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3章 組織的任務罷了
雖說老婆大人的工作室，如今正處於人手極度緊缺的當口，王賢嬌要是能過去，那無疑是如魚得水，定能大展拳腳。
但餘歡深知這事急不得，得給點時間，讓人家考慮清楚。
眼見王賢嬌帶著幾分猶豫點了點頭，餘歡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旋即開啟了他的循循善誘模式。
「我也不是光讓你衝著素素去，關鍵還得看你自身的發展。就憑你對娛樂圈的了解，加上在新媒體部積攢下的工作經驗，我敢跟你打包票，日後你進了工作室，絕不可能只是像單位里工勤崗一樣的角色。」
這話已然說得相當直白了。
餘歡也很有分寸，並未一味地貶低自家部門的工作。
畢竟，王賢嬌就算拿到了編制，也只是個工勤崗。
這份工作雖然比較穩定，但薪資水平受限，並且競爭尤其激烈，晉升機會渺茫。
單說他手底下那幾個小組代表，還有他一手栽培起來的陳瑤瑤，那可都是能力出眾的奮鬥逼，占據著重要的位置，也占據著未來有限的晉升名額。
當然，每天等著下班的李小雨是特例，可也只是看起來不努力而已，個人能力絕對超群。
有這些人在前面擋著，王賢嬌要是求安穩，選擇待在報社混，餘歡敢斷言，她的前途簡直就是一潭死水，一眼就能看到盡頭，沒有什麼上升空間。
王賢嬌專注地聽著餘歡的一番話，眼中的猶疑之色稍稍褪去了一些。
她咬了咬嘴唇，輕聲應道：「余哥，我知道了，你說的我都記下了，假期我一定好好想想。」
餘歡點到為止，也不再多費口舌勸她。
他抬眸瞥了一眼牆上的掛鍾，時間緊迫，得趕緊去食堂填飽肚子，然後奔赴芒果台。
餘歡把辦公椅往桌下推了推，轉身大步流星，一邊走著一邊叮囑：「對了，王賢嬌，你可得千萬守得住嘴，等時機成熟了，我們自然會公開。」
「余哥，你放心吧！你和素素的事，我絕對不會說出去！我發誓，一定守口如瓶！」王賢嬌緊走幾步跟上，臉上一副嚴肅的神情。
餘歡回頭瞧了瞧她那副認真的模樣，這才放心地拉開門，做了個『請』的手勢。
王賢嬌跨過門檻，仰頭深吸一口氣，試圖平復內心如同洶湧海浪般的波瀾。
工作間裡的光線柔和，映得她略有血絲的眼睛很亮。
和餘歡並肩走了一小段路後，臨近自己的工位，王賢嬌停下腳步，連忙開口道：「余哥，祝你錄製節目順順利利，完美收官！」
「謝謝。」餘歡側過身子，臉上帶著笑，沖她微微點了點頭。
望著餘歡漸行漸遠的背影，王賢嬌心裡像打翻了五味瓶，什麼滋味都有。
腦海中，剛才余哥那兩手瀟灑一攤，臉上帶著幾分玩世不恭的神態驀地浮現，半開玩笑的語調，仿佛在耳邊迴響。
「我攤牌了，我不裝了……」
王賢嬌只覺牙根一陣痒痒，想咬人。
她一屁股重重地坐到工位上，腦袋裡瞬間亂成了一鍋粥。
擺在她眼前的，是一道無比棘手的選擇題。
一邊是安穩體面的事業單位，鐵飯碗在手，作為女生，意味著往後的日子無風無浪，按部就班便能歲月靜好。
另一邊，卻是充滿誘惑與未知的偶像工作室，按照余哥的說辭，似乎還很有機遇。
這道選擇題，實在是太難抉擇了，一時讓她陷入了深深的迷茫……
餘歡這邊，摁亮了下行的電梯按鈕，忙忙碌碌的一上午，總算是得到了片刻閒暇。
他伸手從兜里掏出手機，手指輕輕一按，屏幕瞬間亮起。
映入眼帘的，是編導張悅上午十點發來的簡訊，措辭極為客氣，大意是詢問他需不需要派人過來接。
餘歡微微低下頭，念及下午兩點半開始彩排，手指迅速在九宮格上敲擊。
『謝謝，一上午忙得焦頭爛額，剛有時間看手機。我等會自己過去，大概一點半左右會到廣電中心。』
今日的行程安排得滿滿當當，餘歡火急火燎地趕到食堂，迅速幹完飯，而後大步邁向路邊停車位，利落地啟動了小寶馬。
汽車引擎轟鳴，一路風馳電掣。
剛過一點，便抵達了標誌性的馬桶大樓。
這地方，餘歡上輩子來過好幾回，熟門熟路地將小寶馬泊在了 T2區旁邊的露天停車場。
所謂 T2區，便是那呈『h』型布局大樓中右邊的矮樓，裡頭分布著一大二小總共三個演播廳。
這段時間，由於《我是歌者》的錄製占去了大量場地資源，餘歡心裡暗自揣摩，像《天天向上》和《大本營》這般老牌節目，近期肯定都只能屈尊在小廳里錄製了。
雖說張悅發來的郵件，並未提及這點細節，但他干媒體這麼多年，這點門道還是心中有數的。
餘歡解開安全帶，卻並沒有急著下車。
就在之前，他分明察覺到褲兜里的手機輕輕震動了一下，此際掏出來點亮屏幕瞧了瞧。
原來是自家老婆在七分鐘前發來的微信消息。
『親愛的，你在哪呢？到廣電中心這邊沒有？』
餘歡安然地坐在駕駛座上，修長且骨節分明的手指在屏幕上輕快地敲擊著，迅速回道：『剛開車，已經到了，你《如願》錄得怎麼樣了？』
不一會，手機屏幕上彈出一條新消息：『我正在酒店，還沒有開始錄呢，上午主要是拍了些新春物料，下午再去錄音棚，到時候我們一起回家哦~』
餘歡微微眯起雙眼，稍作思忖。
這些天來，手把手地給林有容指導，她宛如加載了雙倍經驗卡，對於《如願》這首歌在演唱技巧、情感表達等各方面的理解，已然達到了相當深刻的程度。
照此情形來看，這次錄歌只要正常發揮，毫不誇張地說，不過是走走流程，應該很快就能大功告成。
想到這，餘歡的唇邊不自覺地泛起一抹笑意：『我晚上七點才開始正式錄製呢，你那邊要是結束了，就趕緊回家休息，不用等我。』
『我不！等你！』很快，手機屏幕上蹦出四個字。
餘歡見狀，腦海中仿佛瞬間勾勒出林有容那微微嘟起櫻唇，眼眸中波光流轉的嬌嗔面容，心底湧起一股暖意。
他笑著發消息：『乖啦，你好好休息哦，養足精神，下午錄歌才能狀態拉滿。』
『我是準備午睡一下，不過錄節目事可多著呢，我跟茹姐提了一嘴，讓她等會去給你當顧問。』林有容的回覆很快跳了出來。
餘歡看到這條消息，微微一怔。
隨即手指如飛，快速打字回應：『不用這麼大費周章，汪叔早就安排了一個編導跟我對接，人家可是專業團隊，什麼都安排得妥妥噹噹，你就安心歇著，一門心思錄好歌，別操心我這邊，顧好自己的事就行。』
消息剛發過去，林有容的追問立馬就來了：『是嗎？那個編導男的女的？』
餘歡瞧著這問題，忍不住搖頭輕笑，如實敲字回答：『女的。』
很快，屏幕上彈出一個簡簡單單的「哦」字。
餘歡不禁啞然失笑，手指下意識地敲出一行帶著揶揄的文字：『某人的嘴巴不會是可以掛醋瓶了吧？』
然而，指尖懸停在發送鍵上方，餘歡卻一時有些遲疑。
看起來，林有容應該有一些小心思，要是她沒小九九，那麼開個玩笑倒也無妨。
可萬一真如他所料，這消息一點擊發送，就相當於踩了她的尾巴，恐怕得立即炸毛。
這般權衡之後，餘歡剛一刪掉這段詼諧戲謔的文字，林有容那邊又發來消息。
『我不管，茹姐經驗豐富得很，有她在我才放心，她都已經準備出門了，你可不許拒絕。』
餘歡無奈地笑了笑：『好好好，要不我去酒店門口接她吧？你跟邢雨佳下午去錄音棚，還得用車呢。』
消息發出去後，餘歡稍作等待。
不多時，屏幕上便彈出一個新消息框。
『也行。』
『那好，你就踏踏實實地睡個午覺，養足精神，拿出最佳狀態去錄如願。』
緊接著，林有容的回覆也來了：『知道啦，晚上見～』
餘歡嘴角含笑，迅速敲下：『晚上見。』
結束了與林有容的對話，餘歡將手機往扶手箱上一扔，重新繫上安全帶，擰動車鑰匙。
隨著引擎的轟鳴聲響起，汽車緩緩啟動，平穩地駛離馬桶大樓。
一路上，餘歡的思緒，卻還在剛剛和林有容的對話中打轉。
自家老婆偶爾冒出來的這點小醋意，似乎讓忙碌的日子多了幾分別樣的滋味，感覺還蠻有趣。
不多時，便抵達菲斯大酒店的入口道路。
餘歡在一側停穩小寶馬，還沒等多久，便瞧見了茹姐的身影。
她一襲幹練的米白色風衣，頭髮利落地束在腦後，還戴著一副墨鏡，不得不說挺有氣場。
茹姐轉頭看到小寶馬，邁著大步走過來，伸手拉開副駕駛的車門。
一上車，她便帶著爽朗的笑容說道：「素素可是千叮嚀萬囑咐，跟我念叨了好幾遍，讓我來給你當臨時經紀人，還說要是你遇到什麼問題，儘管開口問我。」
餘歡側過臉，笑著回應：「茹姐，辛苦你跑這一趟，麻煩了。」
「這麻煩什麼？餘歡啊，我可看得真真的，素素對你的事那是放在心尖上，上心極了。」茹姐繫上安全帶，嘴裡嘖嘖有聲，「你這第一次上節目，她是生怕你心裡沒底，出什麼岔子，非得讓我跟著。」
餘歡輕輕踩下油門，方向盤一打，在馬路上利落地掉了個頭。
同時隨口說道：「那是，有茹姐你在身邊，我這心裡頓時就跟吃了定心丸似的，踏實多了。」
茹姐對這話付諸一笑，從單肩包里不緊不慢地掏出手機，垂首專注地回復著消息。
片刻後，她像是突然想起什麼，側過臉來，目光轉向餘歡，開口說道：「聽說你跟素素明天晚上才回老家啊？要不中午上我那吃頓飯唄，熱鬧熱鬧。」
餘歡目光專注地看著前方道路，聽到茹姐這話，他微微挑眉，心裡略一思忖。
看這情形，茹姐十有八九已經跟林有容通過氣了，不然也不會這麼突然地發出邀約。
茹姐見他沒有即刻回應，便微微偏頭，瞥了一眼餘歡那陷入思索模樣的側臉，接著說道：「你們怎麼說也是微微的乾爸乾媽，明天我家裡也沒有別的親戚在，你們要是肯來，那可真是給我家添喜氣了，千萬別客氣。」
餘歡斂回思緒，詢問道：「我老婆怎麼說的？」
「她說啊，看你。」茹姐如實答道。
餘歡一聽這話，當即應承下來，嘴角勾起一抹溫和的笑意：「行啊，茹姐，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對了，你爸平時抽菸喝酒不？」
茹姐把手機塞回包里，臉上泛起一抹無奈的苦笑，連連擺手：「可別提這茬了，我正為這事發愁呢，天天想著怎麼勸他把煙戒了，酒也少喝點，身體要緊。你要是上門還拎東西，那可就真見外了，我們不講那些虛禮。」
餘歡粲然一笑，也沒再多言語。
不過短短五分鐘，小寶馬便又重返停車場的原位置。
餘歡熄滅引擎，餘光瞥了一眼先行下車的茹姐，而後自扶手箱上拿起手機，迅速撥通了編導張悅的電話。
告之對方他已經到了地方，還不忘詼諧地補上一句，說有一位業內人士作陪，也跟汪叔認識，此番充當他的臨時經紀人。
張悅在電話那頭聽聞，語氣里倒也未見怪，跟他約定在 T2區大廳碰面。
茹姐沒有立馬關車門，把餘歡在這通電話里的言語盡收耳中。
待看到餘歡戴好口罩，推開車門下車，她半開玩笑地道：「餘歡，你做事還挺周全，知道提前跟節目組報備一下我這號人。」
餘歡一邊鎖車，一邊側過臉，笑著回應：「有茹姐你這位業內大拿保駕護航，這次錄製，那肯定是順風順水。」
茹姐被他這一番話說得心裡熨帖，臉上的笑容愈發燦爛，嘴上卻是說道：「你就別開我的玩笑了，有汪函在，我哪有什麼資格給你保駕護航喲？說到底，素素對你可真是上心到骨子裡了，生怕你有個閃失。」
餘歡聽了這話，差點忍不住笑出聲來。
他心裡門清，林有容指不定是聽到跟他對接的是女編導，心裡有點小九九，又不好明說，這才委派茹姐過來，從側面起到盯梢的作用。
對於自家老婆的性子，他還是頗為了解的。
念頭只是一閃而過，餘歡旋即邁出步子，隨口回應茹姐：「茹姐，你這話說得，太小看自己了。」
「嗐！」茹姐抬手扶了扶墨鏡，打趣地道：「不過話說回來，素素在那邊錄《如願》，你在這邊錄《天天向上》，都在大放異彩，到時候在娛樂圈，你們倆可不就是一對神仙眷侶，得羨煞多少旁人吶？」
餘歡聳了聳肩，無所吊謂地說：「我又不混娛樂圈，這次只是組織的任務罷了。」
這說辭讓茹姐不禁撲哧一笑。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腳下步伐不停，走進了 T2區的大廳。
茹姐落後餘歡一步，跟隨他的步頻。
走著走著，眼見他對此熟門熟路，頓時有些好奇：「餘歡，你以前來過芒果台啊？」
「上大學的時候，報名參加過大本營的錄製。」餘歡信口胡掐。
「哦。」茹姐信以為真地點點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