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一醒!尊貴的船長啊!快醒一醒!出大事了!」
當魔鏡驚慌失措的呼喊將程浪驚醒的時候,落地窗外的天都還沒徹底亮起來呢。
「又怎麼了?」程浪慌裡慌張的坐起來問道。
「船!足足七條船!」
魔鏡驚慌失措的大喊道,「肯定是波塞冬的走狗們的艦隊!他們已經發現我們了!他們已經衝過來了!」
「揚帆!起航!揚帆!起航!」程浪一手抱著衣服,一手拎著魔鏡跑出了船長室。
等他來到室內駕駛台的時候,因為太陽升起而變成白色的風帆已經被海風吹的鼓脹,船錨也已經被藤魈們拉起來固定在了船頭的兩側。
在風的推動下,停留了足足一周的女武神號動了起來。
但是,還沒等她跑出最高的航速,身後那七條船卻已經接連散開,憑藉著高速從兩側包圍過來。
「嘟——」
幾乎就在這七艘船朝著他相繼開火的同時,程浪也再次吹響了海蜃號角。
然而,不等迷霧升起,一發發的炮彈卻已經砸在了女武神號的周圍。
「他們打出旗語,要求我們停船!」剛剛被掛在牆上的魔鏡說道。
「停個屁!跑起來!快跑起來!」
程浪一邊穿衣服一邊嘶吼著發出了命令,同時,他也調動船心,再一次召喚出了那頭巨大的水母。
「轟轟轟!」
又是一連串的炮聲響起,終於,一發炮彈砸在了船身的女武神號的船身側面,砸爛了一大塊船幫。
這準頭驚人的攻擊之下,就連他剛剛召喚出的水母都跟著煙消雲散!
即便如此,程浪卻仍舊沒有停船,他必須要讓這條船儘快跑起來,趕在兩側包抄的船搶占T字頭之前離開他們的包圍圈!
但是很顯然,女武神號的船速並不占優,而且自從那塊龜甲片碎裂之後,它的防禦力也恢復了原本的樣子。
「這下真的要完了」
程浪攥緊了舵盤胡思亂想著,他甚至開始猜測,等自己被他們以海盜的名義抓到之後,是會被帶回去絞死還是會直接殺死丟進海里。
密集的炮聲中,越來越多的實心炮彈砸在了女武神號的周圍,或是激起大團的水花,或是撞爛船身濺射了大量的木屑。
萬幸,重新復活的藤魈們身上多了一套盔甲,讓他們不被那些足以殺人的木屑影響繼續操縱著風帆。
「嗚——!」
在一道沉悶的氣流破裂聲中,一對鏈彈自遠處飛來,打著轉撕開了最後面一根桅杆上的縱帆。
「嘩啦!」
這面風帆的下半部分應聲墜落,哐當一聲砸在了程浪頭頂的露天駕駛台上。
要完了...
程浪心頭一涼,這些天的航行和學習已經讓他明白,沒了這面縱帆,他們對風的利用將會大打折扣,眼下順風跑影響還不算太大,但想搶風航行就要受到影響了。
換言之,他現在根本不敢轉彎!
索性,他直接鎖死舵盤,離開室內駕駛台跑上了甲板。
這麼一會兒的功夫,已經有藤魈抱著備用的風帆從貨艙跑向了船尾的最後一根桅杆準備緊急更換縱帆。
奈何周圍以及身後的帆船,已經打來了越來越多的鏈彈!
在這兇猛的火力之下,這條船另外兩條桅杆上的風帆也被盡數撕開。
「準備接舷戰!」
程浪發出了命令,同時也戴上了那張面具,給自己換上了那名水手俘虜的臉。
幾乎就在藤魈們拿上從火炮甲板遞上來的彎刀和燧發槍的時候,周圍那些船也漸漸圍攏過來。
「轟轟轟轟!」
在一連串的炮擊中,剛剛跑出迷霧範圍的女武神號兩側吃水線相繼炸開了一個個圓形的破損,對方根本不打算留活口!
「堵住破損!」
程浪發出了一聲大喊,貨艙里的藤魈們也立刻用提前準備的木板釘住了那些往船艙里灌水的傷口,甚至就連寄生於船上的望海藤都開始涌動藤蔓幫忙封堵漏水口,同時用密集的根系抽取著灌入底層艙的海水,又從全船各處的藤蔓將其排入大海。
但隨著越來越多的炮彈打過來,這條剛剛重新起航的帆船卻眼看著就要沉了!
要完了...
程浪的心徹底沉入了谷底,他知道,他自己已經沒有活下來的機會了。
也好,萬一死了,說不定能回到自己熟悉的那個世界呢...
想到這裡,他取出了長鞭,準備在沉船之前跳進水裡,游去對面能殺一個至少保本了!
然而,幾乎就在他揚起手中的鞭子的同時,不遠處的海面之下卻浮起了一座小島!
不,那不是小島!那是一個巨大的龜殼!是吞島!
沒等他反應過來,那隻吞島已經從龜殼裡舒展著四肢和頭尾,隨後以驚人的速度撞向了身後追兵的那條旗艦!
「咚!」
宛若艮雷一般的悶響中,那條旗艦竟然直接散架了!
但那隻吞島卻根本沒有減速,反而流暢的兜了個圈子,像是一顆被大力捅出去的超大號撞球一般撞向了第二條船!
「排水!排水!所有人都去排水!」程浪在第二條敵船解體的同時反應過來,立刻大喊著發出了命令!
隨著命令下達,藤魈們紛紛放下手裡的武器和備用的風帆,或是忙著去貨艙封堵漏水的破損,或是接力將裝滿海水的橡木桶傳到露天甲板倒進大海再傳回底層艙。
他們這邊忙著自救的時候,那隻吞島卻已經撞碎了第五條船!
最後剩下的那兩條船見勢不妙已經開始逃竄,但他們的速度又怎麼比的上占據大海食物鏈頂端的海怪!
又是兩聲相隔不久的悶響之後,最後兩條船也相繼解體,那隻吞島則張開大嘴貼著海面用力一吸。
頓時,仍舊漂在海面上兀自掙扎的水手們像是被捲入了渦流一般,不受控制的朝著吞島的方向移動,最終統統被吸入了那宛若黑洞一般的大嘴裡。
「噗——!嗝——!」
吞島仰頭吐出一條足足幾十米高的水箭,隨後又打了個響亮的飽嗝。
緊接著,它卻在程浪緊張的注視下遊了過來,遠遠的和他對視一眼之後潛入了水下。
「嘩——」
沒等他反應過來,女武神號便被頂出了水面,在一片東倒西歪中,船艙里倒灌的海水也從破損處嘩啦啦的流淌了出來。
從船尾被甩到船頭的程浪推開壓在身上的藤魈艱難的站了起來,卻發現此時這女武神號就這麼穩穩噹噹的停在了海平面之上,將船底包裹的那一層銅皮全都露了出來。
但頂起這條船的吞島卻並沒有動,而且看樣子似乎並不打算吃掉他們!
是因為那片龜甲嗎?
稍作猶豫,程浪撕下臉上的面具塞進了包里,隨後不顧魔鏡的呼喊,縱身一躍跳入了大海。
小心翼翼的游到吞島的面前,這頭海中巨獸用冷冰冰且毫無感情的眼睛漫不經心的瞟了他一眼,繼續慢吞吞的咀嚼著嘴裡的小零食,並且不可避免的從唇齒間稀釋出來些許的紅色。
「謝謝你」
劫後餘生的程浪開口真誠的說道,他的嘴邊也跟著冒出了一串氣泡。
這吞島猛的湊近了些,用巨大且深邃的眼睛瞅了瞅程浪,隨後把頭稍稍往後退了一些。
「噗——!」
在一道淡紅色,瀰漫著濃鬱血腥氣息,但卻並不猛烈的水流推動下,程浪被輕而易舉的從水下推出來,最終在被摔到甲板上之前,又一次被一位藤魈以公主抱的姿勢穩穩噹噹的接住。
甚至,在他把放下來的時候,這位藤魈大哥還用順手幫他把身上的海水捋了一遍。
「也謝謝你」
程浪哭笑不得的搖搖頭,隨後大聲命令道,「加快速度排出海水修復破損!」
「喔!喔喔!」藤魈們立刻予以熱烈的回應。
快步跑回駕駛台,程浪用詢問的眼神看向了魔鏡。
「女武神號也許獲得了吞島的友誼」
魔鏡用猜測的語氣說道,「我猜是因為你幫它清理了肚子裡的那根刺。」
「但願如此吧」程浪停頓了一下,終究還是忍不住問道,「他...不會吃了我們吧?」
「短時間之內應該不是,吞島是相對比較溫馴的海怪,尤其他剛剛才吃了一些小甜點。」
「小甜點...」
程浪抽了抽嘴角,就剛剛那七條船,上面的水手加起來恐怕少說也有四五百人!
「尊敬的船長先生,您不該在這裡和我這面卑微的鏡子閒聊浪費時間的。」
魔鏡提醒道,「您該趁著女武神號修好之前儘快去那些船的殘骸里找找有沒有什麼可以拿來補給的物資。
最重要的是,去找找有沒有波塞冬之血,您可以把它當作禮物送給吞島,我敢保證他一定會喜歡的。」
「吞島喜歡波塞冬之血?」
「當然,所有的海怪和海妖都無法拒絕波塞冬之血。」
魔鏡說道,「請帶上一面鏡子儘快出發吧,一般來說,所有的寶藏,尤其波塞冬之血都在船長室里。」
這一次根本沒有猶豫,程浪拿上一面巴掌大的小鏡子,離開駕駛室再次躍入了海水之中。
因為船心賦予的能力,他在水下的速度足夠快,這不過幾百米的距離和不到百米的深度並沒有浪費多少時間,他便來到了那艘幾乎解體的旗艦殘骸附近。
此時想在這麼一堆木頭框架里找到船長室實在是有些強人所難,但萬幸,不久前他們才搬空過一艘波珥蘭帆船的所有家當,所以他輕而易舉的便從殘存著一塊白色地毯的木頭框架里確定了自己要找的地方。
只不過讓他意外的是,這裡竟然還有一團白色鑲金邊的制服,但那制服里卻裹著一條只有一米長的鯊魚。
偏偏,他在這隻鯊魚的臉上,竟然看到了一絲絲的恐懼之色。
沒等他反應過來,這條鯊魚竟然逃了。
它不動還好,它一動,程浪立刻注意到,這條鯊魚的腰間竟然同樣固定著一條皮帶,和自己從那位王子身上搶來的幾乎沒有太大區別的皮帶!
「噗!」
程浪反應極快的甩出了手中的鞭子,精準的纏住了這條鯊魚的身體,並且下意識的收緊又注入了致命的毒素。
當全身的血液和生命力伴隨著毒素回流到鞭子裡的時候,那條鯊魚竟然變成了一個赤身裸體,皮膚乾癟的中年人。
忍著噁心甩了甩鞭子,程浪解下了對方肩頭斜挎著的皮帶。
這條皮帶同樣有三個並不算大的口袋。第一個口袋裡裝著的,竟然又是一個僅僅只有煙盒大小的扁平船瓶,只不過這支船瓶里裝的,卻是一條怪模怪樣,幾乎只有瓜子大小,而且沒有風帆的細長小船,這小船甚至泛著一層赤紅色的金屬光澤。
是個潛水艇?不...不能吧?
程浪壓下心頭冒出來的瘋狂猜測,轉而看向第二個口袋。
這裡面卻是一個飯盒大小的金屬盒子,打開盒子,裡面一個挨著一個固定著足足10杯波塞冬之血!
再看第三個口袋,這裡面卻只有一卷羊皮紙,打開羊皮紙,其上畫的,竟然是藤魈最初形態的黑猩猩雕塑!
這是那個什麼伯爵的藏寶圖?
程浪心頭一喜,連忙將這皮帶掛在了自己的肩頭,隨後繼續在這條船的殘骸里尋找著。
很快,他便找到了一個幾乎被埋起來的,但卻保存的格外完整的木頭箱子。
這箱子雖然上了鎖,但只憑重量就知道,這裡面放的大概率是金幣。
扯來剛剛那團藏著鯊魚的制服把這個小箱子綁在腰間。
程浪繼續在這條船的殘骸里翻了翻,直到確定一無所獲,這才帶著所有的收穫游回了女武神號。
先讓藤魈甩下吊籃將似乎裝著金幣的小箱子送上去,程浪再次來到了吞島碩大的龜...碩大的腦袋邊上,抽出那個裝有波塞冬之血的金屬盒子打開往前遞了遞。
這吞島倒也乾脆,想都不想且反應極快的張大了滿是鋒利牙齒的嘴巴,儼然一副「你餵我」的「可愛」模樣。
「別亂吃東西,會吃壞肚子的。」
程浪吐著氣泡念叨了一聲,將盒子裡的10杯波塞冬之血一一丟進了那深淵大嘴中。
似乎非常滿意程浪的投喂,這頭吞島再次噴出一股柔和的水流,直接將他推到了下一條戰船殘骸附近。
程浪自然樂得配合,在一番尋找之後,總算艱難的翻出了一個形似保險箱的金屬柜子。
這柜子並沒有上鎖,但程浪卻謹慎的離遠了些,小心的用鞭子纏住握把打開了櫃門。
櫃門裡的空間並不算大,上下一共也只有兩層。上一層的空間裡,放著兩杯波塞冬之血,下一層卻只放著一枚海藍色的鎧片。
在看到這東西的瞬間,程浪便眼前一亮,是鎧片!
連忙將鎧片和波塞冬之血塞進掛在肩膀上的皮帶兜里,他在一陣翻找無果之後再次游到了吞島的身旁,熟門熟路的將那兩杯波塞冬之血丟進了對方的嘴裡,並且被對方噴出的一股水流又一次推到了下一條沉船的附近。
在雙方還算愉快的合作中,接下來程浪在其餘的幾條沉船里分別找到了兩杯波塞冬之血,順便也發現了不少雜七雜八的東西。
這其中,波塞冬鎧片他總共只發現了最初的那一枚,疑似裝有金幣的木頭箱子卻又額外發現了兩個。
除此之外,他還發現了一小箱不知道有何用途的玻璃管,這些香菸長短的玻璃管里,全都封存著綠色的液體。
除了這些能被魔鏡看上眼的東西,他還找到了滿滿一桶的橙子,這可是實打實的意外之喜。
當然,還有更讓他在意的,散落於每條沉船周圍的火炮以及大量的實心炮彈。
只不過,只靠自己可是根本就抬不動這些沉重的火炮,他只能等著女武神號修好之後再想辦法讓藤魈幫忙一起打撈了。
將這次發現的所有波塞冬之血全都丟到了吞島的嘴裡,程浪也被對方再次噴出的一道水流送上了露天甲板。
然而,還沒等他從再次把他接住的藤魈懷裡下來,船身之下的吞島卻再次動了,這船上的人和藤魈,也在猝不及防之下,再次摔做了一團!
「這是怎麼回事?」
程浪用鞭子纏住桅杆,拽著爬起來驚恐的喊道,此時,吞島竟然在馱著他們這條船在海面上飛速移動!
藤魈們自然沒有辦法回答這個問題,當他在巨大的顛簸中跑進室內駕駛室朝著魔鏡問出同樣的問題時,後者卻已經在這顛簸中快要掉下來了!
無奈之下,他只能抱著沉重的魔鏡跌跌撞撞的跑進了船長室,將其丟到了那張鬆軟的大床上。
「我猜!」
幾次險些因為顛簸從床上掉下來的魔鏡驚恐的答道,「吞島似乎準備送我們離開絕望海!」
「還有這種好事?!」程浪大喊著問道。
「這不是什麼好事!」
魔鏡也用幾乎破音的巨大嗓門喊道,「如果送到港口附近!吞島說不定會順便吃了港口附近所有的船!如果送到陌生海域!我們肯定會迷航的!」
「你不是認識回去的航道嗎?!」程浪用被子按住魔鏡大聲問道。
「我只認識從荒蠻島回到海盜城的航道!」
魔鏡因為被被子捂著,聲音難免沉悶了些,「其他航道我可不一定認識!如果沒辦法確定自己的位置,就算我去過的航道我也會不認識的!」
「你不是全知全能的聖芭芭拉魔鏡嗎?!」
「那只是形容!」
魔鏡惱羞成怒般的喊道,「另外!是聖芭芭雅!不是什麼芭芭拉!」
「不管是什麼!我們現在能拒絕吞島的好意嗎?」程浪扯著嗓子問道,「我還想去打撈那些沉船的火炮呢!」
「你覺得呢?!」魔鏡大聲反問道,「按住我!我快要掉下去了!」
「你特碼比過年的豬都難按!」
程浪咒罵了一句,索性用被子將魔鏡徹底包裹起來,隨後拽著它,跌跌撞撞的跑進了空間相對狹小的樓梯隔間。
沒辦法,吞島帶來的顛簸都開始讓這個房間裡的家具發生移位了!
險之又險的躲開像一輛卡車衝過來的鋼琴和沙發,程浪趕在那張大床撞過來之前,拽著魔鏡鑽進了樓梯隔間。
「咚!」
都不等他關上門,那張超大號的睡床便撞在了門框上。
「嘭!」
程浪粗暴的踹上隔間的房門並且進行了反鎖。
「這是哪?這是哪?我什麼都看不到了!」包裹在被子裡的魔鏡大喊著說道。
「樓梯隔間,我們在樓梯隔間裡!」程浪大聲回應道。
「去船心室!快去船心室!那裡不會這麼顛簸!」
魔鏡話音未落,程浪已經拽著包裹它的被子穿過通往船心室的小門。
等他關上這道門的時候,嚇人的顛簸卻根本就沒有消失,反倒是仍舊包裹在被子裡的魔鏡因為程浪的失手,在一路變了調的慘叫聲中沿著木質樓梯哧溜一下沖了下去。
等到程浪也跟著跌跌撞撞的跑下來的時候,那面魔鏡卻已經帶著包裹其上的被子摔進了船心正下方血紅色的池子裡!
「魔鏡!」
程浪連忙伸手去撈,然而被他拽上來的,卻只有半張灑落著鵝絨的被子。
下意識的將手伸進池子裡,那裡面哪還有什麼魔鏡?
沒...沒了?
程浪不由的一陣愣神,他和那面魔鏡雖然相處不久,但對方卻是他來到這個世界唯一可以交流的「人」。
如今連這唯一可以交流的鏡子都沒了,被藏在心底角落的孤獨以及對亦師亦友的魔鏡的歉疚也跟著油然而生。
不死心的再次在池子裡撈了一遍,程浪在持續的顛簸中艱難的走到通往底層艙的小門穿過去,隨後便發現所有的漏水破損都已經堵住,船底也重新變得乾燥,就連那些藤魈,都被藤蔓牢牢的固定在地板上,他們甚至各自端著椰子殼頭盔正在分享紅酒呢!
沒等他反應過來,一名離著最近的藤魈已經扯過來一條藤蔓系在他的腰上,甚至不忘給他的屁股底下塞了一個裝滿大麥的麻袋包。
可即便如此,像是系了一條安全帶的程浪還是在這劇烈的顛簸中開始眩暈,隨手拽過來一個空的橡木桶開始了嘔吐。
他這不吐還好,那些藤魈竟然格外嫌棄的解開了腰間的藤蔓,雙手端著充當酒碗的椰子殼頭盔,在自家船長豎起的中指問候中,一溜煙的跑出了底層艙,這些死猴子竟然在如此的顛簸中沒有灑下一滴果酒!
接下來的一整天時間,幾乎讓程浪全身散架的顛簸就沒有停過,他也顧不得生死未卜的魔鏡,以及這條船有沒有修好,乃至吞島會把他們送到什麼地方。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抱緊了同樣被藤蔓固定的橡木桶吐了停停了吐,吐到什麼都吐不出來的時候,便是一陣陣的乾嘔,他暈船了,暈的從未如此嚴重。
終於,在這劇烈的顛簸中,他徹底失去了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