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萬事俱備
「師傅不好了，出事了！」
剛才，因為疾速行駛的拖拉機停的太急太猛。
導致站在車斗里的乘客，其中有一個人「呼」的一下，往前飛出去2m多遠。
隨後，「啪嗒」一聲重重摔在地上。
最終那人很是自覺的乖乖閉嘴，沒發出一點點聲響，就暈了過去
拖拉機司機，他倒是想和剛才罵自己的人硬剛一場。
但坐在副駕駛位置上的那2個年輕小媳婦，就不能眼睜睜的看著有人如同斷了線的風箏，重重栽倒在地上，而無動於衷。
所以，在拖拉機駕駛員抽出他那把2尺多長的車鑰匙，準備下車干架的空檔。
胸尖尖被壓制了一路的那2個小媳婦兒，在鬆了一口氣的同時，趕緊跳下車，前去查看傷者的情況。
這一翻，不打緊。
倒是把其中一個小媳婦嚇得花容失色，「師傅，不好了！這，這人，是，是你表妹！」
原來，一直站在車斗里負責收錢的那個婆娘，就是拖拉機駕駛員的表妹。
這兩表兄表妹聯手。
胖表妹管收乘客的搭車錢，司機專管開車，順帶揩女乘客的油。
一直都是合作愉快。
沒成想，今天晚上拖拉機駕駛員一個操作失誤，結果把自個兒家的表妹給甩飛出去了
接下來，自然是眾人七手八腳的把被摔的鼻青臉腫、血漬殷紅的那個胖姑娘往拖拉機車斗里抬，隨後趕緊慌慌張張往區衛生院去了
韓曉康拍拍酸脹的大腿，稍稍緩了一口氣，隨後拍響了餐飲服務社的門板。
「砰砰砰——」
「麻麻皮！啷個，開個破拖拉機的，你還不服氣嗦？想打架？」門市里傳來叫罵聲，「來，老子今天就陪你玩玩.」
隨著那位似乎喝醉了的人，在那裡叫罵不休、火氣連天的。
韓曉康聽見錢胖子在勸架，「王師傅，你喝多了？計較那麼多幹啥呢，和氣生財，和氣生財」
與此同時。
劉合作的聲音也在裡面響起：「王三兒！幹啥子嘛，喝二兩貓尿就裝半斤？就你這尿性，開車出遠門，走不了200里，還不被打死8回？」
那個醉醺醺的漢子嘿嘿笑，「讓劉哥見笑了，我這不就是因為開車出門，總是有受不完的窩囊氣！
所以回到老家，我才在你們面前發泄發泄嘛，要不然，還不把我給憋壞了？」
劉合作笑罵一句，「爬！在我面前少裝。我跟你說，這次你跟著我曉康兄弟出去，要是把事情搞砸了的話說真的，我是見你一次，打你一次，絕對不會輕饒！」
那王姓司機把胸脯拍的震天響，「放心吧表哥，你別看我平常有點二。可我辦起事來，你是知道的，一個字，穩！」
劉合作笑，「那就好來來來，咱再敬曾副科長一杯！」
錢胖子的聲音很響，「好，喝一個！祝曾副科長、王師傅，還有我那曉康兄弟，祝你們這次出門到沿海去收購海帶，順順噹噹，滿載而歸！」
「好，走起！」
餐飲門市裡面燭光交錯、眾人推杯換盞，好不熱鬧。
等到韓曉康再次拍門，沒多久，喝的臉紅脖子粗的錢胖子才搖搖晃晃過來開了門，「咦噓！」
餐飲服務社門市的側門很窄。
身體有2個瘦子人那麼寬的錢胖子，好不容易才從門板之中硬擠了出來。
「等我先尿一泡！」
錢胖子出了門，扭頭衝著裡面喊，「你們別偷喝，等我回來咱劃幾拳再喝！」
門市里有人笑，「誰有耐心等你？酒場無父子，連家裡的老漢都不認，誰管你是不是這裡的負責人？來來來，我們繼續喝。」
屋外的錢胖子一拉韓曉康，徑直往旁邊走。
「你就別進去了，進去也是被那些酒蒙子灌一肚子酒。」
此時錢胖子說話發音清楚，思維清晰，哪有半點喝醉的樣子！
只見他壓低聲音道，「我和劉合作，已經和供銷社採購科的曾科長說好了。
名義上由我們餐飲服務社，與供銷社聯合前去沿海收購海帶。
拉回來的海帶，老曾他那邊分7成，我們餐飲服務社拿3不過，你也知道的，其實我也就是掛個名。」
錢胖子死死盯著韓曉康，滿臉認真，「到現在，我們單位上其他人，沒有任何人知道餐飲服務社，和供銷社之間，還有這麼一筆合作買賣。」
「甚至就連今天晚上喝酒，我都把後廚、把開票員和服務員那些人，全都支走了。
就是不想被單位里的人，聽到任何一點風吹草動。」
錢胖子呵呵笑，「其實我也就是在酒桌上，仗著自己是餐飲服務社的負責人，私底下，和老曾他們商量好的。
我這邊，出個餐飲服務社和供銷社合作的名義別問我真假！
而老曾那邊，他回他們單位上去，就說是和我們餐飲服務社這邊合作的。
不過，老曾可以向供銷社那邊假借一句『餐飲服務社強烈要求，在這筆買賣沒有徹底完成之前，全程保密』為由，免得走露了消息，搞得我這邊穿了梆。」
說到這裡。
錢胖子的神色，開始變得凝重起來，「韓曉康，咱們認識這麼久，和你打交道多了，所以我也相信曉康兄弟你的人品。
再加上劉合作那傢伙，又極力保證你辦事沒問題，讓我務必要幫你這一回。
所以我才冒著這麼大的風險，瞞著全單位上下的人，替你做這筆買賣。曉康，你可不能害我啊！」
「不會。」
韓曉康回答的也很認真，「我知道此行不易，一路上，也不知道會遇到多少未知的風險。
不過，老話說，富貴險中求。
領導你放心，這筆買賣如果虧了，全部的損失我來認！大不了被抓進去，學習二十一條，大不了用搪瓷缸子，吃一輩子的砂子飯」
「呸呸呸，曉康兄弟你就不會說點吉利的？」
錢胖子有點迷信。
只見他呸了幾口，隨後開口道，「供銷社那個姓曾的，他想把位置再往上挪挪、打算把王永強他爹給掀翻.就是公社幹事王永強，他爹是供銷社的採購科長。
所以本來膽小如鼠的老曾，這才想跟著我這邊出奇招、走捷徑，願意跟著冒一回險。」
「不過，那傢伙屬麻雀，愛把自個兒想成老鷹不說，而且疑心重，稍微有點風吹草動，就能把這傢伙嚇成縮頭烏龜。」
對整個振興區地界上，稍微有點臉面的人物都了如指掌的錢胖子。
開始耐心給韓曉康介紹情況：「所以啊，這次你們出去，人生地不熟的，很多事情你得多想想、得把它掌控好。
該放開手腳去弄的事情，你就只管去弄！
千萬不要指望那個姓曾的傢伙，能在關鍵時候，給你提供任何支持那狗東西，靠不住！」
韓曉康點頭，「好，領導說的，我都記下了。」
錢胖子點點頭。
隨後半笑半認真的問，「哦，對了，曉康兄弟，也不是我信不過你，既然你說了這筆買賣，你也要從中分潤一大筆按照老輩傳下來的規矩，這次做生意的本錢嘛」
韓曉康微微一笑。
隨後舉起挎包給對方看。
錢胖子見韓曉康挎包里，竟然有那麼幾大沓錢，心中微感吃驚之餘，倒也放心不少。
韓曉康作為一個農村戶口的獵戶，能拿的出這麼多的錢。
且不說這錢從哪裡來的，光說這筆錢所傳達出來的決心，就足以證明有多大！
關係重大啊！
由不得錢胖子不多心。
要去沿海收購海帶回來賣，這種生意若是擱在後世，那就算個屁！
大不了全軍覆沒，也就萬數塊錢的損失罷了。
但在這個時期，別說潮汕那邊是什麼情況不知道，也無從打聽。
就光說來回近4000公里的路途，那就足夠讓人望而生畏了。
更何況這沿路上，會經過很多省市，會路過很多少數民族聚居的山寨。
也會遇到各種複雜路況，經歷不同的、無法預知的重重危險。
塌方、洪水，懸崖峭壁、大江大河.這些，恐怕還算不得什麼無法克服的困難。
真正要命的，是沿路那些強買強賣、蠻橫不講理，非得討要什麼過路費、或者是藉口壓壞他家莊稼要賠償之類的事情。
什麼叫路不拾遺？
這個可以理解為：路上不太好撿到值錢的東西；也有可能是路上，恐怕難免會遇到一些傢伙，他們收拾起過往旅客來，一個都不會遺漏
所以在這時期的人，不要說一個區級單位的供銷社小小採購。
其實即便是那些縣供銷社、甚至是物資局的工作人員，要讓他單槍匹馬、3個人1台車的出遠門去採購整車物資的話.他們也會雙腿打顫！
只因為這一路上未知的各種風險，實在是太多了
不說人為因素，光說自然災害，也能嚇退絕大部分人。
哪怕即便是風調雨順的，僅憑那些複雜的路況，也能要了他們半條命。
因此，由韓曉康首先提出來的這筆買賣，雖然說個個都覺得有利可圖。甚至供銷社的曾副科長認為，通過這次採購任務，可以給他的仕途加分。
但由於其中蘊含的風險實在是太多、太大。
所以錢胖子這才千叮嚀萬囑咐的，就是生怕韓曉康萬一出了什麼事，結果把他也得給拉下了水
見韓曉康說的底氣十足。
做事謹慎，但向來答應了就會做到底的錢胖子，倒也沒繼續囉嗦。
而是讓韓曉康先回去休息，等到明天早上6:30的時候，再到車站那邊去等車。
振興區級別低，拿不到購買貨車的指標，因此也沒有組建起屬於自己的運輸服務社。
所以，
但凡振興區境內的企事業單位，需要用貨車的時候，都得向「富順縣汽車運輸服務社」提出用車申請。
等到那邊同意之後，才會派來貨車，執行貨運運輸任務。
而今天晚上，
和錢胖子、劉合作他們一起喝酒的人當中，除了供銷社的曾副科長之外。
還有富順縣「汽車運輸服務社」的一位王姓司機，以及他的助手。
總之，韓曉康這次要出遠門去做買賣，前期的準備工作，全是委託錢胖子和劉合作二人去干。
當然，他們也不會白忙。
韓曉康允諾過：事成後，劉合作可以得到一大筆酬勞。
而餐飲服務社，則可以得到1500斤海帶。
這批海帶，是按照收購成本加上運費，再加一些雜七雜八的開支，和一點微薄的利潤，低價賣給餐飲服務社的。
手頭上有了這批金貴無比的海帶，錢胖子就可以藉此和區上各個機關、企事業單位、各個工礦企業加深關係了。
錢胖子不就喜歡，和那些機關單位、工礦企業進行深度捆綁嗎？
一旦他的目的達到，以後錢胖子要想在振興區地界上做任何事情，都將變得左右逢源、如魚得水.
或許很多人不會理解：不就是一點海帶嘛！至於麼？
其實，海帶在這個時期，真的就有那麼金貴。
以至於用1斤海帶，輕輕鬆鬆就可以換到10幾斤優質小黃魚。
那是因為在這個時期，天朝才剛剛開始進行人工種植海帶不久，大規模種植海帶、並且取得成功的時間，不會超過一年。
所以在這個時期，天朝的海帶產量，是極為有限的。
尤其是在天朝嚴重缺乏碘酒，而小本子，又明令禁止向天朝出口海帶的時代背景下。
以及大脖子病隨處可見，但大家對此卻只能幹著急的現實情況下，海帶，那是相當相當金貴的東西。
絕對屬於「嚴管物資」中，最難搞到的品種之一。
物以稀為貴。
可想而知，就連四九城的居民，他們都很難見得到海帶蹤影的情況下。
地處偏遠的巴蜀地區，那該多金貴？
若是錢胖子手中，真能掌握這麼大數量的海帶，那他還不得原地起飛？
福兮禍兮，禍福相依。
正是因為有了如此巨大的利益誘惑，所以這幫膽大包天的傢伙，這才摩拳擦掌的，準備聯手冒次險。
別過錢胖子。
韓曉康摸黑回到南華宮5號。
輕輕敲門，還沒等到敲第二遍，門就悄無聲息的開了。
進了屋。
嬌小玲瓏的周敏撲進懷中，張嘴就要咬人。
韓曉康笑，「你往門臼里抹油了？」
「是啊，要不開門關門，左鄰右舍都聽得見，那怎麼成？」
周敏笑，「怎麼樣，我辦事牢靠吧？細心不？」
「牢不牢看你意願，細不細還是你說了算。」
韓曉康打橫抱起周敏，「江躍呢？他在不在家？」
「放心吧，他不在。」
周敏咯咯笑，「我說他的性格還沒定型、認知還有欠缺，得去向陳老師多討教討教。所以，就打發他去陳老師那邊，接受人生大道理培訓去咯」
今天晚上，說自己想通了的周敏渾身滾燙。
恰好現在韓曉康，也是急需增長大量工分，好用來升級瞬移技能保命。
既然雙方對接下來的事情，都沒有任何反對的意思。
那就由演習轉為實戰，各自好好的較量一番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