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芸雷脫口而出話語。
自己也虛得慌。
小時候他犟過，結果一股腦被姐夫扔出了家門外，那時候便再也不敢說什麼。
今天不一樣，認為德芸社人氣低了，劇場沒觀眾，自己應該能被看中。
要是這樣還不被看中，自己退社算了。
算是作為孩子自認為的一個小小的威脅。
就跟三歲小孩威脅不吃飯一般。
但是他完全忘記自己姐夫完全是一個吃軟不吃硬的。
你跟他槓，他能跟你死槓，但是你對他態度好，他也會表面對你態度好。
郭得剛看一眼媳婦兒，發現媳婦兒一副不關心的樣，那麼知道該怎麼辦。
露出一絲笑容。
「這是你想的？」
「嗯。」
「那退吧，今兒就發微薄，我們不攔著。」
張芸雷的臉色剎那間成了豬肝色，整個人透露著不可思議的狀態，口中更像堵塞了什麼，半天說不出一個字。
他說不出話，郭得剛有話說，「你現在以為德芸就不行了？缺了你轉不了？你以為你是誰，你有半點能耐嗎？還在這威脅起我們來了？你說說你哪一樣行？
但凡說出一個地方，德芸社倒給你。」
劈頭蓋臉一通罵下來。
張芸雷仿佛被戳中痛處一樣，臉色一茬接著一茬的難看。
「你但凡有一點能力都不至於成這樣。你以為你是郭啟林，郭啟林哪樣東西你幹得過？現在他來才有用，你姐都是這樣想的。
一臉沒出息的樣。
別說你干不幹得過，就是乾乾淨淨的也好，到頭來你身上的黑料我都不想再提。」
本來郭得剛就比較生氣，今天他過來碰上霉頭，撒氣撒在他身上，「要退直接退，走吧，回頭正好讓你出去有活干，別碰這個圈子。」
說完一通話。
房間裡面安靜了。
張芸雷混身微抖，最後求救一般地看向姐，結果姐一點沒反應，低著頭看著公司最近的情況。
良久，他說話了。
「姐夫，我是想幫幫德芸社。」
一句話出來，王慧無奈，果然這孩子就是情商不行。
不知道該說什麼不該說什麼。
還幫幫德芸社，一字一句可不都在說德芸社快不行？
而他姐夫怎麼愛聽。
果不其然又一句話出來
「要你幫？要走趕緊走，別耽擱，你想北漂就繼續北漂。」
話語嗆在這，張芸雷萬念俱灰，沒想到會變成這樣。
以為姐夫和姐會答應的。
不過泥菩薩還有三分火氣，他儘管面對姐夫不敢有什麼火氣，但心裡聽著肯定是不舒服的。
當初的驕傲沒有被徹底打沒。
立刻借著話語離開。
這個離開，他的腳步不斷加快，越想姐夫的話越覺得難受。
不是讓自己走嗎？那自己就走，看看德芸社往後怎麼辦。
張芸雷有自己的一個小底氣，這個底氣便是他最近觀察的德芸社狀況。
除了高風的場子滿座，其他都坐不到滿座，單純認為小劇場快不行了，到時候一不行，姐夫跟姐怎麼也會讓他回來。
尤其燒餅也要離開，這點他知道，燒餅一走，人更加少，不相信不會讓自己回來以及復出。
所以要退就退，今天就發聲明，管不了什麼。
想到這裡，張芸雷出去總公司，再匆匆忙忙回家。
回家還直接坐車回去天津。
這段日子不打算再過來玫瑰園。
他走人了，王慧才終於開口，「沒想到孩子教成了這樣，這是以為德芸社不行，非靠自己不可。」
「有時候孩子骨子裡帶著的東西是磨滅不掉的。」
郭得剛說的是張芸雷那一絲的驕傲和自信，外加當初漕運京的傲。
要是打壓，也打壓過他，但是最後還是徹底壓不住。
現在張芸雷是要步入他的後塵。
但可笑的是，沒一點本事啊，只是仗著自己的鐘愛粉多以及現在德芸社困苦的境地來弄事情。
「他該不會真退社吧？」王慧問一句。
「退社？但凡他有點腦子都不會現在退社，現在退更讓人戳脊梁骨，暴露他什麼德行，這麼困難的時候。」
「喲，那我趕緊跟他說一下，他的脾氣有時候也犟。」王慧是照顧自己表弟的，想告訴告訴。
但是郭得剛打斷，「算了吧，他如果連這麼一點事情都想不明白，那幹嘛還要啊？」
「這……好吧，看他是否能從那麼多事情中學聰明一點。」
夫妻兩個人完全對他不在意了，繼續忙活自己的事情。
只是事情遠沒有他們期待的那樣，張芸雷的腦子真想不到那麼多。
被姐夫罵了，心口有抱負和疙瘩，一定要一個給他們看看。
於是在晚上發出了一個退社聲明。
【我張雷，從今天起因為個人原因退出德芸社】
只有一句話。
但意外地起了關注度。
關注度還直接上了許多新聞網站的前幾名。
話題也在微薄剎那間打開。
只因為他身份不低，何偉、漕運京紛紛退社，後來找補回來的大師兄也走了，他妥妥排上弟子第一，如今第一也要退社，宛如一個魔咒。
外加都知道德芸社變得艱難了，小劇場不怎麼賣票的視頻和畫面都傳出來，結果他走人，自然而然有人弄起來話題。
話題弄起來。
不管是德芸社的演員還是匯林社的演員都在關注。
「哎喲，好傢夥，張芸雷竟然退社了。發生什麼了，太陽從西邊出來。」
「你們知道什麼，鬧矛盾？」
「不知道啊，問欒哥，欒哥應該知道。」
「我也不知道，今天倒是看見過他去過公司。」
「那準是鬧矛盾，太好了，可算是走人了，原本我還怕師父師娘繼續安排他來演出。」
「皆大歡喜這是，要慶祝慶祝。」
一幫人一邊吃瓜一邊開心地聊天，張芸雷的人緣早已經臭了，離開太符合他們的願望。
但身為張芸雷的鐘愛粉不一樣，徹底炸鍋。
論壇群、帖子全是一幫女生在找原因，問問他們喜歡的演員怎麼會退社？
想不到原因便想法設法地問。
還不少微薄@張芸雷以前隊伍裡面的人，甚至連外面的楊九朗都@，還以為他們退社但是關係沒退。
被@，楊九朗看著微薄和後台私信滿腦門黑線，只能徹底關掉評論和屏蔽一些東西才行。
見楊九朗沒回應，有膽子大的粉絲頭頭直接@張芸雷了，但張芸雷怎麼可能回復。
現在的他就等著姐夫和姐的後悔，甚至看著所有都在談論他退社以及德芸社快不行的言論，還有點暗爽。
很期待他們過來找自己的一幕。
而郭得剛跟王慧兩個人在大晚上知道他實打實發微薄說明退社後，差點沒氣死。
不是氣他這時候落井下石離開德芸社，而是氣他沒有一點腦子啊。
德芸社再怎麼樣粉絲不少，這時候走，鐵定找罵。
等著吧，估計就一天的事情。
可張芸雷不這麼認為，回到天津的他，偷偷摸摸給自己關係好的助理打電話。
「喂，怎麼樣？姐夫和姐知道了嗎？」
「知道了。」
「他們什麼表情和狀態？最好詳細點說。」
「還怎麼詳細，就是生氣唄，你幹嘛退社？你姐的表情很不好看。」
張芸雷拿著手機在家裡露出笑容，「先不管這些，我退社也是能弄來一點流量，而且我敢保證姐會讓我重新回來的。
德芸社的小劇場你也知道真快不行，我要復出怎麼也能坐滿。」
「看你自己，但你自己悠著點。」
「嗯。」
電話說了一會兒，張芸雷心情舒暢，一個人在家裡看著熱度和新聞。
可是越看越覺得憋屈，因為姐夫拿他跟郭啟林比較，別說他不喜歡這種話，所有人都不喜歡這種話。
所以安靜下來後，始終不開心。
是，郭啟林比他強，可自己也有優點啊，自己的優點……
張芸雷想自己的優點，一時半會兒還真想不出優點來。
說唱歌吧，論唱功別說郭啟林唱過他，隨便一個三線歌手都可能強，說人緣好吧，怎麼可能，德芸社沒幾個和他好的，其他方面更是要什麼沒什麼。
這一點，他意外覺得姐夫說得對，但不管那麼多了，現在就等著明天到來。
漕運京能開直播火，他堅信自己也能開直播以及用退社熱度把自己提升起來。
就這樣大晚上幾個小時過去來到第二天大清早，大清早他好好的收拾了一番，把自己打扮得好看一些。
明白開直播不光自己女粉絲會來，一些吃瓜的粉絲同樣。
順便叫自己的幾個好朋友過來坐鎮。
一切處理好開始發布直播預告，直播預告發在九點，九點一到，直播間打開。
張芸雷開心，開心得不得了。
短短一會兒人數竟然到達了三十萬人，比漕運京平常聽相聲的還多，甚至之後還在漲。
三十三萬人、三十五萬人、四十萬人、四十五萬人、五十萬人。
到了五十萬人這一個坎。
張芸雷望著屏幕心跳加快，這是他少有接觸到的火熱，以前大火時，開直播都沒有如此多的人數觀看。
感覺自己退社是對的，不管怎麼樣，德芸社不給自己資源，自己說不定能借著這一股流量宣傳自己的歌外加馬上還要發的專輯。
只是伴隨時間的流逝，直播間從一開始鍾愛粉問他為什麼退社的話題，漸漸轉變成了一個新方向。
這個方向一來讓他全身冰冷，眼珠子都不敢挪動半分。
「什麼德行的破玩意。」
「德芸社肉眼可見沒人氣，就要走了？忘記德芸社當初為你怎麼擋黑料來了？」
「沒想到德芸社親戚也能出現這種里外不是人的東西。」
「德芸社是要完，人渣越來越多。」
「也不知道怎麼養了這麼一個白眼狼，這才多久就暴露本性了？怎麼的？認為德芸社要倒閉？先給自己打後路？」
「垃圾玩意，看見就煩，拜拜了你嘞。」
大片罵聲宛如海嘯一般，衝擊著直播間，外加鋪天蓋地的舉報。
這些舉報，弄得他還沒有開直播半個小時就被迫關閉。
關閉之後看著黑色屏幕和直播提醒，他楞在原地良久，不知道怎麼會變成這樣。
「小辮兒，你快看看出大事了，全是罵你的。」
他的幾個朋友讓他趕緊看看新聞，這麼一看，才發現從他還沒起來的時候退社新聞就逐漸演變成大量罵聲。
而且還十分恐怖。
他的鐘愛粉各種抨擊反擊都沒用，直接碾壓。
因為德芸社線下小劇場雖然看著不行，但那是線下，線下觀眾本來就難就少，尤其燕京還有兩家在搶生意。
可論線上便不一樣了，德芸社的底蘊可是從大火後，十幾年鋪出來的。
全國知名，哪怕海外華人都了解。
所以這些粉絲支持德芸社肯定比支持他的多。
如今他來一個危難中退社，罵他跟罵何偉和漕運京是一樣的。
不過漕運京可不是危難退社，他是一月份感受到不公說走人的。
何偉則是黑色八月那刻走的，現在他和何偉基本打上了等號。
外加上德芸社粉絲節奏本來就大，所以今天他幾十萬人的人數不是來看他解釋說明自己為什麼退社，單純過來罵。
「怎麼弄的？誰帶節奏？」
張芸雷覺得是有人害自己，要不然怎麼成這樣，當即第一個人想到的是郭啟林。
可是郭啟林現在和自己沒什麼矛盾啊。
他現在慌了，臉上煞白一片，身體沒由來的發抖，感覺比當初調侃國難還慘，想要連忙拿出手機找姐幫忙和問問。
但是想到昨天鬧的事情，根本沒臉打過去，想哭的心都有。
到現在他都沒腦子明白過來事情為什麼如此。
直到十點來鍾，王慧身為姐的，終於給他打了一個電話。
這個電話打得匆忙，要不是孩子說，一直忙幾家公司的她，她都沒想到能被罵成這樣。
看見姐，她像是看見救命稻草。
「喂，姐。這……這到底怎麼回事啊？」
一句話差點給王慧氣炸，這孩子感情一點沒明白過來啊。
聰明到這種程度。
當即一句話不想說，掛斷了電話。
姐打過來又掛斷，張芸雷莫名其妙，不知道怎麼了，想趕緊打過去。
但是這一打過去，對方不接了。
打好幾個都是如此。(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