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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大少爺的莫名其妙

2024-08-07 00:31:17 作者: 雨山雪
  這樣的爺,如同那日蓮睡居碰到的爺,滿目溫情,聲音蠱惑,不得不承認,若爺待她一直這般,或許沉淪是遲早的事,但,正是因為見識過他的喜怒無常,青夏無比清晰的明白,若是自己當了真,迎接自己的只怕是萬劫不復。

  吃一塹長一智,她不會讓自己迷失在漩渦里。

  緊張的吞咽了一下,她別過頭去,要與他拉開距離,聲音低低的說:「大少爺說笑了,奴婢身份低微,不敢與大少爺拉拉扯扯,有傷大少爺體面。」

  怎會看不出她眼裡的懼意,又怎會看不懂她的躲閃,宋溓想到那日,她的縮瑟、哭喊、低啜……

  這些日子與她朝夕相處,也摸清了她的脾性。

  模樣嫻靜溫軟,性子卻是十足的有主見。

  明明日日同自己相處,卻未越雷池一步,她分明有很多機會獻媚,就連靜居那另一個丫鬟,即便自己不曾召見,也想方設法的盼見面,等伺候,她比之那個女人,不知有多少方便,可她一次也未有過。

  明明老夫人那樣耳提面命,可她卻不動如山……

  這樣老實令人省心,也非那奸佞長相,瞧著令人心安。

  「青夏,可是怕爺。」沒什麼疑問,他是肯定,這院裡沒有不怕他的。

  青夏眼睫微顫,頭更低了,卻叫他捏住下巴抬了起來,不期然的同他對上視線,青夏呼吸一滯,只覺分外狼狽。

  「回話。」

  青夏:「大少爺英姿,無人敢視,奴婢只是敬畏。」

  「爺不需要你的敬畏。」宋溓如是說道,不錯過她任何一個表情。

  青夏深吸了口氣,主動與他相視,眼裡卻多了幾分冷靜,她說:「奴婢不知大少爺此番是否又是試探,是試探奴婢的忠心?還是奴婢的痴心妄想?」

  她聲音清冷,問的話也凌厲的厲害,單單一句話,直中要害。

  「為奴為婢的本分,青夏不敢說做到最好,但也一直恪守本分,從前在老夫人身邊如此,如今在大少爺院裡也如此,奴婢知您厭惡後宅混沌,從不敢顯眼惹事,大少爺,您不必總是試探奴婢,若您實在擔心奴婢意圖不軌,奴婢也不能與主子爭辯什麼,您可打發了奴婢去,奴婢只會萬分感激!」

  宋溓眯了眯眼,離了她些距離,打量著她的身子,原以為是個不聲不響的木頭美人,如今才發現,這個奴婢也有幾分風骨,竟隱隱同他叫板,而他也竟無一絲惱意,只覺難得。

  身邊的女人,對著自己無不媚顏軟語,何曾有人像她這般,避之不及,甚至還敢拿話來刺自己。

  「爺不過問了你句話,便叫你如此生怒,可見在爺身邊這些日子,養出了不少脾氣。」

  若是往常聽到大少爺這話,青夏少不得要惶恐萬分,跪下自辯,可今日他的話語說的這樣曖昧,那語氣里的寵溺簡直叫她頭皮發麻。

  「奴婢不敢有怒,奴婢只是說了心裡話。」

  宋溓:「那你在老夫人面前會這般?還是在四小姐面前會這般?」

  老夫人對她們這些丫頭才沒這麼多事,平日貼身伺候的也不是她,四小姐更不用說了,那才是這宋府一等一的良善人,從不假於她,也未看輕她。

  四姑娘於她而言,才算是真正意義上的善人家,她的眼裡從不會有這樣的打量,話語裡也不會試探,更不會身體上懲罰、凌辱於她。


  原來,她心裡的憤恨一直都有,只是不敢說,不敢想。

  青夏咬住下唇,在主子面前,她哪裡敢有什麼情緒。

  見她不語,宋溓蹙了眉頭:「如今爺問話,你便沉默不語,以後豈不是要無視爺了?」

  青夏暗嘆了口氣,她的話不知說的多明白了,她不明白,大少爺今日這些話究竟是讓她做什麼?

  「大少爺,奴婢不知您究竟所謂何,奴婢蠢笨,您不妨說明白些,好過叫您瞧著奴婢蠢笨的樣子生氣。」

  說明白些,他要如何才能說的明白?

  宋溓被她問的有些煩躁,他不喜她這樣無波無瀾的模樣,明明在蓮睡居,初來目安院,她是那樣主動,溫順,像只小貓兒一樣。

  如今她守著這條界限,是思量著要同自己劃清干係呢。

  「爺要你……」

  青夏訝異,眼裡的驚詫愈來愈深,而話到一半的宋溓卻像是說不出口,煩躁的回了自己的桌案,看了她好一會兒,那眼裡的掙扎,自惱化作一根內刺,叫他自己難受的緊。

  「你下去。」

  青夏求之不得,欠了身忙就退出去了。

  她走後不久,喆友被主子的聲音叫進去,方才見青夏姑娘滿面愁容的離開,就知這裡面怕是不好了,果不然,一進這書房,壓抑的氣息撲面而來,喆友長了幾個心眼,恭敬的伺候。

  「這個青夏如今是越發恃寵而驕了,你去好好教教她規矩。」

  喆友呆了一瞬,明明這兩天都還好好的,大少爺看她的目光也不像是要發難的樣子,可怎麼就一個上午,就到了要規訓她的地步了?也未曾聽到這裡面爭吵啊!

  思忖了片刻,喆友說道:「奴才多嘴問一句,是需要教哪方面的規矩?青夏姑娘可是犯了什麼錯?」

  恃寵而驕?到底誰寵她了?

  宋溓黑了臉:「確實多嘴!」

  是啊,找不到一個好的理由,如何罰得?

  喆友是大少爺的心腹,自小同大少爺長大,自認是了解大少爺的,有些話當著主子不敢說,可這些年不敢說、不能說的,他也做過不少,此刻也不在乎多關心一些會打聽到什麼秘辛來。

  「奴才見您這兩日同青夏姑娘極好,您是有何不如意,要尋她麻煩呢?」

  「誰要尋她麻煩?」宋溓蹙眉。

  喆友愣了愣:「若不是故意尋麻煩,何故要藉口規訓?大少爺,青夏姑娘很不錯了,若真有何處令您不滿,打發了就是,您這樣倒是挺莫名其妙的,只怕就是讓姑娘挨了罰,心裡也摸不清門道,將來再犯,豈不是沒個頭了。」

  宋溓:「……」

  好,現在成了他莫名其妙了。

  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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