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了就好?
林余聽到這句話,眉毛都要擰成一股繩。
這種事情怎麼可能忘得了啊?
更何況...
林余低頭看著暖黃色的被褥愣愣出神,視線仿佛能透過這一層薄薄的面料,看到被褥下面那塊刺目的鮮紅。
自己奪走了夏穆竹的第一次,怎麼能就這樣拍拍屁股走人?
那和畜生又有什麼區別?
抬頭看向夏悅山,林余隱隱間察覺到了什麼,可昏沉遲鈍的大腦卻讓他抓不住那絲飄忽的線索。
他大腦一片空白,潛意識告訴他不能就這樣離開。
也不知道原由,林余的耳邊突然就響起那天對顧悅說過的話。
人是要為自己的行為負責的...
...
看著被褥愣神許久,林余突然抬頭看著夏悅山問道:
「你姐現在在哪?」
「還在你房間嗎?」
林余的這番話,讓夏悅山濕紅的眼睛裡泛起一陣光亮。
他明白林余不會離開了,如果他想逃避的話,完全沒必要問出這個問題,只需要灰溜溜的夾著不存在的尾巴走人就可以了!
「還在我房間!」
夏悅山眼裡閃爍著期冀,語氣中難掩激動的說道。
林余點點頭,出門就準備去找夏穆竹。
夏悅山緊緊跟在林余身後,他像是一個闖了大禍,但發現可以彌補的孩子一樣,在慶幸的同時,一直壓抑著的情緒也化作眼淚滾滾而落,他抹了把臉上的眼淚,吸了下鼻子,哽咽說道:
「林余,我真是遇見鬼了。」
「我拿回來的春藥明明讓我扔進垃圾桶里了。」
「可不知道怎麼就被你們吃了。」
「真是遇見鬼了。」
林余忽地停下腳步,夏悅山又抬手用手臂擦了下眼淚,一時看不見前方的路,一頭撞上了林余的背。
「你說什麼?」
林余轉過頭,眉心皺的幾乎要讓兩條眉毛連在一起,不可置信的問道。
夏悅山神色一緊,急忙辯解道:
「我沒給你下藥。」
「我知道那樣做不對。」
「從同學那裡拿來的春藥讓我扔進垃圾桶里了。」
「之後我就出去打籃球了。」
「事情為什麼會變成這樣我也不知道!」
林余站在原地發愣,呼吸漸漸變得急促,這下他終於明白自己變成這副樣子的原因了。
敢情是你小子?
林余站在原地緩了好一會兒,巨大的打擊讓他清醒了些,大腦里的思維鏈條總算可以緩慢的運作起來。
見林余這副仿佛被驚呆了的模樣,夏悅山還以為他是誤會了老姐,連忙解釋道:
「你別亂想。」
「我姐她什麼都不知道。」
「她都不知道我拿藥回來了。」
「藥會被你吃下,這...」
「這...」
說到這兒,夏悅山開始結巴起來,他找不到藉口可以為這件荒誕的事情洗白,可他知道自己的老姐絕對不會做出這種事情,情急之下,他也只能隨口找了個理由說道:
「這一定是個誤會。」
「是一個陰差陽錯下巧合!」
巧合?
聽到這兩個字,林余怒目圓睜,一時間恨的連想殺人的心都有了。
巧合,巧合,巧合!
怎麼都TM的是巧合?
哪兒來的這麼多的巧合?
為什麼每一個巧合都要針對我!?
咬牙切齒的瞪著夏悅山,林餘一字一句道:
「把你知道的事情都給我說出來!」
夏悅山把事情娓娓道來,聽完事情全部經過的林余在感到無力的同時,心底滿滿都是疑惑。
按照夏悅山所說,他從朋友那裡拿來的藥已經被他扔了,可到最後又為什麼會被自己吃下?
林餘下意識把目光投向夏悅山緊閉的房門。
林余知道剩下的答案肯定在門內的夏穆竹身上了。
林余相信她在這次的事件里是一個無辜者,她那麼溫柔的人,是絕對不會使出這種手段的。
現在的問題是,自己該怎麼辦?
氣血上涌,沖的林余有些頭暈,他改變方向,沒有繼續朝夏悅山的房間走去,而是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思考接下來該怎麼辦。
如果...
不!
夏穆竹在這件事裡肯定是一個不知情者,也是受害者。
事情變成這樣,一定不是她心中所願。
可...
可自己就想讓事情變成這樣嗎?
如今事情到了這步田地...
林余扭頭看向夏悅山的房門。
似乎也沒有別的辦法了吧?
林余的頭緩緩垂下,看著空無一物的地板,林余的眼前緩緩浮現出一個笑容總是帶著羞怯,眼底卻藏著熾熱的少女。
林余莫名的有些不敢面對這個少女,眨了眨眼睛,眼前的場景變幻,新的場景讓林余既感到熟悉又覺得陌生。
好像是經歷過的場景,但人物似乎顛倒了過來。
林余看到顧悅正居高臨下的俯視著自己,語氣嚴肅又認真。
人是要為自己的行為負責的!
...
...
林余恍惚的站起身,看了眼一旁面色糾結的夏悅山,林余突然就不恍惚了。
一肚子氣的他兩步衝到夏悅山面前,提起他的耳朵把他拉到門口。
打開門後,林餘一腳給他踹出門去,兇巴巴的罵道:
「趕緊滾!」
「晚上再回來!」
「看見你就煩!」
踢走夏悅山這個讓人尷尬的電燈泡後,林余順手把門關上,
屋內清靜下來,林余看著緊閉的房門,他做好心理準備後,鼓足勇氣的邁步走了過去。
門並沒有被鎖上,林余很輕鬆就進入房間。
夏穆竹坐在床邊,見來人是林余,她頓時把臉側向一旁,只留給林餘一頭黑絲長發,表示不願意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