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真沒想到他這麼沒腦子，看看被罵的，該。」
一早起來的風波。
王慧跟郭得剛兩個人完全猜中。
恨得牙痒痒，不知道怎麼二十多年帶出這麼一個玩意。
只希望按迪往後別這樣，要不然家裡沒一個聰明的，遲早要完。
而正說著，王慧低頭，發現手機又響了，當姐的只能接一次。
「姐，對不起，我知道錯了。」
張芸雷此刻惟一能做的只有道歉。
現在他開一次直播封一次，解釋都解釋不出來，導致網絡上不知道多少人嘲笑。
「你知道你錯哪了嗎？」
「我不該退社。」
「你是出息了，你姐夫讓你退你就退。你這樣跟何偉有什麼區別，姐夫說你幾句還慪氣是嗎？」
原本張芸雷沒有反應過來，這麼一說，才陡然明白幹嘛自己來那麼多罵。
當時想給自己一下，是啊，這時候不知道內情的觀眾，可不以為自己白眼狼認為德芸社不行就離開。
懊悔的不行。
「姐，我現在該怎麼辦？」
「就這樣退吧，也挺好，之後我讓你姐夫給你找個差事。」
「姐……」
「你跟你姐夫說。」
電話轉移，張芸雷知道後，內心的害怕猛然增加，支支吾吾半天才喊一句，「姐……姐夫，我錯了。我退社就是想借用這波流量發展自己的歌曲。」
「行啦，我明白你想火的心情，又經過我這麼一說，是不舒服。」郭得剛意外的沒有怎麼樣，語氣好很多。
「那姐夫……我這……」
很想說能不能想辦法幫他消除這一次影響，要不然往後不好發展，或者讓他再回來也行。
可是不敢提，怕得直發抖。
也沒臉說。
微薄都發出去說退社，結果第二天說是假的，重新回來德芸社，那不得成為天大的笑話，恐怕還要連累德芸社。
「反正退社也挺好。即便你不走，往後我也會讓你走。而且你也不混圈子了，挨罵就挨罵。等改天我給你找一個司機的活吧，你也會開車。」
「……」
一句話徹底終結了張芸雷的一切，渾身上下的血液近乎冷掉，拿著手機像個木頭一樣待在原地。
之前他是大火的演員，之後姐夫讓他當一個司機，地位的天差地別，讓他無法接受。
見他不出聲，郭得剛很能明白，「昨天我和姐就希望你自己有腦子想想這時候該不該退社，你姐本來想告訴你，我沒讓，認為你多少能明白。
誰想到我高估你了。
就這樣吧，要干司機你就干，幹不了我出錢給你在天津弄一個買賣做，開飯店開什麼的都行。」
「姐夫，我錯了姐夫……」
眼睛一紅，張芸雷眼眶濕了，他沒幾次哭過，上一次還是北漂太苦看見姐夫和姐接自己後才哭的，如今真繃不住。
聽著他的聲音，王慧接過手機，「那能怎麼辦？你說說你有辦法嗎？你自己發的退社，還能怪誰？要是以前別人坑你我不多說什麼，你沒他們有心眼。
這一次自己把自己坑了……」
說到這裡，當姐的都想笑了，無語到一定程度，「你這腦子果然不適合干娛樂圈，不說了，要開飯店就告訴我我給你投資。」
電話掛斷。
郭得剛夫妻兩個人不管了，但不管的同時都有點唏噓，當初小時候唱功還挺不錯的一個孩子，長大了怎麼變成這樣。
反觀郭啟林，完全不一樣。
天差地別的思維和做事。
這一刻就連王慧都是不得不說郭啟林的好，誰叫有對比在這。
而電話一掛，張芸雷在自己家裡徹底沒了動靜，也不知道該怎麼聲明自己退社的事情。
只能保持沉默。
可是當司機和開飯店，他根本不想，胡亂的一琢磨，他都有點欲望去加入匯林社了。
但明白不可能。
關係已經被弄得極其壞。
最後想了好幾個晚上，想明白了，想明白自己的路被自己堵死，沒一點掙扎的可能，唯一的退路就是隱退。
要不然往後像漕運京那樣被網暴十年，他絕對受不了。
至於解釋，要是聽得進入解釋，漕運京至於被網暴那麼久？
於是心涼後，果斷髮布了一個因舊傷暫時隱退的消息。
消息發出來。
別說他粉絲的躁動，哪怕德芸社上上下下都覺得稀奇，但這樣對德芸社來說是好事，因為往後他就不會再給德芸社闖禍了。
於是一個接著一個竟然因為這件事情稍微穩定了一下人心，兢兢業業干小劇場還有準備幾天後德芸社演員的一些大場。
大場之前肯定是售票的。
他們的售票時間和匯林社的差不多。
匯林社在一號。
一號當天，售票情況非常好，之前張九靈巡演的票好賣，這一次輪到孟鶴糖的更是如此。
而到了第二天德芸社安排的幾個場子，售票情況卻沒有想像得那麼好。
三個場子的票別說秒沒，就是很長一段時間都沒有徹底賣光。
紛紛只有百分之六十的上座率。
這種上座率，放在過去不可能出現。
要知道孔芸龍、燒餅不算大火也算是不錯的演員，而哪怕高風高老師在其他城市的票也沒有賣完。
他的表演風格不錯，但是缺少了營銷以及像岳芸鵬那種效果，所以小劇場能賣，大場卻不行。
售票出來。
郭得剛看著徒弟以及老高的情況在家裡直眨眼。
認為小劇場差只是生意被搶。
怎麼這一次的售票卻跟著也差了。
原本還想著找熟人弄一次場子展現展現德芸社這方面沒有降低，結果一看更加清晰展現了德芸社目前的困境。
真應了那句話。
火的不是相聲，只是德芸社。
而德芸社火得不是任何人，只是郭得剛、於遷。
除此之外，都無非是借用光環在表演罷了。 儘管也有喜歡德芸社，聽了郭得剛的話，大老遠過來捧一捧他們的，知道他們面臨困境，給這些弟子鼓鼓勁頭。
但是這種人又有多少？
都是在當地城市舉辦，老粉絲想翻山越嶺的來聽一個人氣不是太高的演員，不太可能，也就當地觀眾覺得還行過來買票。
不再看售票情況，郭得剛決定先這樣放一放，之後靠他們自己努力吧，順便也為等一等大林的想法。
畢竟幾個雲字科這一次被邀請過去表演。
時間不大，三月十五號。
匯林社北展專場，以孟鶴糖為主心骨的場子準備開演了。
開演前，觀眾們興頭十足，不到七點便把座位坐得七七八八，人聲嘈雜無比。
演員們也在眾多的圍觀者中進入劇場，包括燒餅、小四、孔芸龍等幾個人。
孔芸龍的心態好一點，經常受傷，場子不場子都無所謂。
燒餅不一樣，見到自己的場子以前能賣個百分之八十多接近九十，這一次百分之六十，落差肯定是不小的。
也清楚知道德芸社或許真的有點降低人氣。
畢竟看他們，還不如看漕運京有節目效果。
不光他，跟著的小四也不好受，但更加決定不走。
「大爺和大林來了。」
孟鶴糖、燒餅、孔芸龍等一幫演員先到，聽到大林子和大爺來的時候，所有人一塊兒過去迎接。
看見他們，郭啟林很開心，很和他們說了一會兒話，但也不得不開口。
「這一次邀請你們過來不是我的主意，是我師父的主意。」
於遷看著德芸社的幾個孩子，「對，最近德芸社的變化我知道不少，不管是小劇場還是商演都受影響。
所以等演出結束後，我把小欒以及其他人都叫來，咱們好好的聚一聚，並且我告訴你們往後怎麼做。」
「謝謝大爺。」
孔芸龍第一個出聲，燒餅、小四跟著點頭，看大爺的模樣是認真的，但大爺越認真越說明德芸社往後真不行。
終於憋不住了，燒餅認認真真道：「大爺，您說有一天德芸社真的會倒閉麼？」
話語出來。
郭啟林、孟鶴糖、周九量、孔芸龍、小四，外加幾個演員紛紛愣住。
燒餅話語直是直了點，卻是所有人都在琢磨的一個東西，包括郭啟林，他有時候也覺得德芸社未來是不是真會倒閉。
不是認為匯林社以後生意就百分百超過，主要沒有太多會說相聲的，而且沒一個徹底的繼承人。
於遷笑了笑擺擺手，「別想那麼多，不可能會那樣的。你們師父只是退休不是沒了。」
「可是最近挺不好，而且我看欒哥也沒有太多信心能徹底管理好德芸社。」
「哎～」
於遷自己何嘗沒想過呢，轉頭一看自己徒弟。
他一看徒弟，郭啟林一個激靈，不知道師父幹嘛看自己，再一看其他人，發現其他人目光也聚集在自己身上。
燒餅、三哥、小四這樣很正常。
他們目前還在德芸社。
孟鶴糖、周九量等人居然也在看著自己，說明還是擔心德芸社，懷念德芸社，到底是曾經待著的地方。
郭啟林無奈，有什麼說什麼，「你們看我幹嘛？難不成我還能回去當這個繼承人？」
「沒有。」孟鶴糖忽然自己給自己弄樂了，有一絲感慨，「只是在想你要是還在德芸社的話，德芸社恐怕到死都不會成這樣。」
燒餅：「是啊。」
孔芸龍：「真沒錯，大林你就是唯一的繼承人，我看郭汾楊培養不出來了，估計跟張芸雷差不多。」
一個個這麼說。
郭啟林明白他們怕什麼了，怕曾經那麼好的地方被霍霍沒，當即開口，穩定一下他們的心思，「不管怎麼說，以後就算是真沒了，匯林社就是第二個德芸社。
我也算是間接地把德芸社給繼承下來了吧。這一點你們放心，德芸社永遠不可能沒，沒的也只是一個機構公司而已。」
這樣一說。
只見後台所有人眼睛亮了。
連燒餅都露出笑容。
「是啊，德芸社不只是一個地址，主要是咱們這幫雲鶴九霄龍騰四海的人。」
「行，這一句咱們回去要和其他師兄弟說，匯林社也是第二個德芸社。」
「有大林這句話，什麼都可以承受了，至少有一個後路。」
一幫人氣勢恢復，個個帶著笑臉。
一旁的於遷同樣如此，真不愧自己徒弟，在哪都是主心骨，一句話給說開了。
但小孟說得不錯，大林要是還在德芸社該多好，可惜自己老搭檔現在是怎麼都挽回不了了。
「準備演出吧，馬上開場。」
郭啟林給出一句話，後台所有人散開去歸置自己的大褂，開場的則主動換上，後表演的也在跟著把大褂弄弄確保最好的狀態。
然後才是一個個聚集到一塊兒吃點喝點，再沒剛才的情緒。
倒是平時碎嘴子的小四這一次意外安靜許多，只默默在一旁規整大褂，這件大褂還是燒餅打賭輸給他的。
看著它，他心裡感慨，原本不想退社的他，意外開始動搖了。
大林說得對，匯林社其實就是第二個德芸社。
為什麼不繼承原本的德芸社，純屬沒辦法繼承，師娘在那壓著，而且很明顯那裡的德芸社已經不是原來的德芸社了。
既然都不是原本的德芸社，自己執意待著真的還有必要麼？
如今小孟、馮哥、九量、九靈、九朗都在這裡，哪怕張鶴侖時不時的也過來蹭一蹭玩一玩，這就是當初他們在小劇場的感覺。
更何況燒餅說也要走，不知道自己到底該不該留了。
「怎麼了你？」
熟悉搭檔的只能是搭檔。
燒餅過來看一眼小四弄的大褂，「還沒弄好啊你，還是說想繼續臭顯擺？」
「餅哥，你確定要走嗎？」
「走，怎麼不走。」
燒餅提一口氣，「大林子說得對，匯林社就是第二個德芸社，再說本來就應該是他繼承，結果沒他的份，股份更沒有一點，那還能怪誰不走？
我看一切早已經註定。
或者說幸好大林走了，要不然往後大林在，也註定不是他接手，頂多做一個打工人。關鍵有師父師娘在，這個打工人恐怕還不如我們這一幫當徒弟的。」
「是啊，大林幸好走了，創辦的匯林社也就是第二個德芸社。」
小四肯定一句，他這麼一肯定，燒餅不算是太笨，意外察覺到什麼，「怎麼？想通了？」
「我再考慮考慮吧。」(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