哪敢拒絕?
孟錦夏只能主動騰出位置,邀請月華前來。
月華高興的像個吃糖的孩子,她一邊打開餐盒,一邊看著孟錦夏桌上的菜。
「你今天中午就吃這些呀?」
「是啊,每天的用膳,都是廚房準備的,他們做什麼我們便吃什麼,挺好的。」
「什麼挺好的,這一看就沒用心做,來,你吃我的。」
「這怎麼能行?」
「這怎麼不能行,我叫你吃你就吃。」
雙方拉拉扯扯,這番美景里,落在別人眼中,瞬間化為恩恩愛愛。
角落裡,一男子看著前方之景,拳頭捏的青筋都爆出來了。
「那男人究竟是哪兒來的,怎麼幾天沒見,公主身邊就有這麼個人呢。」
說話的是公主的仰慕者唐子恆,也是月秦皇的得力助手。
前些日子巡邏,不在宮中,如今見著月華和孟錦夏,那是後槽牙都咬碎了。
身邊的太監連忙開口,「公子有所不知,此人是新進宮的宮醫,傳說是為公主調養身體的。」
「調養身體的?」一聽這話,唐子恆心頭猛的一緊。
這人不會把他下毒的事查出來吧?
應該不會。
如果查出來的話,月秦皇那邊早就對他動手了。
唐子恆對公主愛的深沉,可公主對他一點都不感興趣。
為了讓公主喜歡他,唐子恆可謂是無所不用其極,奈何換來的卻是對方惡語相待。
實在是受不住了,唐子恆寧可毀掉,也不要這樣的人出現在面前。
所以,他特意給公主下毒。
正好,月秦皇只有這一個女兒,也是唯一的繼承人。
只要月秦皇一死,這江山就順理成章淪為他的,他就不信,到那時他還要不到自己想要的女人。
可眼下突然出現個程咬金,這可擋了他所有的路。
不管是為了公主的聖潔,還是為了他的計劃,他都得對這人出手。
想到這兒,唐子恆直起了身子。
「公主的大夫,那確實得好好看一看,否則要是遇見什麼庸醫,弄傷了公主可就糟了。
走,隨我去看看,我倒想看看這小白臉兒到底有什麼能耐?」
說著,唐子恆踏著跨步朝著孟錦夏走去。
「好好的午時,你們不在自己宮裡用膳,在這亭子裡作何,莫非是這屋外的野花確實要比屋裡的香些?」
一來就是難聽的言論,孟錦夏聽著,眉頭都皺起來了。
月華瞬間站起身來,「唐子恆,你怎麼來了?」
唐子恆正眼都沒看月華一眼,而是將目光直直的落在孟錦夏臉上。
漂亮,真是好漂亮一個人啊!
明明是個男子,卻秀氣的和個女子一樣,若非這氣度不凡,他還真以為這是個女子。
「喲,這就是給公主治病的那個大夫吧,看起來瘦小無力的,真的有本事?
你不妨站起來,讓我好好瞧瞧。」
月華怒氣騰騰,「你在那兒胡說八道些什麼呢,給我下去。」
「公主,慌什麼呢,難得的好天氣,我們一起玩怎麼了?」
唐子恆揚起賤賤的笑,他一把拍了拍月華的肩,「還是說,公主真的對這小傢伙喜歡的不行?
那我倒要看看這小傢伙到底有什麼,惹人喜歡的地方!」
說著,唐子恆趁著月華不注意,拔出了劍。
他猛著朝著孟錦夏衝去,孟錦夏動都沒動。
下一秒,一刺耳的刀劍相撞之聲,猛然響起。
月華和唐子恆同時抬頭,只見顧衍州不知何時擋在孟錦夏面前。
他長劍一揮,唐子恆頓時後退三步。
他不敢相信的看著面前的人,「喲,你還帶著幫手。」
這時孟錦夏在站起身來,她將顧衍州拉到身後,冷冷的走上前來。
「幫手不幫手的先不說,敢問這位公子,一來就對我刀劍相向,是什麼意思?
難道是想背著首領,取我的腦袋不成?」
孟錦夏身後的男人不容小覷,不願做吃虧的事兒,唐子恆趕忙笑笑。
「哪裡哪裡?我這不是打招呼嗎?沒想到公子竟然深藏不露,失算,失算。」
「失算這恐怕未必吧,我與公子素不相識,公子一見面就要對我下殺手,倘若今日我沒有幫手,那是不是就死在這兒了?
到那時你怎麼跟大家解釋,難道說一句我不知道他不會武,這事兒就能解決?」
再傻都能聽出,這是明顯的調侃。
唐子恆的臉瞬間冷了,「都說了是誤會,你還要怎樣?」
「當然是要賠禮道歉,否則我和他的精神損失,如何賠償?」
聽到這話,唐子恆笑了,笑聲猖狂,「精神損失,賠償?你們當你們是誰呢,敢用這樣的語氣跟我說話,你們是活的不耐煩嗎?」
月華目光如炬,瞪著唐子恆的眼睛都發出怒氣。
她一把抓著對方的衣袖,「你說什麼呢,你竟敢對貴客如此不尊重,信不信我讓父王宰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