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留年被懟得臉上掛不住,可葉辰是皇子,有些狠話他又不能說。
一時間氣氛壓抑到了極點,竟然沒有人敢站出來,替徐留年說話。
「九弟!」
於是三皇子葉翰開口了,「你的事情我都聽說了,雖然你儒家造詣絕頂,但是你頓悟時的儒家真言,早就收錄在了徐老夫子的《真言集》里,這是不容爭辯的事實。」
葉辰依舊沒回頭,在徹底安頓好了杜陵傅後,這才淡然地開口。
「三哥這話說的,就好像《真言集》里的內容,你早就聽過一樣。難道徐老夫子頓悟入一品的時候,你就在身邊嗎?」
葉翰沒想到葉辰如此直白,但還是如實說道,「當然沒有……」
「那就閉嘴!」
葉辰突然拔高了聲音,竟然呵斥了葉翰。
宰府鄧齊瑞這時才反應過來,站出來要為徐留年作證。
「九皇子殿下,恩師突破一品時,下官在場,說的正是那句為天地立心,為……」
「為你媽!」
葉辰才不會給他留面子,他現在滿肚子的怒火。
這個世界的人真有意思,沽名釣譽不說,竟還如此厚顏無恥。
昨日自己頓悟突破,說出的那些儒家真言,他們鐵定是第一次聽到。
沒想到,才過了一天,就有人「冒領」,還如此的心安理得。
徐留年甚至,還洋洋得意地說,自己在他的《真言集》里感悟頗多。
老子感悟你妹!
「九皇子殿下,您雖然是皇子,但也不要太囂張,我爺爺的《真言集》早就成書多年,只是一直沒有刊印而已,手稿早就在南北兩派大儒中間傳閱了。」
徐逢春畢竟年少氣盛,在最初的震驚憤怒後,他站出來也要為爺爺作證。
葉辰瞥了眼他,「是嗎?你爺爺這麼厲害,你怎麼才是儒家四品啊?」
「我……」徐逢春有些語塞,不情願地說,「我年齡還小!」
葉辰指著自己說,「我猜得不錯,你我年齡差不多吧!為何我能靠那些儒家真言,突破到二品,而你不行呢?還是說,徐老夫子的孫子,壓根不是修煉儒家的那塊料!」
「你……」
徐逢春被懟得啞口無言,一時間不知該如何反駁。
「夠了!」
終於徐留年開口了,「儒家真言本就是我等大儒,為後世儒生留下的修行經驗。至於爭論這些儒家真言,出自誰口,就顯得太沒肚量了。老夫就當昨日九皇子頓悟用的儒家真言,是九皇子說得好了。」
以退為進嗎?
葉辰冷然地看向徐留年,這一招他太熟悉了。
昨天早朝凌傲雪用的就是這招,說白了就是想坐實葉辰看了那本所謂的《真言集》!
「徐夫子,您說《真言集》的手稿,早已在儒家大儒中流傳。老夫為何不知,昨日九皇子殿下,說出的那些真言,的確是老夫第一次聽到。」
杜陵傅開口了,公然否認看過《真言集》。
儒道至聖萬世師表的杜陵傅,竟然公開承認沒看過徐留年的《真言集》。
這在現場所有人眼中,被看作「護犢子」的表現,
現場來自大禹王朝南方五州的官員不少,都露出了不屑之色。
「杜聖人,如今儒家修為絕頂,自然說什麼是什麼。」
「是啊!我等怎敢不信杜聖人的話,不過事實就是事實,不是誰說沒有就沒有的。」
「儒者誠信為本,杜聖人如此言行,讓我等很失望啊!」
杜陵傅本想著自己都開口了,所有人都會信的。
沒想到他的話,居然會被所有人質疑。
「我就說,杜聖人肯定是自身的問題,才會被陛下恩賜告老還鄉的。」
「哈哈哈……」
葉辰突兀地大笑起來,冷冷地掃過現場眾人,最後落在了徐留年身上。
「徐老夫子,本宮問你,是不是《真言集》里,都是你自己感悟所得?」
徐留年不明所以,還以為葉辰妥協了,「那是自然!」
可葉辰繼續問道,「本宮再問你,除了《真言集》中的儒家真言外,你還有什麼不為人知的儒家真言嗎?」
徐留年傲然地說,「儒家真言何其難,儒家聖人一生才能有幾句,更何況還要不為人所知,自然沒有了。」
葉辰冷冷地看著他,把徐留年看得心裡發毛,「你確定?」
「當然!」
徐留年斬釘截鐵地說,心想就老夫在儒家的威望,只要咬死了,除了九皇子誰還敢質疑老夫!
葉辰笑了,笑得很開心。
只見他猛然轉身,看向眾人,「那麼接下來我說的儒家真言,就沒人再懷疑出自徐夫子之口了吧!」
「九皇子殿下莫要開玩笑,儒家真言豈是那麼容易說出來的。」
「就是,若是這麼容易,古來聖賢大儒豈不都是酒囊飯袋了。」
「是不是,你們就給我聽好了!」
葉辰一聲厲喝,朗聲道。
「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地勢坤,君子以厚德載物。這句話,徐老夫子可說過?」
徐留年根本來不及震驚,被問了個措手不及。
他不甘地承認,「沒有,老夫從未說過!」
葉辰看向現場眾人,「你們有誰曾經說過嗎?有類似的也行!」
現場一片安靜,所有人都被這句話震撼到了。
杜陵傅更是心頭一顫,若有感悟,恍若窺探到了,一品巔峰修為之上的修行途徑。
然後他很誠懇地開口,「老夫也是第一次聽說。」
聽到杜陵傅開口,現場鴉雀無聲,全都呆呆地看著葉辰。
只不過這次沒有任何異象出現,但葉辰卻能感受到,有八股強悍的氣運之力,受到了這句話的感召,正在蠢蠢欲動。
可這些氣運之力,好像被什麼鎮壓了,一時半會的無法掙脫。
葉辰傲然地看向眾人,質問道,「現在你們聽到的,這句儒家真言是我第一個說的,對嗎?」
現場依舊沒有人回答,唯有杜陵傅大聲地說,「老夫證明,是殿下第一個說的!」
「可是,我還有!」
聽到葉辰這麼說,所有人都是一愣。
都不相信,葉辰還能說出儒家真言!
然而葉辰不給他們懷疑的時間,再度開口。
「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居廟堂之高則憂其民;處江湖之遠則憂其君。是進亦憂,退亦憂。然則何時而樂耶?吾曰,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也。」
轟!
最後一句話說出後,現場所有大儒宛如被雷霆擊中。
加上之前那句話一起,所有感悟疊加起來,不少人在這一刻頓悟了。
夜空中甚至出現了異象,群星格外閃耀,璀璨奪目。
可葉辰卻不管這些,再度看向徐留年,「徐老夫子,本宮問你,這番儒家真言,是你說過的嗎?」
「老夫……」
徐留年面色蒼白,心中萬般不甘,說話的聲音都在顫抖。
「老夫……沒有!」
葉辰再次看向眾人,擲地有聲地問,「諸位大儒呢?」
現場一陣沉默,又是杜陵傅擲地有聲地說。
「我是第一次聽到,此前從未聽過此儒家真言!好一個,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如此品德,九皇子當為儒家聖人!」
「老師,這還不夠!」
葉辰傲然地說著,看向現場或是質疑,或是震驚,或是憤怒的眾人,再次開口。
「吾日三省吾身:為人謀而不忠乎?與朋友交而不信乎?傳不習乎……」
「士不可以不弘毅,任重而道遠……
「仁以為己任,不亦重乎?死而後已,不亦遠乎……」
「民為貴,社稷次之,君為輕……」
這次葉辰一發不可收拾,洋洋灑灑足足誦讀了半個時辰。
期間頓悟突破的儒家不計其數,夜空中更是異象連連。
而葉辰每說出一句,都會問徐老夫子,和現場眾人。
「吾之真言,可否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