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議親,我訂親成功,姜雲染卻被罰禁足,足以見她身上霉氣太重,我得好好幫姐姐去去霉運。」姜阮冷哼。
「不好了不好了!」
柳姨娘正臉疼著,「什麼不好了,好好說話!」
綠蘿哆嗦著,指著門外,「劉嬤嬤她……」
劉嬤嬤被家丁抬了進來。
一條腿腫的撐破了褲腿。
柳姨娘驚愕極了,「這是怎麼回事?」
這倆人不是被她安排著帶姜雲染回清苑了嗎。
趙嬤嬤倒是無恙,只不過嚇的尿了褲子,一個勁坐在地上發抖,「有蛇,有毒蛇,嗚嗚嗚,好可怕。」
「讓你們去處理姜雲染,怎麼會被蛇咬?」
劉嬤嬤還殘存著一絲意識,「救……夫人……救救老奴……」
柳姨娘皺眉,劉嬤嬤是個機靈的,心眼子賊多,慣會使手段,跟在她身邊多年,她用的得心應手。
到底是自己的心腹,柳姨娘專門派人去府外請了一個大夫進來。
大夫將劉嬤嬤腿上的毒血清理了出來,對柳姨娘說,劉嬤嬤的腿保不住了。
「成殘廢了?」柳姨娘心煩意亂,將大夫打發走。
我本來還打算將你賜給阮阮,等她將來嫁進三皇子府,讓你跟在她身邊伺候。
你如今成了殘廢,還怎麼去三皇子府?」
劉嬤嬤內心崩潰的嗷嗷叫。
她本來可以得這潑天富貴的,可卻糟了這飛來橫禍。
「為今之計,我也不得不將你發賣了,嬤嬤,別怪我,你也知道,侯府從不養無用之人,更何況,你如今變成了個廢人。」
「夫人留下我吧,老奴養養還能為您和四小姐效力的。」
「拿什麼效力?用你這條廢腿?」柳姨娘一臉嫌棄。
任由劉嬤嬤怎麼哭喊,柳姨娘始終不為所動。
女人不狠,地位不穩。
這些年,她能得侯爺專寵,可不是發發善心就行的。
身邊一個得力助手,說沒就沒了,柳姨娘氣嗎?
氣的還不輕!
「剛才我只覺臉疼,如今,心肝脾肺都在疼!」柳姨娘心中鬱結。
如今身邊少了個心腹,她覺得不習慣。
「都是姜雲染那個災星害的!自打她回府,我就沒一天氣順過,她該死!」
*
清苑。
「小姐,您臉色這麼白,是不是身體哪裡不舒服?」
「我沒事。」
綿綿是她的貼身丫鬟,三個月前,她從道觀被接回侯府後,綿綿一直照顧她。
小丫頭長的白白淨淨,看上去弱不禁風,可口齒伶俐。
綿綿正要扶著姜雲染進院,卻見彩菊帶著幾個丫鬟婆子人手一盆黑乎乎的血,到了清苑。
「三小姐,奴婢們得了二夫人的令,說這清苑裡有不乾淨的東西,怕您在禁足期間沾染了髒東西,特意來命奴婢們幫您消消災。」
彩菊特意咬住了『禁足』二字。
姜雲染眼眸覆上一層寒霜:「你們手裡端的是什麼?」
「回三小姐話,是黑狗血。三小姐,您就瞧好吧,這院子裡的災氣,定給您清理的乾乾淨淨。」
彩菊得意至極。
干好這件事,她有望升成四小姐身邊的大丫鬟。
幾人無視姜雲染,衝進院子裡,二話不說,一盆一盆黑狗血倒了過去。
血腥味頓時瀰漫,噁心刺鼻,令人發嘔。
綿綿氣的紅著臉,「你們太過分了!這樣折騰,還怎麼讓我家小姐住?
小姐還病著,深秋之際,早晚寒冷。
被褥上都倒了狗血,濕漉漉的一片,又髒又血腥。
這是存心要讓小姐遭罪。」
彩菊彎腰笑出聲,「這就叫過分了?哎喲喲,我們可還有更過分的呢,不給你們瞧瞧,真是可惜了你這張利嘴。」
彩菊站在姜雲染面前,「三小姐,柳姨娘特意交代了,要給三小姐淨身,三小姐,您若是有什麼怨言,就去找柳姨娘說吧,奴婢對不住您了。」
彩菊帶頭,手中的一大盆狗血朝姜雲染身上潑了過去。
綿綿護住姜雲染,狗血悉數倒在了綿綿身上,「小姐,您怎麼樣?」
「我沒事。」姜雲染虛弱的站著,面色蒼白。
彩菊得意笑著,「哎呀,三小姐,這可不行,狗血消災,您必須得沾身。你們幾個還愣著幹什麼,給我潑!」
兩三個丫鬟呼啦啦的往姜雲染和綿綿身上一盆一盆的潑狗血。
姜雲染雖被綿綿護在身後,可她一頭青絲,還是沾染了黏膩膩的血。
不過瞬間,姜雲染和綿綿身上便發出一陣惡臭腥味。
看著姜雲染狼狽的樣子,彩菊高興的咧嘴,她心中自有一股快意。
這位可是侯府嫡女,卻被她欺負的毫無還手之力。
一滴一滴的血,順著姜雲染鬢角的髮絲落在她的肩頭,白衣染血,鮮艷刺目。
「彩菊,你過來。」
「哎呀,三小姐,你身上都是腥味,讓奴婢過來干什——啊!」
彩菊話聲未落。
姜雲染抬起抓著石頭的手,朝彩菊後腦勺狠狠砸了過去。
彩菊砸的頭暈腦脹,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三小姐,你……」
姜雲染眉峰冷厲,「喜歡消災是嗎?今個本小姐就好好讓你見見血光!綿綿。」
綿綿會意,雖狼狽,但還是在姜雲染的示意下,麻溜的提過來了一個血桶。
正是彩菊拎過來的。
綿綿按住彩菊的兩條胳膊。
姜雲染揪住彩菊的頭髮,將她的腦袋按進血桶里。
「三……三小姐,不……來人,救……咕嚕嚕,救救我……」彩菊掙扎。
口鼻被灌的全都是血。
滿臉血污。
眼睛睜不開,睫毛上都糊了一層。
身後幾個丫鬟見狀想上前。
彩菊是她們的頭兒,平日裡對她們動輒打罵,根本惹不起。
姜雲染冷眸掃過去,「沒有本小姐的命令,你們敢上前,我就打斷你們的腿!」
三小姐的氣勢好嚇人!
丫鬟們面面相覷。
不是說,三小姐常年在道觀里生活,怯懦膽小的嗎。
是啊。
眼前這位,再怎麼落魄,再怎麼不得寵,她身份擺在那呢,是嫡女!
侯府嫡女啊。
彩菊能忘,是因為彩菊是二小姐和柳姨娘的心腹,得她們庇護,所以囂張。
可她們呢?
雖然同在一個院子裡當差,可她們跟彩菊是不一樣的。
她們賤命一條,出了事,沒人護。
丫鬟們怯弱弱的低著頭,任何彩菊哇哇大哭,她們不敢上前。
姜雲染下手極快,眼看彩菊快憋死了,就會將她拎出來緩口氣,然後再將她按到血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