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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欺世盜名,臉上貼金

2025-01-04 10:35:04 作者: 古大仙
  杜陵傅撩開馬車窗口一角,看向外面,臉色難看得厲害。

  「是內閣六部的官員,他們都是從大禹南方五州考出來的。」

  葉辰不動聲色,心中不屑地冷笑著。

  這幾人的話,說得是不錯。

  他的儒家真言,不是自己說的,更不是杜陵傅說的。

  但也絕不是徐留年這個老逼登說的。

  這時幾名書院儒生經過。

  「聽說了嗎?徐老夫子出的《真言集》,裡面記載了徐老夫子頓悟時的儒家真言。」

  「我都拿到了,你猜我在裡面看到了什麼?」

  「什麼?」

  「九皇子頓悟時說的那些儒家真言!」

  「真的!也難怪,徐老夫子在發表《真言集》前,應該給杜聖人看過。」

  「對!所以九皇子才能有幸,聽到《真言集》里,還未現世的儒家真言。」

  聽到這裡葉辰撩開馬車的窗簾,看向外面剛經過的幾名儒生。

  「二十兩銀子,《真言集》賣我如何?」

  馬車外是幾個經過的儒生,看他們衣著應該是京城書院的學生。

  這幾名儒生看了眼葉辰的馬車,起初的驚慌消失了,變成了一臉的傲慢。

  為首的儒生更是有些囂張地說,「《真言集》只有京城書院的儒生有資格購買,你這種官宦子弟還是算了吧!」

  葉辰被氣笑了,可是看到自己這輛兩匹馬拉的馬車,這才反應過來。

  大禹王朝,馬車座駕是有等級劃分的。

  帝王十匹馬,王爺、藩王八匹馬,太子六匹馬,郡王、皇子四匹馬。

  而兩匹馬是文官武將,以及他們的家人才配乘坐。

  雖然國殤大赦,但是葉辰被削了燕王的封號,座駕的等級也降成了兩匹馬。

  怪不得,這些書院儒生,對他有恃無恐。

  不過葉辰覺得,沒有什麼是錢解決不了的。

  「《真言集》我要定了,八十兩銀子!」

  那名儒生依舊不屑,傲然地說,「半聖頓悟的真言,豈是金銀能撼動的。」

  「兩百兩銀子,另外……」

  說著葉辰從隨身攜帶的錢袋裡,拿出了兩張百兩銀票,以及一顆丹藥。

  「我再加一顆欽天監的續命丹!」

  當然這顆續命丹,葉辰拿的是被天醫門動過手腳的。

  此刻跟那名儒生一起的其他人,早已投來了羨慕的目光。

  「欽天監的續命丹,可遇不可求,要不……換了吧!」

  聽著同伴們的意見,那名儒生猶豫了。

  最終一咬牙拿過丹藥和銀票,把書給了葉辰。

  拿到書的葉辰就是一愣,這書很薄,寥寥幾十頁。

  並且還能聞到濃重的油墨味道,翻開後期內字體很大,一頁頂天幾十個字。

  而這本書開篇第一句話,正是葉辰在早朝頓悟時,最後說出的「橫渠四句」。


  薄薄的《真言集》內,除了葉辰在早朝頓悟時誦讀的內容外,其他的都是一些東拼西湊的廢話。

  啪!

  暴怒的葉辰一把將《真言集》丟在車廂的地板上,咬牙切齒地說。

  「切,欺世盜名的老東西,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想幹什麼?」

  杜陵傅撿起書,翻開看了兩眼後,卻是連連苦笑。

  「算了,南派儒家也不是第一次這麼做了,就算是爭論,也爭不出什麼的。」

  可葉辰卻發了狠,「無妨,學生替老師掙這口氣。」

  說話間,他跳下馬車,伸手把杜陵傅攙扶出來。

  「杜聖人到,九皇子到!」

  宰府鄧齊瑞看到兩人後,當即用最大的聲音喊道。

  徐府外的眾人,齊齊看向葉辰他們。

  葉辰攙扶著杜陵傅走入徐府,一路上有幾人上前打招呼,都被葉辰瞪了回去。

  鄧齊瑞自然知道其中原因,畢竟《真言集》內的那些內容,還是他轉述給徐留年的。

  至於《真言集》的排版刊印,更是他一手操刀,就是為了給自己恩師揚名。

  其實昨日早朝上,不只有鄧齊瑞一人看到,杜陵傅聽到那些儒家真言後的震驚表情。

  大家心裡都明白,葉辰的那些儒家真言,絕對不是出自杜陵傅之口。

  既然是無主的儒家真言,鄧齊瑞自然要搶先刊印《真言集》,把那些話落在恩師徐留年頭上。

  入了徐府,經過前院後,就來到了中庭。

  這裡很寬敞,已經來了很多人。

  大家都是一襲白衣,按照身份地位位列兩邊。

  在中庭正中,擺著一張巨大的書案,上面筆墨紙硯一應俱全。

  中庭首位有五張座椅,正中者自然徐府主人徐留年徐老夫子。

  左邊上手位坐著武安王,右手位空著是留給杜陵傅的,只不過右手位為下手位。

  顯然是徐留年刻意為之,就是要告訴在場眾人,杜陵傅縱然儒家修為一品九重天,卻依舊要矮他徐留年一頭。

  「杜兄,許久不見,來坐!」

  徐留年起身,拱手一禮,就要請杜陵傅坐過去。

  葉辰扶著杜陵傅,能明顯感受到老師的抗拒。

  但這種場合,杜陵傅顯然不想鬧得太難看,居然真的要走過去。

  「老師,這裡!」

  就在這時,葉辰拉了一把杜陵傅,直接把他攙扶到了武安王面前。

  眾人看到這一幕都是一驚,不知道葉辰要搞什麼。

  徐留年更是意外,雖然猜到葉辰想幹什麼,但左邊上手位坐的可是武安王。

  這位可是慶曆帝都要恭敬對待的「二哥」,葉辰屬於晚輩到底想幹什麼?

  「皇伯父身為人子,為何會出現在這裡,按理說您應該在奉先殿守靈才是。」

  葉辰一拱手,開口就是這麼一句,頓時讓武安王愣在了當場。

  下一刻武安王臉色驟變,殺人般的目光看向葉辰,緊抿著嘴。


  這話點中了武安王的要害,大禹皇室的規矩。

  太上皇、帝王去世,身為去世者的子侄,必須守靈滿三天才行。

  天聖帝可是武安王的親爹,按道理說他現在的確應該是在奉先殿守靈。

  徐留年眼看局面僵持住,當即開口化解。

  「太初儒聖有雲,孝悌之道在於心,不流於形式!」

  誰知葉辰根本不給面子當即回懟,「夫孝,天之經也,地之義也,民之行也。孝子之事親也,居則致其敬,養則致其樂,病則致其憂,喪則致其哀,祭則致其嚴。所以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不得乎親,不可以為人;不順乎親,不可以為子。故為人者,首孝悌,次謹信也!皇伯父,您說侄兒說得對嗎?」

  說完這番話,葉辰頭也沒回,根本沒看徐留年。

  而他這番話,採用了《孝經》《孟子》中關於孝道的名言。

  用在這裡,等於是在暗諷武安王是不忠不孝之人,並且罵人還不帶髒字。

  此話一出,現場落針可聞,所有人大氣不敢喘。

  大家都沒想到,九皇子居然如此不留情面。

  但這番話卻也在現場眾人心中迴蕩著,畢竟這些話里的任何一句,單拿出來都可以作為儒家真言來用。

  仔細琢磨感悟,修為低的儒者也是可以頓悟的。

  武安王被說得豁然起身,抬手指向葉辰,良久才說了一句。

  「侄兒說得很對,本王這就去奉先殿守靈去!」

  言必武安王大袖一甩,頭也不回地離開了,現場竟然無一人敢挽留。

  就在武安王就要走出中庭時,葉辰的聲音再度傳來。

  「疾學在於尊師,事師之猶事父也,弟子恭請老師上座!」

  杜陵傅驚喜地看著葉辰,臉上雖然不苟言笑,可是心中卻掀起了驚濤駭浪。

  尤其是那句「事師之猶事父也」,聽的杜陵傅眼眶濕潤,差點落淚。

  他可以肯定,葉辰的這番話,定然也是儒家真言。

  徐留年面沉似水,沒想到葉辰一來就鬧了這麼一出,這讓他很不高興。

  於是他主動開口道,「看來九皇子殿下,在老夫的《真言集》里感悟頗多。居然能說出如此真言名句,老夫深感欣慰。」

  葉辰聞言心中暗罵,老東西居然還敢往自己臉上貼金。

  但是現場眾人卻不知道,都以為葉辰提前看到了《真言集》,所以才有了葉辰昨日早朝上的多次頓悟。

  可葉辰根本沒打算給徐留年留面子,當即回了一句。

  「哼,本宮剛才的話,跟你那本欺世盜名的《真言集》有個毛的關係。」

  此話一出,現場一片譁然,沒想到九皇子竟然對徐老夫子,如此大言不慚,毫無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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