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丟人現眼的東西,給我閉嘴!」
坐在高堂之上的人一聲怒喝,惡霸瞬間噤聲,不敢言語。
「我說你怎麼有恃無恐,原來這判官是你爹啊?」
李清雲冷聲嗤笑,那聲音中滿含著嘲諷與不屑,在這寂靜的大堂之上顯得格外刺耳。
「吾問你,你為何打吾兒?」
聽惡霸的話,面前管事的判官竟然是他爹。
判官見兒子確實被打,臉上浮現出一絲怒色,也眯著眼睛向李清雲質問,那眼神仿佛要將李清雲看穿一般。
「回青天大老爺,是你的兒子先打這老人家的。」
李清雲不卑不亢,隻是平靜地開口解釋。
「確實是因為這樣……」
「放肆!本官允許你開口說話了嗎!」
小沙彌剛想開口為李清雲證明,就被判官厲聲打斷,李清雲不知是何底細,又不能失了自己的威嚴,隻能小沙彌敲打一下李清雲,不要太過了。
「青天大老爺,是小民眼瞎,衝撞了趙爺,趙爺打我打得好,我沒有怨言!」
身旁的老者被這一聲厲喝嚇得身體一激靈,仿佛被雷擊中一般,趕忙跪地磕頭,極力解釋,他那蒼老的身軀因恐懼而顫抖著。
「那你身旁這兩人是何人啊?」
判官聽了老翁的解釋很是滿意,臉上露出一絲得意的笑容,接著又眯著眼問向老乞丐,那眼神中帶著一絲戲謔。
「這兩個人就是狗拿耗子多管閒事!我不認識他們兩個!」
老乞丐一句話將自己與二人的關係撇得乾乾淨淨,仿佛他們從未有過任何交集。他生怕自己說得不夠清楚,又補充道:「他們就是兩個陌生人,與我無關啊,青天大老爺。」
「你們兩人也聽到了,老人家根本不認識你們,你們這可讓本官如何是好啊?」
判官眼睛盯著李清雲,想看透是他是否有所依仗,或者是願意拿銀子買自己和身旁小和尚的一條命。但如果李清雲一無所有,那他就隻能按照王法辦事了。
「你這老先生,怎就如此忘恩負義不分是非!」
小沙彌聽了老者的話,滿臉震驚,他本以為這老乞丐會為他們證明清白,沒想到卻落得如此下場。
「嗤,要錢沒有,要命一條。」
「大膽狂徒,竟敢藐視王法,一個騙子,一個妖僧,來人押入大牢,明日午時問斬!」
李平嗤笑一聲,那笑聲中帶著一絲輕蔑和無奈,在落針可聞的大堂之上顯得尤為刺耳,那判官見此,感覺自己受到了挑釁,隨意地決定了二人性命的終結。
「青天大老爺英明啊!青天大老爺英明!」
老乞丐在聽到要將李清雲和小沙彌處死之時,竟高聲喝彩,那聲音中帶著一絲解脫和慶幸,仿佛與他無關的人被處死,他就可以安然無恙了。
判官見此,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那笑容中帶著一絲得意和殘忍。隻是高堂上描畫的「公正廉潔」四個大字顯得格外紮眼。
「散堂!」
隨著判官一聲令下,大堂內的人開始散去,隻留下李清雲和小沙彌被押往大牢。
「威武——」
衙役們的聲音此起彼伏,仿佛在宣告著這虛假的權威。
……
「進去!」
李平同小沙彌被一同關進了牢房。那牢房陰暗潮濕,散發著黴味,角落裡還有幾隻老鼠在竄來竄去。
「嗚嗚嗚,這老人家,怎就如此顛倒是非!」
小沙彌蹲在牢房的角落輕聲嗚咽,他的心中充滿了委屈和不甘。他雙手合十,默默地念著經文,試圖讓自己平靜下來。
「怎麼了,害怕明天被砍頭嗎?和尚不應該怕死啊。」
李清雲見到小沙彌這樣,輕聲打趣。
「貧僧死而無憾,倒是連累了施主了。」
小沙彌回答道,他的眼神中帶著一絲愧疚,覺得自己拖累了李清雲。
「貧僧就是感覺委屈,那老人家不幫著我們說話,竟還倒打一耙!」
說這話時小沙彌似乎更傷心了,淚水在他的眼眶中打轉。他本以為自己可以幫助那老乞丐可以結下一段善果,卻沒想到落得如此下場。
「小和尚,你還小,不經世事,自然不理解老乞丐的做法。」
李清雲耐心解釋道。
「你我二人同他素不相識,那壯漢是判官的兒子,惹惱了壯漢,他家中的人可能都會被殺,你說是殺兩個素不相識的冤大頭好,還是讓全家人丟了性命好?」
李清雲的話讓小沙彌陷入了沉思,默默地念著經文,不再言語。
「阿彌陀佛,世間萬物皆平等,怎可如此比較?」小沙彌仍是嘴硬,他不願相信這世間的殘酷。
「小和尚,再活幾十年你就懂了。」
李清雲無奈道,他知道,小沙彌心中的信念是堅定的,但他還需要時間去經歷,去感悟。
「貧僧今年已經一百有餘,怎會不懂如此道理。」
小沙彌的話讓李清雲有些驚訝,他沒想到這個小和尚竟然已經活了這麼久。
「一百有餘?你莫不是修仙者?」
李清雲先前並未用神識探查,現在感受一下,面前的小沙彌骨齡確實一百有餘。他不禁有些好奇,這個小和尚究竟是何方神聖。
「師父讓我入凡感悟紅塵道心,倒是施主你為何也生活在紅塵?」小沙彌不解反問,他看向李清雲,眼中充滿了疑惑。
「我修為尚淺,還沒有資格到大世爭鋒。」李清雲解釋道,他沒有在小沙彌面前提起自己修為盡廢的事情,隻是輕描淡寫地一帶而過。
「施主,那明天砍頭的時候我們一起逃走吧!」
李清雲並未回話,還沒找到鬼魔,自己要一直保持凡人的樣子。
一夜無話——
這一夜,牢房裡格外安靜,隻有偶爾傳來的老鼠吱吱聲和小沙彌的誦經聲。
「起來了,準備去刑場!」
天剛蒙蒙亮,官兵粗暴地將二人的牢門打開,那鐵鏈碰撞的聲音在寂靜的牢房內顯得格外刺耳,架起二人便向鄉鎮南邊的鬧市遊街。
遊街的過程中,街道兩旁站滿了看熱鬧的村民,似乎什麼都沒有變,隻是多了兩個冤大頭要被斬首示眾,為這平淡的日子增添了一絲刺激。
「行刑時間到!」負責記錄的人喊道,他的聲音尖銳而刺耳,仿佛一把利刃劃破了天空。
「噗——」劊子手將烈酒噴在大刀的刀鋒之上,手法嫻熟,要一刀結果了二人的性命。
「刀下留人!」
就劊子手舉起大刀要揮刀砍下的時候,一個身穿黃馬褂的報信兵騎著高頭大馬飛奔到熱鬧的刑場,他的身後揚起一片塵土。
那官員見此,心中不由得一驚,難道李清雲背後真的有靠山?他的臉上露出一絲緊張的神色,趕忙下令停止行刑。
「停停停!刀下留人!」
官員趕忙站起來跑向李清雲的身旁,將二人身上寫著「斬」的牌子扔到一邊,親自為李清雲二人解綁,動作顯得有些慌亂,生怕得罪了眼前的少年。
「不知大人前來所為何事?」
官員一臉堆笑,笑容中帶著一絲諂媚和討好,想著好生招待一通,讓這人回去在皇上面前替自己美言幾句。
「這二人先留著別殺,過幾日皇帝要來視察,留著二人的命,服侍皇帝取樂。」
報信兵的話讓官員心中一喜,不僅是李清雲沒有絲毫背景,更是因為得知了過兩天皇帝要來,自己若是使得龍顏大悅,那升官加爵還不是指日可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