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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故事

2024-08-07 01:57:51 作者: 小河泛輕舟
  星月皎潔,明月在天,四無人聲,聲在樹間。☮♕  💘ඏ

  天霜城以南數里地,有一騎二人正在與月光借路前行。

  一人牽馬執蹬,腰負長劍,一人坐於馬上,舉目望星河。

  徐徐前行,只聽馬蹄嘚嘚與蛙聲合奏,不聽人語,竟是相對無言。

  長路漫漫許輕舟甚是無聊,百無聊賴便搭起了話來。

  「寧鋒。」

  『怎麼了先生。』

  「像你這的先天九重境,在你主子那裡每月多少工資?」

  寧鋒怔了怔,茫然回頭,瞥了許輕舟一眼,問道:

  「工資是何物?」

  「就是你主人每月給你多少報酬的意思?」

  許輕舟對此很感興趣。

  問言的寧鋒在月色下的嘴角下壓,露出了一抹苦色, 不過卻並未被許輕舟瞧見。

  「先生說笑了,對於我們修行者來說,這凡間世俗的金銀,要之何用,既不能精進修為,又不能換那靈丹妙藥,無非就是用來,吃,穿罷了,可是修行者又怎麼會愁吃穿呢,有沒有報酬,都不重要。」

  許輕舟不自然的摸起來下巴,難道這就是所謂的視金錢如糞土嗎?那看來自己還是俗氣了些。

  「哦——既是這金銀無用,那你們為何又為你們的主子辦事呢,是她給了其它的東西嗎?比如靈石?」

  寧鋒搖頭,「靈石珍貴,普通人少有,若是有那多也在那些築基修士的手中,浩然十州,就數凡州最為貧瘠,靈石稀少,我家主子自然是給不起。」

  他自顧自的說著,許輕舟便聽著,他看過些這個世界的書。

  此間天下名曰浩然,浩然之大,十州,八荒,四海。

  十州是人族的地界,八方是猛獸的地界,而四海則是水妖的世界,當然,傳聞也說,四海深處有神仙。

  不過卻也只是傳說,不知真假,總之四海很神秘就對了。

  而在十州之中,凡州乃是最為貧瘠的,只因這裡靈氣稀薄,故此成道難。

  也因為靈氣稀薄,氣運太差,故此一州之地,愣是沒有一個拿的出手的宗門。

  不過卻也因此滋生了三大王朝,數千城主王侯。

  與其餘九州而言,凡州反倒是更適合普通人生存。

  「沒有靈石,又看不上金銀,為何還要替他們效力,呆在這凡州,何不自去尋那修行路呢?」

  寧鋒依舊牽著馬,平靜的回曰:

  「有人為了權,有人為了名,有人為了報恩,總之都有,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選擇和這麼做的理由,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迫不得已,有些時候,生在江湖,廟堂煙雨,人總歸身不由己。」

  「那你呢,你是為何呢?是為了名,還是權,亦或者是報恩?」

  「我啊,不瞞先生,只為一個字。」

  許輕舟好奇更重,「何字?」

  寧鋒止步,馬也止步,耳畔蛙聲依舊,寧鋒擰過身,很認真的看著許輕舟,吐出一字。

  「活!」

  「為了在這個世界活下去。」


  許輕舟眉梢擰的越發的深沉了些,能感受到,眼前的寧鋒是一個有故事的人。

  他眼裡閃動的光,告訴了許輕舟,他是一個桀驁不羈的人,可是卻又被什麼束縛住了翅膀,那鬱郁不得志的愁與憂如那熊熊燃燒的火,份外熱烈。

  他想要自由,渴望自由,那嚮往自由的目光,許輕舟一眼便就識得,他見過了太多這樣的眼神了,和寧鋒一樣的眼神。

  為了活?

  是受制於人的意思嗎?

  這是許輕舟所能解析到的信息。

  感受到許輕舟異樣的目光,寧鋒自知說了不該說的,連忙笑道:

  「我跟先生說這個幹嘛,還是趕路要緊,趕路要緊。」

  他拽動馬韁繼續前行,卻始終低著頭,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何要與許輕舟說這個,可是他心裡卻清楚,並非是話趕話趕到了這裡。

  而是自己的潛意識中,特意為之,也許他也在奢望,眼前的這個奇怪的先生,也能解了自己的憂愁吧。

  可是忘憂先生,雖然叫忘憂先生,卻只能讓女者無惱,不可讓男寬心啊。

  可惜了,可惜了。

  「咳咳!」許輕舟清了清嗓子,悠悠道:「你知道我為何叫忘憂先生嗎?」

  「因為先生說,可以讓天下的女子無憂無慮,無災無病,故此天霜城的人便叫先生,忘憂先生,也正是因為如此,我家夫人方才慕名而來,特意來找先生,解她心中的愁和憂。」寧鋒答。

  許輕舟嘴角微揚,自信坦然,「說的很對,不過世人只知道我能為女子解憂,卻不知我亦能為男子消愁。」

  寧鋒的身形頓了頓,於趕路中又一次擰過了頭,邊走邊看向許輕舟。

  「先生當真沒開玩笑?」

  即便是在這月光下,寧鋒眼中的那抹期待,亦是那般明顯,許輕舟自知,對方上了鉤。

  一手扶著馬鞍,一手摸著下巴,雙目微眯,笑談中。

  「自然是不開玩笑的,我知道寧兄是一個有故事的人,可惜我沒有酒,但是今晚的夜色還不錯,四下也安靜。」

  「實不相瞞,我想聽聽寧兄的故事,不知寧兄願不願意講上一講,也好讓我解解乏。」

  寧鋒苦笑,「先生說笑了,寧某哪有什麼故事,這半生來乾的都是替人賣命的事,做的都是見不得人的勾當,說出來,怕是要髒了先生的耳朵。」

  「竹本無心,卻節外生枝,藕雖有孔,卻出淤泥而不染,許某心境無塵,從不以眼看人,好壞對錯生而有知。」

  話音一頓,許輕舟話音在重三分,「在我看來,任何事情,只要事出有因,便不「髒」,所以寧兄的故事,我想聽?」

  寧鋒有那麼一剎那的失神,眼前的忘憂先生,總是說一些自己聽不太懂的話,要麼就是他從未聽過的詞句,要麼就是高深的道理。

  無形中,總感覺這具瘦弱的書生軀體下,裝著一個了不得的靈魂,讓人肅然起敬,心神往之。

  他猶豫片刻,咬了咬牙,嘆道:

  「也罷,到驛站還要些時候,承蒙先生看得起,先生想聽,那寧鋒便與先生說上一說。」

  「甚好甚好。」

  「故事很長,那我就——————」

  「礙,無妨,你慢慢講,我慢慢品,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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