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華後背一片冷汗,心跳聲震耳欲聾。
是那件衣服被找著了?還是昨晚上被人聽見,看見了?
心裡正慌的厲害,前頭齊嬤嬤的聲音已經喊起來了。
「昨兒白天才打死過一個,沒想到還有不怕死的。昨夜到底是誰爬了少爺的床?還偷吃了二小姐的燕窩?是自己站出來,還是我一個個的審?」
少爺?
侯府少爺她見過,可昨晚那個人明明不是少爺!
雲華一顆心高高懸起,目光驚疑的偷看著其他人。
齊嬤嬤的目光一一掃過眾人,見沒人承認,她突然笑起來。
「大夫人曾跟我提過想給少爺納個姨娘,請老身細心教教規矩。以後你們少爺可是要承襲爵位的,伺候他的人更不能落了規矩,否則帶出去可是會叫人看笑話的。我本打算今天把這樁喜事成了呢,可惜了,竟不是你們前院的。」
齊嬤嬤話音剛落,立馬有人站出來。雲華隨著眾人抬頭望去,頓時心中一驚。
竟然是昨晚瘋話連篇的蘭芝。
蘭芝聲音欣喜歡快,就這麼認了,「嬤嬤,昨晚去少爺房裡的正是奴婢。」
她朝前走了兩步,給齊嬤嬤行了個禮,「奴婢一定會跟著嬤嬤好好學的。」
頭頂突然冷笑出聲,正是來自齊嬤嬤。
「真是不知死活的下賤坯子。」
蘭芝渾身一顫,小臉霎時慘白。
只見齊嬤嬤打了個手勢,蘭芝立馬被人扣住,所有人都未反應過來時,她的衣服已經被扒了個乾淨。
身子上點點殷紅的痕跡已然張狂的告訴所有人,她不乾淨了。
雲華眸心一窒,慌張的把頭低下。
昨晚太急,今早太趕,她甚至都來不及照鏡子。她身上會不會也有這些?別人會不會看見?
「一個浪蕩的賤蹄子,還想跟我學規矩?你算是什麼東西?」
齊嬤嬤突然揚起的嗓音把雲華嚇得渾身一顫,抬起頭,正好看著反應過來的蘭芝顧不得去撿蔽體的衣服,只忙著磕頭請罪。
「嬤嬤恕罪,奴婢……」
還未說完,兩指厚的板子重重打下來,因未有衣物遮擋,不過兩三下就見了血。
七八下,蘭芝身上已經沒一塊好肉了。
又再打了幾下,蘭芝斷了氣。
接連兩天都死了人,已經有幾個膽小的丫鬟被嚇暈了過去。
「什麼命做什麼人,瞧你們這點出息。」
齊嬤嬤嫌惡的擺擺手,蘭芝的屍體立馬被人拖了下去。
有人壯著膽子走到齊嬤嬤跟前,低聲說了什麼,齊嬤嬤目光突然掃過來,指著雲華讓她過去。
雲華硬著頭皮到了跟前,甚至還沒來得及行禮便被兩個力氣大的婆子死死抓住。
「嬤嬤!」
齊嬤嬤冷笑,「你慌什麼?難道你也爬床了?」
雲華耳朵瓮的一聲,什麼都聽不見了。
「沒想到前院裡還有這麼好看的一張臉。」
齊嬤嬤睨了眼那婆子,婆子立馬會意,一把扯開雲華的衣領,再把她的袖子拉起來。
檢查無異後,齊嬤嬤才點頭,兩個婆子立刻放開了她。
「倒是沒跟著這死東西瞎混。」
此時,有人趕來回稟,「嬤嬤,房中並無可疑。」
齊嬤嬤又訓了兩句話,這才讓大伙兒散了。
雲華人緣不差,可這會兒誰敢跟她說話,各個都恨不得繞著她走。
她腦袋裡混亂一片。
齊嬤嬤殺雞儆猴,估計府上沒人再敢爬床勾引主子了。
可不爬床,她們這些奴婢就是賤命一條,沒人會可憐你。
偏偏她蠢,爬床還爬錯了……
回到房中,見屋子已經被翻得亂七八糟,頓時從腳底升起一股寒意。
若是昨晚她沒把衣服埋了,那今天她也得跟著蘭芝一塊兒死。
雲華神情倏然一緊,忙把滿床的狼藉推開,床板掀開後看見壓在下面的布包還在,這才鬆了一口氣。
蔥白芊細的指尖輕輕打開,數了數裡頭的錢,不多不少,七兩零八文錢。
再攢上兩年,或許她還能買個小院子,種種花養養雞,日子恬靜安穩。
下午做事時,張媽媽又找到她,照例塞給她幾個花生。
「怎麼被蘭芝捷足先登了?」
雲華咬咬牙,昨晚的事還是沒敢跟張媽媽說。
「張媽你以後別說那些話了,萬一被人聽見,你我就是下一個蘭芝。」
她現在只想好好活著。永貴的事情……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張媽媽卻抓著她的手,「少爺那邊肯定是去不得了。不過不打緊,咱們府上又是不只有少爺一位主子。」
雲華迷糊了,廣平侯府還有另外一位少爺?老侯爺私生的?
「二爺回來了。」
「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