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皇弟,真的不用派遣大軍隨行嗎?」
庭院內,夏默正和傷勢已經好了一大半的太子妃辭行。
「太子妃不必擔心,臣弟定將那溫良的人頭帶回。」
「以祭太子殿下的在天之靈。」
「不過這段時日倒是要委屈太子妃了。」
「等時機成熟之際,朝廷就會宣布太子殿下亡故的消息。」
夏默看著眼前依然有些憔悴的女子。
心裡不由輕嘆一口氣。
無論太子是染病身亡,還是死在北疆的大宗師手中。
從現在開始,都不需要太子妃再易容出現在人前了。
「我知曉的!」
太子妃眼中黯淡之色一閃而逝。
然後抬頭看著夏默:「四皇弟,此次大戰,我也算見識到了這些大宗師的恐怖。」
「那溫良在天機閣上的排名,比雲清道長和智空大師還要高出數名!
「我知四皇弟早已今非昔比,同樣是武道大宗師。」
「可千萬不要大意!」
夏默躬身拱手道:「臣弟心中有數!」
「太子妃好好養傷,臣弟告退!」
說完之後立刻轉身離去。
靜姝早已守在庭院外。
二人一起朝著太守府外走去。
路過一棵銀杏樹時,看見陸凜天依然抱著他的那柄烏黑長槍靠在樹下。
「溫良在冰絕嶺?」
陸凜天看著夏默,語氣中充滿了肯定。
「看樣子陸大俠在北州的消息也挺靈通嘛。」
「那是因為溫良從來沒有想要隱藏自己的行蹤。」
「怎麼?」
「陸大俠改變主意了?」
「不,朝廷的事情早就與我無關。」
「一個免費的情報!」
夏默停下了腳步。
陸凜天抱著烏黑長槍朝著另一個院子走去。
......
冰絕嶺,一座屹立於蒼茫雲海之巔的孤峰,其名便足以讓人心生敬畏。
仿佛是大自然最冷峻無情的筆觸,在廣袤天地間勾勒出的一道絕世險途。
可只有土生土長的北州邊境上的人才知道。
這座冰絕嶺,是在千年之前的某一天,突然出現的。
此地原本是一片雪原。
僅僅一夜之間,這裡就多出了一座冰絕嶺。
當地人無不驚呼神跡。
山間,寒風如刀割般凜冽,呼嘯著穿梭於峭壁之間,發出陣陣悽厲的嗚咽。
雪花在這片被遺忘的土地上永無止境地飄落。
堆積成厚厚的冰層,覆蓋著崎嶇不平的山路。
每一步都需小心翼翼,稍有不慎便是萬劫不復的深淵。
「一尊天人的坐化之地。」
「沒想到冰絕嶺還有這樣的來歷。」
風雪中傳來夏默的聲音。
大夏王朝建立的時間還是太短了。
對於這個世界的認知。
甚至還比不上一些江湖上傳承悠久的門派。
兩道身影宛若流雲逐月,在懸崖峭壁上穿梭,沒有一絲滯澀之感。
足尖輕點岩壁,都伴隨著細碎的石屑悄然滑落,卻未曾見他們有任何搖晃。
夏默也就算了。
縱意登仙步本就是不屬於凡塵的輕功。
而靜姝所修煉的是一門名為鏡花水月的輕功。
是幽毒皇年輕之時,從一處前輩高人的洞府中得到的。
靜姝身形一動,會在一瞬間分化出無數道淡淡的虛影。
如同鏡中花、水中月,真真假假,難以分辨。
不僅能夠迷惑敵人視線,而且速度非常的快。
轉瞬間,二人已越過重重險阻,落在了山間一座積雪覆蓋的涼亭前。
「司主,溫良一直待在冰絕嶺不走。」
「難道與那尊坐化在此的天人有關?」
靜姝徐步,舉目四矚,只見銀裝素裹,峻極於天。
「除了那個層次的東西,想來也沒有什麼能夠讓一位大宗師。」
「連九族被滅都顧不過來」
「長時間待在此地的。」
「根據暗衛的情報,溫良除了極少數的時間離開冰絕嶺以外。」
「幾乎快要住在這了。」
夏默抬頭看了看冰絕嶺的峰頂。
心裡倒不怎麼擔心溫良的問題。
天機閣的玄璟也提到過天人的存在。
毫無疑問這是大宗師之上的境界。
不過......人力真的能夠做到這種事嗎?
嫁衣神功大成,在這個世界的大宗師裡面已經算的上高手。
融合九陽神功以後。
再與天鶴老人這樣的大宗師交手。
根本用不著出第十四劍。
可即便如此,夏默還是感覺到前路一片迷障。
大宗師這個境界的極限遠不止於此。
「天人手段難以揣測。」
「想必溫良沒有得到他想要的東西。」
「或許......在等待一個時間?」
夏默略作思考。
「如果是這樣的話,草原長生天和北疆天池的大宗師一直待在這裡的原因。」
「也可能和曾經在冰絕嶺坐化的天人有關。」
「陸凜天那個傢伙,口中說著不感興趣。」
「心裡未必沒有盤算。」
「走,我們去山頂看看!」
......
雪漫蒼穹,紛飛若絮,漫天皆白,不見遠山近水,唯余蒼茫一片。
風號而雪驟,簌簌之聲,如萬籟齊鳴.
在這銀裝素裹之中,有一道孤影靜坐。
那人盤膝在雪地中,閉目凝神,氣息悠長。
三尺之內,風雪竟自辟徑,環繞而行,不得近身。
時光如細沙穿指,悄無聲息間,銀裝素裹的世界裡,一抹生命的氣息悄然甦醒。
那人緩緩睜開雙眸。
二十丈之外,站立著一位青年,眉宇間英氣勃發,自有一股不可一世的傲氣。
「嘿嘿嘿嘿,溫良,大夏的鎮武司司主已經到了冰絕嶺。」
"你倒是挺沉的住氣,真是讓人佩服。"
青年的語氣中充滿了戲謔。
「若來,殺了便是,有何值得在意?」
雪地中的人看著青年平靜的說道。
青年聞言,不禁放聲大笑。
「哈哈哈,好一個斷情絕欲的玉尊溫良!。」
「九族之禍,竟未能讓你有絲毫動搖,這份心境,當真是世間少有。」
溫良的神情依舊淡然,仿佛外界的一切喧囂都與他無關。
他靜靜地望著青年,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寒意。
「你若真欲尋死,我自不會吝嗇。」
話語雖輕,卻如同寒冰利刃,直刺人心。
青年的笑聲停下。
「你若能殺的了我,豈會現在還不動手?」
「轟~」
溫良一掌轟出。
掌中光芒宛如琉璃碎片中鑲嵌著點點星辰。
風雪被生生撕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