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2章 打死了【求訂閱】
門外,許褚聽到要除掉許攸,大喜請命:「陛下,臣去。」
他早想錘死許攸。
曹操稱帝後,許攸來見,還常以孟德為稱呼。
在死忠的典韋,許褚眼裡,這就是不恭,找死!
要不是曹操提過許攸還有用,那倆不可能讓他活到現在。
「你不合適。」
許攸當年來投曹操,人盡皆知。
且與他相識多年。
現在的情況,雖然和歷史上大有不同。
但殺許攸,總歸不適合大張旗鼓,由自己的親軍統領許褚,去上門殺人。
許攸做的事都在暗處,其他人不明原因,難免多有猜測,耽擱曹老闆廣邀天下豪傑來投的想法。
讓人暗中下手,最乾淨。
落日時分。
許攸正坐在自己的宅邸內。
他剛從外邊回到鄴城。
最近的一系列事情,讓他很不安。
如果不是當今天下一統,跑都沒地方跑,他早就脫身而去。
許攸其實是個非常不安分的人。
中平五年,他就與當時的冀州刺史王芬、沛國周旌等人謀廢漢靈帝,想改立合肥侯為帝。
許攸是最早一批的造反派。
他還想拉曹操入伙,一起造反。
曹操卻是提前看出不可能成事。
許攸聯袂王芬,欲趁靈帝北巡,以防黑山賊為由發兵,控制局面。
但最後是漢靈帝先一步欶其罷兵,並召王芬入朝。
王芬因害怕而自殺。
許攸想要的起事,沒燃起半點火花,就被熄滅了。
他跑到袁紹麾下避禍,又因為嗜財如命,屢次貪腐,事發,臨危投曹,直到現在。
前幾日被人下毒,許攸亂了心神。
此刻他細細思索,卻是倏然出了一身冷汗。
這幾年,曹操的所作所為,處處占據先機,連平四方諸敵!
他身邊的人,更是個個謀略不凡。
許攸突然醒悟到以曹操的本事,曹營的勢力,有人出入鄴城,搞諜報活動,曹營這邊始終不見動靜,有些不正常。
這世上少有幾個人,如許攸一樣,和曹操已認識超過二十年。
憑他對曹操的了解……許攸心頭湧起刺骨的寒意。
他或許已經知道了,正在暗處盯著我……
曹操冷峻威嚴的臉,一閃而過,強烈的危機感,充斥許攸心頭。
他起身來回走了數步,遂叫人備車。
他離開府邸,乘車一路來到銅雀台宮,要請見曹操。
許攸得侍從引領,往書房去。路上通過侍從,得知曹操正和眾臣議事。
許攸心忖書房有人在,正合適。
侍從讓他在廊道側翼的靜室等候,許攸卻是往曹操的書房走去,並大喊道:
「陛下,臣有急事求見,遲恐不及。」
許褚一把卡住許攸,便聽曹操道:「讓他進來。」
許攸旋即進入屋內。
陳群等多位大臣,坐在下首位的矮席上,正給曹操奏報事情。
許攸掃了眼屋內眾人,雙膝一軟,跪地道:
「陛下,臣犯了大錯。」
「有外來的諜子,趁我外出時,暗中找上門來,以性命相挾。
臣一時糊塗,被其利用,導致暗中的人,從郭祭酒那裡,盜走了我大魏的北關機要。」
他這是避重就輕,自己主觀上給對方傳遞的消息,一點沒說。
先把郭嘉拉過來墊背。
郭嘉如果真將東西給了對方,兩人就是一個性質。且郭嘉的錯誤更大,泄露的機密也更重要。
曹操待郭嘉,荀彧等人親厚,許攸看的明明白白。
若曹操不處置郭嘉,眾目睽睽,則也不能處置他。
此外,他主動認錯,又是性命受到威脅,理該罪不至死。
許攸泣聲道:
「臣自知犯了大錯,願與郭祭酒同罪。不,臣願主動辭官返鄉。
只求陛下看在相識數十年的情分上,饒我一死。」
「臣也泄露給了對方一些消息。」
「不過臣泄露的消息,是篡改過的,絕未泄露我大魏真正的秘密。」
許攸又道:「臣願把泄露的消息,默寫出來,讓陛下看看是否真有機要在其中。」
這句話也藏著另一層心機和試探。
他隱晦的表達了一個意思,就是你們不知道我泄露了哪些消息,我若不寫出來,你們就難以做出針對性調整。
留著我還有用。
通過我,可以挽回損失。
曹操不發一語,看了眼從後邊跟進來的許褚,意思是把人帶下去,然後動手。
許褚讀懂了一半的意思,就是後半句——動手!
曹操給他個眼神,許褚跳上來就是一拳,錘在許攸腦門上。
許攸滿以為得計,軟硬的話都說了。
許褚突下殺手,許攸被打的頭眼發昏,腦門龜裂滲血。
他吊著最後一口氣息不散,撲倒在地,絕望道:「曹阿瞞,你…」話未落,便已氣絕。
「這蠢物,當初就該殺他,虧得陛下心善,饒他兩次。」許褚道。
「許二愣子,殺得好。」門口還有個撿笑的典韋,跟許褚對視。
倆人都美滋滋。
曹老闆差點沒氣岔了氣。
他讓許褚把人帶下去。
這貨當眾殺人不說,還特麼把曹操早想殺許攸的心思,說的明明白白。
他說『當初就該殺他,饒了兩次』只這一句,明眼人一聽就知道曹操早有殺心。
真是缺心眼,氣死朕了。
「許仲康,朕讓你帶他下去,你失手將他打死,放肆。罰你去領五十軍棍。」
曹操喘了口氣,心忖這二貨,也不是一天,殺也就殺了,算了,不是什麼大事。
「罷了罷了,軍棍便不打了,下不為例。」
「不,要打。」
許褚說:「咱急著幫陛下除掉這厭惡之人,在陛下面前殺人不對,咱願去領軍棍。」
這貨越說越像是朕早特麼想殺許攸,朕謝謝你啊。
許褚把屍體帶了下去,高高興興的去領軍棍。
其他臣屬自是不敢多言。當前形勢,畢竟和歷史上是不同的。
眾人都是亂世過來的,屍骸見過無數,也沒誰覺得許攸身死是大事。
……
從『郭嘉』手上,得了北關布防圖的鮮卑探子,脫離鄴城後,一路往西去。
多日後,她通過商路,出了邊關,離開大魏。
初入大魏時,她是抱著必死之心來的,想不到真做成了。
北關布防圖,是大魏龐大的兵馬體系,在北線的分布。
包括輜重存放,戰略布局等內容。
這種東西,縱然想偽造,短時間內也做不到。
且對於懂軍事的人來說,一眼可辨真假,看出分布合不合理。
所以得了布防圖那一刻,鮮卑的諜子,便看出這是真的。
她從大魏的邊關脫身,來到西域,已是四月。
凜冬已過。
這名鮮卑諜子,在西域改變路線,往北去,徑直出了大魏的國境。
此時她才露出真面目,卻是阿伏於的弟子步六孤。
鮮卑是由多部落共組,諜探體系並不發達,缺乏統一指揮,從來沒形成過規模。
想進入大魏,完成重要任務,唯有步六孤親自涉險,才有可能成事。
她此前在貴霜,接了阿伏於的命令,才潛入大魏。
不數日,步六孤來到西域以北的涿邪山西嶺。
這裡繼續往北,就是鮮卑西部的領土,往南則直指西域。
在涿邪山西側的谷地里,赫然藏著一支鮮卑人的部眾。
大約兩萬左右的精騎。
統兵將領叫穆托,膚色古銅,面龐方正,額頭扎著指寬的皮帶。
他帶領的鮮卑兵,就是當年露過一面,試圖追擊魏軍的鮮卑薩滿軍。
鮮卑諸部當中,最善戰的隊伍之一,被譽為薩滿神留在人間的衛隊。
「師尊可在?」步六孤問。
穆托:「阿伏於並未過來,但前幾日有信使傳遞消息,讓我們在這裡等你。」
「阿伏於的信使說,你將帶來決定戰局勝負的重要消息?」
步六孤:「我得到了魏人的北關布防圖。」
穆託身軀一震:「漢人善使詐,你確定得到的是真圖?」
步六孤的鳳目,驟然銳利,盯著穆托:
「你的意思是我被魏人矇騙,帶來了假的布防圖?」
「我若沒有辨別布防圖真偽的能力,這麼重要的東西,豈會貿然帶回來?」
步六孤反覆思忖過得圖的過程。
首先,郭嘉中了她的毒藥,是確鑿無疑的。
她見到郭嘉時,仔細探查過。
而以郭嘉的地位,魏人絕不會為了用計,把他的命搭上。
更重要的是,步六孤通曉軍事。
她看過那布防圖,篤定不是仿冒的。
她當下便將為了帶出邊關,背熟後,又裁剪開來的一份皮卷,重新拼湊出來。
穆托是鮮卑大將,看過戰略圖後,不由得震驚起來。
他也判斷出這是真圖。
所謂布防圖,便是大魏在北線的整個兵馬分布,多寡虛實,一眼可見。
這種布防圖,牽扯的範圍太大,即便曹魏知道丟了,想給魏軍換防,也不是數月,甚至一年半載能做到的。
大規模的北線換防,要一兩年的時間來調整,才能更迭一次。
因此一旦布防圖丟了,等於自己的底牌,戰略布置,輜重分布,都被對手所知所見。
則對方專挑你虛弱的地方用兵,避都避不開,註定要吃敗仗。
這就是布防圖重要的原因。
魏在北部的防線,鮮卑人零星探查到一些,和這圖上逐一對照吻合,進一步證明圖卷不虛。
「可惜我不敢在鄴城多待,只得了一份其隨身攜帶的簡圖。
有些位置並不清晰。」步六孤略感遺憾。
「不,若是詳圖,反而不可信。這份圖已足夠了。」
穆托大喜過望:「合該我鮮卑大勝,屠滅漢人!」
照這幅圖上的布防來打,他有把握擊穿魏軍防線,重創大魏。
「你抓緊讓人抄錄一份。
我還要帶著這幅圖,去大月氏,有了這布防圖,我有把握說服貴霜,與我們呼應,聯合出兵。」
步六孤催促:
「另外,雖然有了布防圖,但魏人必已知道布防失竊,最關鍵的幾處位置,他們怕是會有些調整。
你用兵要小心,以圖卷作參照可以,不要完全相信其上的所有布置。」
穆托點頭,連夜讓人抄錄布防圖。
次日,步六孤啟程往貴霜去了。
穆托深吸了口氣,擊潰魏軍的時刻來了!
五月初,鮮卑兵馬,開始暗中往西域運動。
戰事一觸即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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