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輔導員辦公桌前等了大概3分鐘。
陸遠就看到一個30歲左右的年輕人走了過來，戴著眼鏡他，體態消瘦。
「是陸遠啊。」
坐在辦公桌前喝了一口保溫杯中的枸杞水，喘了幾口粗氣，洪君這才抬頭問道。
「是的。」陸遠點頭，他沒有想到輔導員竟然記得他的名字。
畢竟這可是陸遠上大學來，學校里唯一一個喊的出來他名字的老師了。
「陸遠，你們班長說你最近逃課有點嚴重。」
額……
陸遠愣了愣，沒有想到是這個原因，讓輔導員認識了自己。
「那個，有點私事。」陸遠急忙解釋了一句。
「嗯……」洪君看陸遠人沒事，也沒詢問具體緣由。
大學裡面，對於學生們自由管制的並不多，完全就靠自覺。
教授們點名也不過是走走流程，你愛來不來。
反正學費已經交了，學不學是你自己的事情。
「那個……輔導員。」
「我這段時間寫了一篇論文，想要你給我指點一下，看一看發表在什麼地方。」
大家時間寶貴，陸遠也是直奔主題。
論文？
洪君有些詫異。
一個大一新生寫論文？
你小子仿佛在跟我開玩笑。
「對的，您幫我看看投稿什麼周刊合適。」
陸遠將列印好的『布爾函數靈敏度猜想』的論文遞了過去。
系統雖然獎勵了『布爾函數靈敏度猜想』的圖紙證明過程，但那只是證明過程，不是論文。
這篇論文，是陸遠一字一句在電腦上打出來的。
「好，那我看看。」
輔導員洪君自然不會拒絕。
雖然，他大概率覺得手中的這篇論文是個『垃圾』。
但學生竟然找到他了，他自然不能置之不理學生的學習熱情。
扶了扶眼睛，洪君將目光看向了手中的這篇論文。
【題目：布爾函數靈敏度猜想】
【摘要：1992年，耶路撒冷希伯來大學的Noam Nisan和Mario Szegedy提出了理論計算機界重要的猜想——布爾函數敏感度猜想，經過近30年發展，布爾函數逐漸被人研究認知……】
【關鍵詞：靈敏度，布爾函數，多項式，敏感性猜想】
【正文：我認為從n 個0和1 的字符串到n維立方體上的點有一種自然的映射關係。那麼是否可以將敏感度猜想的證明歸結為解答關於不同維度下的立方體的簡單問題……】
作為水木大學畢業的碩士研究生，洪君自然是沒有資格去審稿，評判一片SCI論文的。
但是一個大一新生寫出的論文，能有什麼水準，最多大學本科水平的，甚至不如，所以他才敢毫不猶豫的去幫學生看一看。
然而事情的發展有些出乎了他的預料。
這個論文研究的題目，有些難……不……是非常難。
原本洪君想著，隨便的找出一些問題所在，打法一下學生就算了。
但是越看他是越吃驚。
論文從摘要到正文，他照不出來任何的毛病點。
最關鍵的是……
他有些看不懂了。
這篇論文涉及到的知識點內容，很明顯已經是他的知識盲區。
俄頃，洪君的臉上豆大的汗珠就開始直流。
在堅持了又5分鐘之後，洪君放下論文推了推自己的眼鏡有些尷尬的看向陸遠：
「這個論文，我給不出建議。」
洪君確實給不出建議。
這篇論文他看都看不懂，自然不知道其論文的價值，更別說給出投稿那個周刊的建議。
「不過你也先別著急。」
「先喝口水等一下。」
洪君沒有了一開始的輕鬆，趕忙起身給陸遠倒了一杯水，示意他在辦公室的黑皮沙發上坐下。
然後拿著陸遠的論文，朝著辦公室的唐世凱教授的辦公桌走去。
洪君的手是有些激動顫抖的，並不是因為剛才出醜緊張，而是因為手中的這篇論文。
洪君記得當初自己在『水木大學』的時候，是在大四的時候才寫出來自己第一篇論文，而且還是畢業論文。
至於後面在水木大學讀碩士研究生時候，倒是寫過好幾篇，不過都很垃圾。
這些垃圾論文只能投在國內的一些比較水的周刊摸摸魚，起成果價值，影響因子並不高。
不是洪君偷懶不想寫好的SCI論文，投稿在有影響因子的周刊上。
而是洪君根本做不到。
一篇有影響力的SCI論文，本就不是一個研究生可以乾的活，即便這個研究生來自於清北大學。
所以……
洪君拿著陸遠的這篇論文方才如有些手抖。
因為他能感覺到，這篇論文的研究價值很高。
最最重要的是，這篇SCI論文出自一個大一新生之手。
而且，這個學生還是他手下的。
洪君也就沒有不激動顫抖的理由了。
扒拉開圍觀在唐世凱教授辦公桌前的學生，洪君歉意的說道：「唐世凱教授，能耽誤您5分鐘時間麼？」
「怎麼了？」唐世凱教授抬起頭，古板的臉龐上流露出一抹的不悅。
作為這一次『全國大學生數學競賽』的指導教授，對於這一次報名參加的學生，他很不滿意。
合工大數學系本就不強，又來這些歪瓜裂棗的。
怎麼去跟清北，復旦那些大學生比。
這不是妥妥的丟自己的老臉麼。
但是學校分配的任務，他也不好拒絕，誰讓他是數學院最懂數學和計算機建模的教授。
「我一個學生寫了篇論文，想要您幫忙審閱一下……」
面對數學院這個古板的老教授，洪君心裡還是有些發怵的。
「論文？」唐世凱教授皺了皺眉頭，真的什麼人都要找自己審閱論文，不知道自己時間寶貴麼。
「是的。這篇論文的數學部分我看不懂，需要您指點一下。」洪君硬著頭皮說道。
「放那吧，一會等我忘完了。」
「好的，好的。」
將論文放在桌面上，洪君趕忙退下。
在辦公室，唐世凱教授是最不好說話的，也是洪君最不想叨擾的。
但是現在沒有辦法，洪君覺得也只有唐世凱教授有這個實力水平去評閱這篇論文。
然而……
就在洪君剛轉身準備離開的時候，唐世凱平淡的聲音從背後傳來。
「等等……」
「這篇論文是誰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