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沅表示這完全不難猜啊,能被掌門用上古禁制封禁的東西肯定不是凡品!而且以凌霜能號令上百把靈劍乃至仙劍的操作,肯定不是一般人,再加上他落水後突然暈倒,把他救上岸後,他便消失不見,只留下一把殘破的長劍……
況且大師兄也說過天心池有神劍。
這不一一都對上了嘛,只有神劍才能號令天下所有的靈劍和仙劍。
而天心池也只有他一人能化為人形,其餘的靈劍和仙劍均被天心池的木靈脈所壓制,別說化為人形了,恐怕劍靈都很難從劍身中出來!
「這怎麼可能,你怎麼能知曉本尊的!」凌霜一想到自己虛弱模樣被人看到,還被這人猜中自己身份,頓覺老臉都丟盡了!
「好好好,我確實不知道,行了吧!」靈沅頗為無奈地深深嘆了口氣,隨後緩緩地坐了起來,並朝著他勾勾手指。
「過來這邊。」
凌霜卻立刻緊緊捂住自己那身鮮艷的紅衣,面龐之上滿是警惕之態,高聲叫嚷道:「你這可惡的女人,居然妄圖以此來威脅並強占於我,絕不可能!本尊寧死不從!」
「啊?」靈沅先是疑惑,接著似想到凌霜話中的意思,腦海浮現出不適的畫面,頓時滾燙熱流湧上面頰,紅暈迅速蔓延至耳尖,她羞惱地嬌喝:「你在亂想什麼!我是讓你過來看看你身上的禁制好不好!」
凌霜梗著脖子,死活都不願過去。
「你休想要拿此事威脅於本尊,也休想凌駕於本尊之上!」
靈沅扶額,這和師尊長著同一張臉卻沒有師尊一丁點智商,這傢伙到底是靠什麼才活到現在的?
是那一身乖戾的脾氣?還是那一言不合就開乾的蠻力?
「凌霜神尊,用您聰明的小腦袋瓜仔細想想,從您見我第一面,到底是誰想凌駕於誰之上?」靈沅難得耐心地朝他解釋。
凌霜聽聞此言,方才憶起剛見面時便被她拉進水裡那一幕,他心中頓時怒火熊熊燃起。
「明明是你妄圖拉著本尊一同溺水身亡!」
天心池的水面開始泛起層層漣漪,仿若那沉澱的長劍即將破水而出一般。
一提到這事兒靈沅就氣,誰能想到他堂堂神劍竟然還怕水呀!
然而,當看到天池水面下那明晃晃的諸多劍刃直直地對著她,靈沅直接認慫,趕忙安撫他的情緒。
「神劍大人呀,小的真不知您怕水啊!」
「畢竟您都被沉在這天心池,沒有百年也得有千年了吧?誰能想到您會怕水呀!」靈沅也是萬般無奈,當時那數百把長劍險些要了她的命,她唯有躲在水裡將它們冰封,令它們失去動力才是最佳之策,誰能料到他竟如此嬌弱啊!
「本尊被困在此處數千年,皆是因那禁制封禁了神識與神魂,從而陷入了沉睡!若不是那日本尊察覺到禁制的力量稍有減弱,這才奮力一搏,衝出池底,成功化為了人形,也正因如此力量被耗竭至極度虛弱,還被你這可惡的臭女人撞見,害得本尊出了大醜!」
凌霜一想到自己堂堂神劍竟淪落到被一些凡人封禁就氣惱非常,又遭這臭女人這般羞辱,更是氣得怒火中燒。
靈沅總算弄明白了緣由,原來他沉入池底時是毫無感官的,所以才會不懼水呀?
「是小女子知錯啦,您看看能不能收了這神通呀?」靈沅怯生生地瞄了一眼水中倒映出的劍光,又側眸看向他,道:「您要相信我絕無惡意呀,不然方才在外面山壁我也不會嘗試去解那封禁天心池的上古禁制了呀!」
聽聞此言,靜下心來的凌霜思索了一番,似乎這臭女人拉他入水真的是無心之失,畢竟一開始是他沒弄清楚狀況,還以為是沈珺那個賤女人派來的人妄圖契約他,所以他才會出現應激反應,不過這種丟臉的事兒他肯定是不會說出口的!
「哼,看在你如此誠懇的份上,本尊便勉為其難地讓你瞧一瞧吧!」
凌霜仰著下巴,高高在上地俯視著她,慢悠悠地走了過去。
他彎下腰半蹲著在她身旁,將袖子往上撩了撩,那白皙的胳膊露了出來,手臂的內側赫然有著一道上古禁制。
那暗紅色的禁制隱隱散發著詭譎又令人悚然的氣息,似乎禁制已弱化了些許,然而那紋路的走向卻讓靈沅覺得極為熟悉。
「這是?」靈沅苦思冥想了半天,好似在大師兄給予的那本禁制典籍上有記載,這似乎是一種噬神咒!
不對,這似乎又與噬神咒不太相同,或許是改良後的版本!
「你可認得?」凌霜出言詢問道,雖說他身為神劍,可接觸的禁制著實不多。
靈沅緊緊蹙著眉頭,緊緊攥著他的胳膊仔細地端詳,最終得出結論。
「這或許是一種汲取你神力的禁制,而且並非單向的,這天心池底定然有陣法作為輔助!」
這種可要比解噬神咒困難得多,噬神咒是吞噬神力為己所用,而這個經改良後的禁制,有可能是吸收凌霜的神力來加固天心池,從而去鎮壓這天心池底下那頑固的劍靈!
怪不得萬劍宗能夠鎮壓千年前的劍靈之亂,原來是得益於神劍的功勞!可他們卻恩將仇報地將神劍禁錮起來,繼續抽取他身上的神力!
凌霜聽聞此言,頓時怒不可遏:「可惡的萬劍宗,竟敢這般恩將仇報!」
也難怪他這千年來愈發覺得自己神力匱乏,原來是都被這該死的天心池給汲取走了!
「啊喂喂!神尊息怒啊!」靈沅驚慌失措地大聲叫嚷。
只見天心池水面不斷有長劍衝出,直至整個洞穴中都布滿了靈劍與仙劍,一個個都蓄勢待發,每把劍上面都閃耀著紅光,仿佛迫不及待就要出去大幹一場!
「就算您現在再氣惱,可也沒辦法離開這個天心池呀!」靈沅望著凌霜,只見他那一雙桃花眼中泛起冷冽之光,一頭白髮都根根豎起,紅色的衣衫也都挺立起來,仿佛整個人如同魔鬼般令人膽寒。
靈沅站起身來,邊說邊緩緩遠離他。
「冷靜呀,冷靜!咱們得想法子解除您身上的禁制,再不解除,您身上的神力都要被這禁制給吸乾啦!」
話音落下,凌霜那狠戾的眸子狠狠掃向她,靈沅嚇得渾身一抖,停下了腳步。
「臭女人,本尊命令你必須解開本尊身上的禁制!」他的目光恢復了正常,可眼尾卻紅得如同要滴血一般,他繼續威脅道:「否則本尊就算做鬼也絕不會放過你!」
靈沅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小聲嘟囔道:「這明明是萬劍宗掌門害的你啊,與我何干呀!」
「本尊不管,你必須給本尊解開這禁制!」凌霜的聲音冰冷至極,還帶著一絲蠻不講理的味道。
洞穴內那數不清的長劍瞬間都對準了她,靈沅在心裡把他祖宗十八代都咒罵了個遍,但臉上還是硬生生擠出一抹笑容來。
「好好好,神尊大人您說怎樣便怎樣!」
靈沅轉過身去,悄悄在他看不到的地方,豎起了一個中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