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接下來的第一個對手是寧缺,第二個是姜禹,第三個有概率是冰坨子....」
李墨站在擂台上,默默盤算著。
要進天人城,那最好是三局全勝,至多輸一場,輸兩場就基本沒有機會了。
他如今不能用錘寶。
所以他務必拿下前兩場。
對面,寧缺已經調息完畢,走上了台,他腰懸玉簫,卻是不知那神兵清海遺音琴放在哪裡。
還未開始,他忽然抬手道:
「先等等!」
「怎麼了?」
蓄勢待發的李墨一愣。
寧缺警惕道:「李墨,我認為你是個正人君子,所以咱們能不能來個君子協定。」
「你說吧。」
小李君子神情一肅,覺得寧缺很有道理。
「咱們既然都是君子,自然要光明正大的對決,首先不可以口吐芬芳。」
寧缺經過觀察,發現了神錘小霸王的殺招之一。
打架王奧義!
首先他是個吹簫彈琴的,根本還不了嘴,其次他覺得自己應該說不過李墨。
「兄台對我頗有誤解,我並非....」
「葬愛大師說他的是跟你學的。」
「......好吧,還有呢?」
「還有就是不能耍陰招,比如下毒,猴子偷桃,撒石灰粉,打悶棍.....」
「這個我真不會....」
「真的?我還以為黃東來也是跟你學的呢。」
寧缺一臉狐疑。
「他麼....是自己天賦異稟。」
李墨嘆了口氣,回過頭去。
「誒嘿~」
慕容霄摸了摸自己的光頭笑了,眼神里充滿智慧。
「嘿嘿.....」黃東來的笑容就略顯陰暗猥瑣了,還朝台上比了個搞定的手勢。
李墨:「.....」
人家沒有在誇你們啊!
笑個錘子笑!
不過很快李墨就知道黃東來在笑什麼了。
因為寧缺說著說著,嘴巴和手忽然開始發紅髮腫:
「雖然我也承認你長得很帥,英俊不亞於我,但....唔素尊嘟.....嗯?唔梭發腫麼大舌頭?」
....
台下,慕容霄一怔,指著寧缺道:「東來兄,你有沒有發現,他的嘴巴好像忽然腫了,跟香腸似的,還有那個手,跟豬蹄一樣....」
「這正是我的最新研究成果!」
黃東來背負雙手,神情淡然。
要為了李兄贏的輕鬆些,他最近特意研製的,用了許多以前想用而買不起的珍貴天材地寶。
「比賽不是不讓使用劇毒嗎?」
「兇險的劇毒自然是不讓用的,但我這並非劇毒,甚至都不是毒。」
黃東來拿出懷中的小瓶子:
「這面目全非散,塗上的地方會因淤血和體內的雜質腫脹,只要等一個時辰後就會自動恢復,並且能清除體內的暗傷。」
「所以,這只是有副作用的傷藥而已!」
慕容霄微微後仰。
他發現黃東來說著說著,身上也開始發腫了,滿臉都跟偷蜂蜜被蟄了的狗熊一樣。
所以老黃剛剛是給自己渾身塗了面目全非散,故意讓寧缺打的?
不對,那嘴上....哦,對了,玉簫!
嘶.....老黃真是個狼人啊...
.....
「布豪!」
「原來我已經中招了!」
寧缺咬牙切齒,滿臉抓狂的拿出腰間玉簫:
「居然讓我這麼丟臉,既如此,便別怪我不留餘地了!」
「這毒真不是我下的啊。」
李墨希望他能冷靜。
全城人都看著呢,他好不容易找到機會,作為飄逸劍客,來一場君子與君子間的以武會友。
現在這麼大一個屎盆子扣頭上,上哪說理去!
可寧缺已經氣急,玉簫放到了嘴邊,就要吹:
「噗~~」
李墨:「.....」
全場眾人:「.....」
蕭勤剛剛回來,一臉茫然:「誰放的屁那麼響?」
台下沉寂片刻後,傳來了低低的笑聲,寧缺嘴唇腫的跟香腸似的,快跟玉簫一樣粗了,一雙豬蹄似的手按不住蕭洞。
看起來慘歸慘,可剛剛那一聲放屁似的聲音,眾人還是沒崩住。
「我知道你很急,但我說不定能想辦法幫你先解毒...」
「雨女無瓜,不要你寡!」
寧缺失去了理智,啪嘰把玉簫往地上一扔,緊接著雙掌合十,猛地拉長。
嘩啦啦——
一把無形之琴浮現出來人,其通體由水浪構成,一根根琴弦宛若水波,靈韻天成。
叮咚一聲琴音響起。
琴弦震動,高山流水,周遭空氣似一下就變成了水流,在琴音的影響下,暗流洶湧,旋渦亂流密布。
若非擂台乃是由懷空神僧的芥子須彌之道構築,恐怕整個午門之前,都已經淪為琴音汪洋。
哪怕彈奏著琴的雙手,是一雙豬蹄.....
「唉....」
李墨嘆息一聲,當個帥氣劍客怎麼就這麼難。
但事已至此,神兵之威已無暇多言。
他只得沉下心神,天人神劍入手,瀲灩的劍光似秋水橫波。
這一劍融入了他大成的獨孤九劍,化繁為簡,全力催動,再加之天人神劍的神異,一劍之威層層拔高。
晦澀而直接,鋒銳又奇詭。
琴音似乎又從無形之音,變成了有形之物,在李墨眼中,變成了白紙上晦澀的素描線條。
這一劍便是擦去線條的橡皮。
獨孤九劍,破盡千兵,包括樂器。
天人神劍,可以有形斬無形。
在琴音浪潮中閃爍,將環環相扣的律動旋渦分離,將高山流水的節奏斬斷。
一直指到了寧缺身前!
若非他玄丹自成循環,哪怕天人神劍有幾成神威給他用,他也用之不出。
寧缺此時已經冷靜下來,是那明晃晃的劍尖,讓他不得不心無旁騖。
琴音一變,轉攻為守,空靈高遠,似乎層層疊疊,自千里之外傳來。
天人神劍每穿越一層音障,其上瀲灩秋水便暗淡一分。
此曲由神兵奏出,已經不再是單單讓人從感官上覺得相隔遙遠。
而是切實的構築出了一層層似近卻遙遠的音障。
劍速越來越慢。
但終究是站在了寧缺的清海遺音琴上。
啪——
一根琴弦應聲而斷,消失於無形。
「好劍法,是我小瞧了你,覺得你用劍不過如此。」
寧缺眼神波動,卻話鋒一轉:
「但若只是如此,莫說姜禹,連我也是贏不了的。」
大成神功,他同樣也有。
且清海遺音琴在神兵榜上雖不如天人神劍,但也要看神劍在誰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