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胤澤後半程是喝了葡萄汁,架不住之前已經喝了不少紅酒,宴席結束,到底是落了個半醉。
周棠換了居家的衣服,撫著他上樓去。
洞房花燭的夜晚,李菁等人忙著送客,老爺子和三兩好友去了郊區茶莊,準備徹夜長談,李闊早不知去哪兒浪了,連杜子言都一塊兒帶走了。
宅子裡靜悄悄的,周棠下樓去煮醒酒茶,只有吳媽出來幫她。
她端著茶上樓,李胤澤正躺著,身上外套脫了,領帶也散了,大約是渴的,眉心一直皺著。
周棠在他身邊坐下,先用毛巾給他擦臉,隨即才叫他喝茶。
一大杯醒酒茶下去,人總算是舒服些。
周棠見他睜開眼,忍不住過去抱住他,伏在他心口,說:「早知道,前半程就讓你喝葡萄汁。」
李胤澤笑著,撫了撫她的頭髮,說:「那群人又不傻,不好糊弄的。」
「你不是輩分大嗎?擺架子啊。」她下巴壓在手背上,一本正經地開玩笑。
男人仰頭,閉了閉眼,低聲笑著,「新婚夜,不想擺。」
一生就這一次。
周棠用手指摸索著他的下顎線,問:「難受嗎?」
「沒事,緩一緩就好了。」
他喝得也不多,席間都是有分寸的人,早看出他不勝酒力,也沒真往死里灌他。
更何況黎櫻婚禮剛過,這幫人也熱鬧了好幾天了,到他們這兒,只剩餘威了。
「櫻子他們過幾天就出發去度蜜月了。」她忽然道。
李胤澤睜開眼,「你想去哪兒?」
「我不想去哪兒,帝都我都沒逛完呢。」
李胤澤視線往下看她,眼珠轉了轉,思考她忽然說到這話題的意思。
半晌後,他忽然想起,勾了勾唇,「櫻子也催你了?」
周棠抿抿唇,往他面前挪了挪,唇瓣幾乎要碰到他下顎,小聲說:「她說,讓我們動作快點,要不然她就不等我們了。」
李胤澤點頭,「她還算講道義,知道提醒我們。」
周棠面上微熱,抱緊了他。
李胤澤把她往上帶了帶,一個翻身,調整姿勢,讓她枕在了枕頭上,他撐著手臂看她。
「我們是得快點,再耽誤,小思禮都能打醬油了。」
他和李安心就是輩分大年紀小,輪到自己,又是晚婚晚育,等到將來,舅爺爺舅奶奶的笑話,估計還得有。
四下安靜,周棠聽到彼此的呼吸聲,忍不住抬手,手指從他眉眼上過。
李胤澤配合地閉上了眼睛。
唇上一軟,是周棠抬起身子,吻了他一下。
她正要躺下,後背被他托住,碾著唇瓣,深深地吻了下來。
手臂如藤蔓一樣繞上他的脖子,配合地張口,與之交纏。
耳邊是被褥被壓下的聲音,她略微睜開眼,看到他眼眸緊閉,暈紅的眉眼間,布滿情致。
「棠棠……」
她輕聲應著,側過臉,感覺略強勢地吻貼著她脖頸往下烙,一點一點。
床頭是紅色的小香薰燈,是田薇送的,上面還畫著龍鳳,說是古代龍鳳燭就這樣,結果是插電的。
周棠看到那個眼睛瞪大的搞怪龍,忍不住笑出了聲。
「專心一點。」腰間被輕輕按了一下。
她下意識輕呼,面上被紅燭襯得緋紅,趕緊咬住了手指。
燭光逐漸暈開,中心的火光,在一片紅色中,輕輕搖曳。
人影在燭光里,纏綿悱惻。
……
夜裡
周棠恍恍惚惚地醒來,有些口渴,床頭有熱水,她撐起身,給自己倒了半杯。
身邊人留意到她的動作,給她拉著被子,免得她著涼。
周棠轉過頭,又縮進了他的懷裡。
「你睡吧。」她說。
男人親了下她的額頭,「你睡不著?」
她應了一聲。
明明挺累的,就是睡不著,腦子一直亢奮著。
李胤澤笑了,舒了口氣,乾脆撐著起身,要帶她下樓吃夜宵。
這會兒宅子裡一個人也沒有,不過吃的不缺,都是宴席用剩下的材料,很容易就有得吃。
大半夜的,倆人在廚房裡鬧騰,煮了一大袋元宵,結果也沒吃幾個。
窩在沙發里,就彼此說著悄悄話。
「天亮了,去古城牆那邊逛逛,你不是說連帝都都沒逛完嗎?那我們就從帝都開始逛。」
周棠點頭,心滿意足。
月光從二樓的窗子往裡滲,照得滿地都是銀霜,一眼望去霧蒙蒙的,視線模糊中人影相擁,輕聲訴話。
客廳一角,李菁特地搬回來的兩株曇花,悄然綻放。
正應了那句,花好月圓人長久。
「胤棠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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