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噴人這方面,李修文覺得自己一點也不擅長。
但他好像又一次噴贏了!
房承棟的氣勢落了下來,陷入了沉思。
而房承翰早在李修文和房承棟激烈對噴的時候,就已經閉嘴不言了。
「殿下當真沒有那等癖好?」房承棟在想了許久之後,忽然問道。
李修文的拳頭提了起來,「房承棟,你個比崽子,你還想要孤給你怎麼證明一下是嗎?孤沒有你說的那種癖好,但孤很擅長用拳腳說話,你要不要試試?這個不良癖好,孤認!」
「我發現你個老雜毛比孤這個尚未成婚的人,還不懂男女之事。我就納悶了,跟一個女人強行瓜田李下,就必須用騙的手段嗎?孤明媒正娶進門之後,難道不可以?」
房承棟怔了怔,「這……可以?」
「怎麼不可以?假裝難道不行?」李修文無語罵道。
「把你這朽木一般的腦子稍微動用一下如何?我看你這廝能當上侍郎,九成九是走了國公的後門,要不然,你就配當個挑大糞的!」
李修文的氣勢徹底的占了上風,罵的口無遮攔,髒話成群結隊。
可房承棟在內心產生了懷疑之後,已經失了先前那般淩厲的氣勢。
「殿下的意思是,我們都被人利用了?」房承翰忽然問道。
李修文整理了一下袖子,正襟危坐,「我一直覺得此事與我無關,直到前不久遇見了一場刺殺,從中偶然得到了一些隱秘。」
「李禛一直對房采白有傾慕之心,二位可知?」
房承翰和房承棟皆點了點頭。
李禛曾當著他們的面,提過此事。
「殿下的意思是,此事乃是四殿下所為?」房承翰訝異問道。
李修文輕笑,「房侍郎覺得不可能?」
「……有可能。」房承翰點頭,忽然嘟囔了一句,「難怪呢!」
「兄長想到了什麼?」房承棟問道。
房承翰認真看了看房承棟,「承棟,若不然你不要再想去地方上為官的打算了。殿下方才說的沒有錯,以你這般去了地方上,大概隻會禍害百姓,還是留在門下更恰當一些。」
房承棟:……
這位早已年過四旬的侍郎,忽然間有些懷疑人生。
他怎麼聽著自己好像被鄙視了呢?
認真想了好一會兒,房承棟忽然扭頭看向了房承翰,「房承翰,你個頜下無毛的老傢夥,你不也一直是這麼認為的嗎?」
這話差點讓李修文直接笑噴了。
大魏的風氣,有時候就真挺「兄友弟恭」的。
相比起來,房承翰倒真是個好脾氣的,雖然被弟弟直接罵成了太監,但他還是耐心說道:「父親曾言,不可與四殿下、五殿下有任何牽扯,否則,將有滅門之禍。此事,你忘了?」
「我沒忘啊!額……原來如此。此事,我隻是一時糊塗沒想起來,兄長何必視我如蠢狗?你剛剛那頓罵挨得不冤。不過,也別往心裡去,我是真忘了。」房承棟呵呵笑著,一頓自圓自說。
李修文嘴角瘋狂抽搐。
這兄弟倆,樂子真多。
但誰他娘的能想到,這倆人加起來都快一百歲了啊。
還是兩個侍郎!
三品大員。
大概樂子人跟官職和年紀,並沒什麼太大的關係吧。
「二位,事情現在應該聽明白了吧?」李修文問道。
房承翰神色帶著幾分沉重點了點頭,「殿下此來,想必還有其他的事情吧?家父官至國公,很多事情都不便出面。但我二人倒可為殿下在朝堂上說幾句,不知殿下能否看得上?」
李修文一臉愕然。
這二人到底算是聰明呢,還是……
說他們聰明吧,房采白之死疑點那麼多,可他們卻一股腦的想到了他的身上,而且這一年多裏,都始終沒有懷疑過其他。
可若是說他們不聰明,李修文的話還連個頭都沒起呢,房承翰已經知道李修文的目的了。
這……
就稍微有點兒矛盾。
難道這便是官場之道?
在官場中浸淫的時間久了,有些東西就變成了下意識的機械反應了?
「在朝堂之上,我倒是沒什麼想要說的話,起碼目前沒有。」李修文說道。
「故而孤想與國公,以及二位,做個小小的交易。」
「還請殿下直言!」房承棟彎腰一揖。
「先前下官多有得罪,若有能出的上力的地方,下官定不會推辭。」
李修文稍作沉吟,「兵部將有兩個缺,不是多麼緊要的官職,但也算是手握不小的權力。」
「以今日之事,以及這兩個職位,孤欲請國公彈劾李禛,以謀殺房采白之名,責令三司重審此案。」
房承翰的臉色微微一變,「殿下,這畢竟已經是去歲的事情了,很多的證據早已消失。即便是重審此案,恐怕也查不出什麼線索來,更牽連不到四殿下的身上。」
「此事的確極難,但我這兒恰好有一個證人。雖然無法直接證明那晚侵犯了令嬡之人便是李禛,或者是李禛派的人。但卻可以證明李禛因愛而不得,對房采白便生了毀滅之意。」李修文說道。
餘問夏這種極有可能兩面三刀的人,還是早點換成更加實在的利益比較好一點。
當然,這也是她證明自己真正改弦易轍,獲取李修文信任的一次機會。
「若是如此……」房承翰沉吟了片刻,「此事還是由下官出面更為恰當一些。」
「也好,孤不日便要率軍前去平定匪患,此事在此之前,或者之後,皆可!」李修文說道。
「李禛是個心思縝密,善於謀定而後動的人,極難對付。房侍郎不妨再好好查一查,或許還有一些被你們所遺漏的細節,世上不存在做的絕對密不透風的陰謀。」
「下官謹記!」房承翰恭敬說道。
「便如此吧,孤先行一步,去蒙陰山看看!」李修文起身說道。
事情聊得差不多了。
有房承棟和房承翰的態度,老國公這兒已經算是基本上搞定了。
不過,他接下來還是需要去一趟蒙陰山,見一見魏國公,再聊聊。
聽聞那老爺子哪怕兒子都已經四五十歲了,還是極善棍棒教育,也許兒子在某些事還做不了主。
從剛剛進門時,這兄弟二人的各種不耐煩,到此刻畢恭畢敬。
李修文今天這一趟算是不虛此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