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 被嚇成兔子的老曾
等到韓韓曉康把車廂里的這些垃圾,統統處理完。
隨後跳下車。
在小馬與王師傅滿是震驚和欽佩的目光中,回頭朝著那些剛剛從水溝里爬起來、正氣急敗壞的,朝著卡車追上來的傢伙們迎面走了過去.
背影孤單。
在王師傅他們的眼中,居然還走出了幾分「風兮兮易水寒」的悲壯意味出來
「曉康兄弟,要不要.」
其實也是挺仗義,並不惹事、更不怕事的王師傅,從駕駛室中伸出頭來,「要不要我幫你?」
「不用。」
韓曉康頭也不回的擺擺手,「到前面找個地方等我就行了.」
「要不要駁殼槍?」
「不要,快走!」
於是,王師傅強忍著心中的震撼和悲憤,猛地推到5檔,卡車吐出一大股濃煙,頓時消失在滾滾煙塵之中。
半個小時之後
韓曉康用大長腿加八步趕蟬,再輔以瞬移技能,追上卡車,貼著副駕駛門跑幾步,正準備踩上踏板進駕駛室。
「咋了?那些挨千刀的追上來了?」
小馬見狀驚恐不已,提起步槍就從副駕駛窗口探了出來,準備朝著車後面開槍。
「縮回去,你擋著我的道了。」
韓曉康推一把小馬,隨後拽開那上只能防君子,防不了小人的車門,氣喘吁吁進入駕駛室。
「解決了?」王師傅問。
「嗯。」
「曉康兄弟,你受傷沒有?」
「沒,就是褲子掛破了一個小洞.王師傅,伱這車門該換了吧?上車還會掛衣服。」
見韓曉康沒事,王師傅開心不已,「哈哈哈!沒事就好!!車門這東西行,等回去了就弄。
我找維修廠的哥們兒,看去收購站的廢品堆里,能不能找得到個合適的報廢車門,到時候把門一換,再刷上兩遍油漆.賊新!」
經歷了這次相當於生死之別,王師傅和小馬,對韓曉康的態度,比起一前已經有了天壤之別。
如今在他們的眼中,對韓曉康充滿了敬佩,很是佩服韓曉康這種有危險自己扛,敢於衝鋒在前的二桿子精神。
不過,
小馬還是有點不太放心,「曉康同志,您是怎麼擺平那些混混的?」
韓曉康笑道,「小馬同志啊,我不問你以前到底有沒有扒牆頭,偷看別人洗白白。你也別問我是怎麼弄的,恐怕更好一些對不對?」
先前韓曉康在車廂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很是乾淨利落的就干翻了兩個小混混。
當時的當時發生的事情,早已經被嘴快的小馬轉告給了王師傅。
不過,在描述當時的一幕幕特寫鏡頭的時候,小馬難免往裡面添加了一點藝術加工的成分。
所以王師傅對於韓曉康的本事,又有了一層全新的認知。
如今韓曉康居然單槍匹馬的、下去干翻那個5個本地特產?
而且他自己還毫髮無損這就讓王師傅不得不佩服韓曉康了:有本事,好氣魄!!
「曉康同志,您不怕那些傢伙報官?」小馬原本以為今天要攤到大麻煩。
沒成想自己一槍沒開,一架沒打,結果就已經被韓曉康輕輕鬆鬆擺平了。
這讓他感到很不真實,跟做夢一樣的,「按理說,出於面子,平常那些傢伙要是沒幹過路過的卡車,倒也不會報官那樣乾的話,他們在本地就會顏面盡失,沒法繼續混。」
小馬滿懷擔憂的問,「可先前在車廂里的時候,我看曉康同志你出手之際,那可真不輕.我估摸著,被你在膝蓋上狠狠砸了一拳那傢伙,不在家裡躺上十天半個月的,恐怕下不了床吧?
還有,那個朝著你開槍的混混,。
我沒看清曉康同志您是怎麼出手的,但聽見你一拳打著他腰肋上,那幾聲咔嚓」
「肋骨只怕斷了不止兩根.曉康同志,萬一他們報官,咱們又該怎麼辦?」
萬一對方報關,咱們又該怎麼辦?
小馬在說話之際,很自然的說出來的詞彙是「咱們」兩個字。
自從這點細節上已經足以證明:如今的小馬,他已經不拿韓曉康當外人,而是當成了一個能夠患難與共的小集體成員。
對於這一點,韓曉康表示很欣慰
還沒等到韓曉康開口,王師傅搶過話頭:「報官?呵呵放心吧,他們不會那樣乾的。
包括寵溺他們,或者是拿他們實在是沒辦法、或是已經放棄他們的家裡人,都不會去報官的。」
「為啥啊?」小馬不解。
「這邊的人,由於千百年來都受土匪、流寇的襲擾,從來就沒停止過。
以至於他們討厭暴力,但又不得不使用更強大的暴力,以保證自己不受欺負。
久而久之,他們骨子裡就有點崇尚暴力同時也願賭服輸。」
王師傅總結的很到位,或許是他在這條路上,也吃過幾次大虧。
痛定思痛。
慢慢的,王師傅也就對這邊的人、這邊的環境,用了心的去進行了一番深入了解。
「得手了,就歡天喜地的吃肉;失了手、挨了揍,那就活該。」
王師傅笑道,「更何況真要是報官,上面肯定要進行一番深挖。就剛才遇到的那些傢伙,他們身上哪個乾淨?
別的罪行不說,就憑他們攔車勒索,就屬於損害公家財物、造成集體財產流失的嚴重罪行.就憑這一條,已經夠他們吃花生米了。」
「不僅如此,這些傢伙的家人也會因此而受到牽連.小馬呀,今天他們吃了虧,是會選擇自己受罪,然後咬牙和血吞;
還是會選擇去報官,然後我們自然跑不了受罰。
最終他們自個兒卻會因此,而吃花生米。哪怕不死,至少也會被送去大西北義務植樹。然後還會牽連到家人、影響一家老少的前途。
換成是你,這兩個選擇,你會選哪條?」
小馬一拍腦袋,「也是喲!照師傅你這麼一說,哪怕他們出來犯事的時候,結果被人打死打殘了,最後也只能咬牙悄悄處理,也是絕對不敢驚動上面的。」
王師傅點頭:「對咯,就是這個道理。
既然選擇了當小偷,有時候能吃肉,而有些時候也得挨揍。要是連這一點覺悟都沒有,還出來混個屁呀!」
三個人一邊聊著,一邊繼續一路狂飆。
接下來,也不知道是運氣好,這裡的混混去趕苗場、或者是弄潑水節去了怎麼的。
反正接下來的路途當中,倒也算得上平靜。
凶名在外的苕冬地界,居然就這麼平平安安,順順噹噹的就開過去了.
不過,這樣也挺好,韓曉康也暗自感到慶幸:畢竟一下子弄的8個渣滓,下半輩子都得在輪椅上度過。
這事兒,其實還是挺折磨人的,內心難免會受到煎熬。
自己實在是不想再次出手了,收拾不完的!
這些東西,就跟竹林里的筍子差不多,那是一茬接一茬,這邊的渣滓直到後世90年代末,才被清理的差不多了。
接下來,卡車一路順暢,一路向西。
又行進了幾日,終於到達了這次買賣的目的地:一個位於海邊的小山村。
此地雖說位於大海邊,但這裡的群眾過得卻並不富裕,相反,其實比起巴蜀地區來說,這裡的人,日子過的可能還要苦一些。
這裡人多地少,土地貧瘠,物產有限。
巴蜀原本已經屬於山多平原少、交通不便的落後地區了。
但好歹巴蜀的紅土地比較肥沃,氣候也還好,種啥就能長啥。
一年四季,地里多多少少還能有產出。
而這裡就更為艱難了:為數不多的一點點耕地,都是從石頭縫裡面擠出來的。
東一小塊,西一小塊不成氣候,耕種起來非常不方便,效率自然也就高不起來。
由於耕地嚴重碎片化,以至於連最基本的灌溉設施,都實在是沒法修建。
時不時的,還有颱風頻繁侵襲。社員們好不容易種出來的一點莊稼,眨眼之間就會有可能毀於一旦。
散布在嶙峋怪石當中的碎片耕地,產出有限。
而那些稍微低一點的、成片一些的土地,卻又鹽鹼化的厲害,實在是不適宜耕種。
這種鹽鹼地不好弄,很多時候,連往裡面撒的種子錢都收不回來。
現在韓曉康他們到了目的地。
首先第一件事情,就是要去縣裡的國營旅館,找振興區供銷社的那個曾副科長。
畢竟這筆買賣,是由振興區的供銷社,和餐飲服務社兩個單位聯合搞的。
而曾副科長,就是供銷社派過來的具體經辦人。
至於說桌子底下的操作,曾副科長、韓曉康,還有餐飲服務社的錢胖子他們都是心知肚明。
但在表面上,
所有的流程,還是得由曾副科長,讓他代表振興區供銷社出面來處理。
找到那家招待所。
小馬上前敲開門。
門後猛然冒出一顆形容枯槁、滿臉蠟黃的人頭!倒是把毫無思想準備的小馬,當場給給嚇了一個屁股墩!
「曾曾科長?」
王師傅上前,小心翼翼的試探著問,「是你嗎?」
在王師傅的印象當中,這位野心勃勃,躊躇滿志的曾科長,不是應該梳著一顆大背頭、滿臉紅光、傲然不可一世嗎?
怎麼突然就變成了眼前這種說他是路邊的討口子吧,他又膀大腰圓,身上不缺肉的模樣。
要說他是邋裡邋遢、不會拾掇自己的武瘋子吧眼前這傢伙眼中,全是畏懼之色。
看著打開一點點門縫、純粹一副畏畏縮縮模樣,好像生怕有壞人會衝進去、把他輪了一樣的曾副科長。
王師傅徹底懵了:「曾,曾副科長.是你嗎?」
曾科長雙手顫抖,嘴唇直哆嗦,「王師傅?」
「是我。曾副科長,您這是怎麼了?」
「哇——王師傅呀!我」
誰能料到!!
一個腰圍是八尺,身高也是八尺的男兒,此時此刻竟然像個剛剛出生的嬰兒,好似見到自家娘親回來了一般,竟然哇哇大哭起來!
「王師傅哇.快,進來,快點啊!」
看上去已經徹底崩潰了的曾副科長,伸手把王師傅扯進房間,韓曉康和小馬緊隨其後。
「砰」的一聲,曾副科長猛地把門關好,隨後立馬就用他的那一身肥肉,把房門給頂的死死的!
好像是外面走廊里,有會吃人的怪獸一般.
等到他稍稍緩過勁來,也不管站在房間中那三個被驚得目瞪口呆的家鄉人。
曾副科長伸手,扯過早就放在房間門後面的洗臉盆架子、一根木棍,非常迅速的把房門給頂住。
然後,好像還對此非常不放心的曾副科長,又吭哧吭哧拉過沉重的寫字檯把門頂好。
整個動作次序井然、流暢且嫻熟。
看得出來這位曾科長,平常恐怕沒少幹這事。
等到再次檢查一翻番,確認再確認自己確確實實把門頂好了。
曾副科長這才拍拍胸脯,驚魂未定的走到床沿邊坐下,「王師傅坐,還有這兩位小同志,別客氣,你們都坐吧」
看著剛才他這套如同行雲流水的騷操作弄下來。
韓曉康、王師傅和小馬對視一眼:這傢伙,咋看像是舊社會的小財主,夜間防土匪棒老二一般呢?
在曾副科長拿著單位介紹信、獨自坐火車來此地的這段時間裡,他究竟經歷了什麼可怕事情?
以至於把他嚇成這樣?
要知道,現在可是新社會啊。
要說在舊社會,那時候確實挺亂的。
逼得不少住戶到了晚上,就會用板凳頂住大門,然後在板凳上面,還不忘放上一個銅盆。
如果有強盜小偷前來作惡的話,那個板凳上的銅盆就會「咣啷」一聲掉下來。
這麼大的動靜,不但能提醒主人家有賊來了,而且那聲突如其來的巨大聲響,多半也能把對方給直接嚇跑
當然了,成群結隊的土匪例外,他們才不怕這些呢。
可現在住的是國營招待所,而且還是在縣城裡,曾副科長他這是怎麼了?
帶著滿腔疑問,王師傅開口問,「曾科,您來了幾天了?」
「五天。」
曾副科長伸出一巴掌,「王老弟啊,你是不知道我這幾天,到底是怎麼熬過來的哇.唉,苦啊!」
王師傅愈發好奇,「這是怎麼回事?」
「呵呵.嗚嗚,一言難盡吶!」
曾副科長一張苦瓜臉肌肉顫慄,眼看著,馬上就要哭起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