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大的驛館裡,近百人,卻是寂靜無聲,便是細聽也只聞淺淺的呼吸聲。💣☆ 6➈sⒽᑌ𝔁.ςᗝ𝔪 🍩♤
就連那屋外也聽不到一聲蛙鳴,氣氛莫名的滲人。
何為夜深人靜,許輕舟心想,這便就是夜深人靜,而他卻是莫名的有些煩躁,沒人不喜歡安靜,只是這樣的安靜,讓人焦心罷了。
不過許輕舟卻並沒有閒著,而是藉助系統,探查起了這四周不同尋常的氣息。
約莫先天之境者,連帶寧鋒不下二十,後天境者近乎百人。
這看得到的,和看不到的,就潛伏在這驛館周圍,就連那三層的屋頂之上,也守著不少人。
這樣的規模,在天霜城,許輕舟自問未曾見過。
這也讓他不由的更加警惕了些,不過索幸好在,最強者貌似也就只是寧鋒罷了,倒是不足為慮。
片刻後——
那三層的閣樓上,傳來一陣輕快的腳步聲。
伴隨著聲音越來越近,四周的婢女也好,還是要閹人也罷,都不自覺的低下了頭。
許輕舟同樣循聲看去,恰逢一行人到了那二樓樓梯的轉角處。
人群中最為醒目當數走在最前端的一個女子,披著一件暗金色的睡袍,一頭烏黑的長髮竟是拖到了腰間之下,如同青翠瀑布一般。
雖只是這遠遠的看上一眼,未見其容,可是許輕舟依然感覺到了一股貴氣撲面而來。
當那人面朝自己的時候,許輕舟也不由自主的被此人的氣質吸引。
一舉一動,一顰一笑,盡顯奢華,端莊大氣。
仿佛讓人瞬間就頓悟一個成語的真正的含義。
雍容華貴。
這女子面若凝脂,唇若桃紅,五官勻稱,竟是不怒自威。
淡淡的眸子裡平靜如水,卻又深若幽潭,許輕舟自問,這女子並不漂亮,貌不傾城,容不勾魂。
可是就是不知為何,那股由內而外的氣質卻讓人挪不開眼,仿佛她一出場,她就該是人群中的焦點。
簡簡單單,卻又絕不簡單,這樣的人,許輕舟想,應該便是那天生的女王相了吧。
只見那女子走下階梯,紅唇輕啟,氣若幽蘭,柔柔之音如水,川流不息,如鍾,沉穩厚重。
「忘憂先生,讓你久等了。」
許輕舟自問,前世在地星,刷過的短視頻千千萬萬,聽過的御姐音不計其數,可是和她比,黯然失色。
他竟是下意識的起身,將身體繃緊,對著對方微微點頭示意,盡顯修養,也端著腔調,慢慢說道:
「許某見過夫人。」
那女子來到近前,一隻玉手伸出暗金色長袍之外,指尖指向凳子,「先生無需多禮,坐下說。」
許輕舟亦是有樣學樣,「夫人,請。」
二人對坐,相視一笑,許輕舟卻並未言語,視線始終有意無意的打量著眼前之人。
奇,乃是一個奇字可言。
那女子面對許輕舟的打量,倒是毫不在意,落落大方,姿態盡顯。
問曰:
「先生一路而來,辛苦了,來人,還不快給先生奉茶。」
「諾!」
許輕舟淡淡笑笑,「不妨事,一路有寧兄相伴,也算是一樁趣事。」
女子聞言扭頭看向身後的寧鋒,「看來先生對你很滿意,這事辦得不錯。」
得到女子的誇讚,寧鋒彎腰點頭已是尊重。
很快茶便上了桌,許輕舟確實是有些渴了,便就喝了一口。
那女子同樣十指拈花,取過桌上的茶放在嘴邊輕吹。
「先生要看,何不大大方方的看,奴家都不怕先生看,先生何必遮遮掩掩。」
她的聲音很輕,卻是戳中了許輕舟的要害,不由面色一僵,有那麼一些尷尬。
忙放下杯中茶,趕忙找補,「夫人莫要介意,許某實在是很克制了,可是夫人的模樣太過美,我總是忍不住看上幾眼,常言道,非禮勿視,是在下失禮了,向夫人請罪。」
那女子小口抿了一口茶,而後輕放杯,捋了捋袖口,坐直了些,正正的對著許輕舟,面不改色的問道:
「奴家的模樣,奴家清楚,自是不能與佳人相比,先生說我太美,不知美在何處?」
許輕舟不假思索,吐出二字。
「氣質。」
「氣質?」
「是的,就是氣質。」他斬釘截鐵的回道,話音微微一頓,繼續解析,"這世間之美,分兩種,一種是內在美,一種是外在美。"
「所以先生是說奴家是內在美咯。」那女子似笑非笑,問出了一個送命的題。
就連那寧鋒聽了都不由的擰了擰眉,夫人喜怒無常,若是許輕舟答錯了,他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樣的事情。
四周的婢女們,在此刻呼吸也變得慢了些,一個個誠惶誠恐的模樣,讓許輕舟直呼誇張。
他搖了搖頭,淡然一笑。
「不,夫人之美,乃是第三種?」
「哦——還請先生試下?」
這下那女人的興趣也被許輕舟勾了起來,眼中迸射出了期待的目光。
許輕舟自是心中有數,當即誇讚道:「夫人的美,是氣質的具象化,常人的內在美,在內,而夫人的卻已然溢出來了,即便是隔著數米的距離,這股氣質依舊撲面而來。」
「也正是因為此,許某才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夫人之美,碧桃天上載和露,不是凡花數。」
女子眼中恍惚交替,剎那失神,就連那四周之人也聽的雲裡霧裡,不明所以,但是心裡卻又同時認定,忘憂先生,好口才。
感受到自家夫人的情緒變化,寧鋒也舒緩了眉梢,心裡暗道:「果然,先生就是先生。」
約莫過了三四息的時間,那女子方才回神,看著許輕舟,很認真的問了一句。
「先生真是這麼覺得的?」
「自然,夫人莫要忘了,我為天下女人解憂,看過的姑娘何止千千萬萬,若是夫人如普通人一般,乃是庸脂俗粉,我許某又豈會忍不住偷看。」
他說的有理有據,讓人很容易便信服,包括眼前的夫人也一樣。
她嘴角微揚,竟是掩面笑出了聲來。
「呵呵——先生說的,奴家覺得在理。」
她這一笑,許輕舟覺得很是尋常,可是四周婢女卻是一個個茫然無措,稀稀疏疏,那表情就跟見了鬼一般。
她們是夫人的貼身丫鬟,自然知道的比許輕舟多,在他們的印象中,夫人可是從不對男子笑的,除了重病的城主,即便是笑,那也是假笑罷了,可是今個居然對許輕舟笑出聲。
許輕舟只是暗暗的鬆了一口,笑了,證明就沒事了,當即道:
「夫人既然笑了,那便說說正事吧,夫人兩次三番的派人請我來,想必不單單只是請我喝杯茶這麼簡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