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許輕舟的話,感受到他眼中那耐人尋味的意,墨笙歌怔了怔,表情有那麼一剎那的凝固。.•°¤*(¯`★´¯)*¤° 69𝔰𝓗𝔲𝓧.¢𝐨ᗰ °¤*(¯´★`¯)*¤°•.
她將視線慢慢從許輕舟身上挪開,下意識的看向了桌上那似乎已經涼掉了的茶。
「他真的知道——」心中默念。
她很清楚,許輕舟指的是什麼,對此她充滿期待,心中的憂愁頓時消了大半,因為許輕舟說了,能解。
可是作為一名掌罰一城生死的女人, 她自然是不會表現的如同那些庸脂俗粉一般,歡喜雀躍,又或者激動焦急。
只是摸了摸茶杯,上面殘留的餘溫,已然不及她手上的體溫。
「都退下吧,三百米內,不能有人,違令者殺。」
她氣若幽蘭,慢條斯理的開口。
而後便可聽屋頂之上傳來稀稀疏疏的聲音,似那夜貓竄梁行。
大堂外,一將領更是朗聲喝。
「夫人有令,所有人退後300米,違者,斬!」
「退!!」
整齊劃一的腳步漸行漸遠,直到再也聽不到為止。
整個館驛寂靜無聲,大堂之外更是空無一人。
安靜的出奇。
墨笙歌將那杯中的溫茶毫不客氣的倒掉,為自己又滿了一杯,放到唇口輕抿,似是要以此來掩飾些什麼。
「先生,現在可以說了。」
許輕舟坐直了些,不由自主的敲擊著桌面,如何說,如何選,進還是退,解還是殺,總歸他是要決定的。
不過在這之前,他想看看有沒有第三種可能,可以規避風險。
抱著試試的態度,他慢慢說道:
「夫人的憂,解起來不難,我有兩種解法,但是有些風險,不過在這之前,我想問問夫人,若是我能讓你夫君林碩恢復如常,夫人覺得如何?」
墨笙歌的柳葉眉擰了擰,放下了杯中的茶,端端正正的坐直了些,目光又一次落在了許輕舟的身上。
突然婉兒一笑,道:
「可是先生,這不是奴家想要的。」
她沒有給許輕舟答案,卻是也給了許輕舟答案,意思很明顯,她不願意。
即便自己可以救活林碩,她也不願意,她求的就是林楓城的城主之位,定要生下一子,要垂簾聽政,將林楓城牢牢的控制在自己的手中。
許輕舟同樣輕笑一聲,他又何必抱著這不該有的希望呢,或許說,他就不該問出這樣的問題,何其愚蠢。
她若是真想救,所憂便應該是讓自己救人才對的。
「也罷,也罷,那許某便如夫人所願,將這兩種方法告訴夫人,至於如何選,也交給夫人。」
「還請先生示下。」她又恢復了彬彬有禮的模樣,就是一大家閨秀,也是一賢妻良母。
「夫人所求,不過是一個麒麟子罷了,還要是林家血脈,對否?」
墨笙歌清冷的面容抽動,平靜的點頭。
「先生真是神人,是的。」
許輕舟擺了擺手,「這不難,第一種,我給夫人一顆丹藥,只要林城主服下,可承一夜魚米之歡,而夫人也必將能懷上麒麟子,不過-----」
話音微微一頓,語氣加重,「我這藥太猛烈,林碩城主身子虛,已然大限將至,服下之後,此事了,人便亡。」
新𝟲𝟵書吧→
人便亡三字,他咬的分外重。
聽完之後,墨笙歌並未有太大的波動,只不過看其眼神,已然思考了起來。
她似乎並不關心那城主的死活,而是已經在思考這麼選之後,她該如何做才能確保萬無一失了。
許久之後,她目光婉轉問道:「先生,世間真的有這樣的藥嗎?郎中說了——」
她未說完,許輕舟卻是直言道:「世間之大無奇不有,夫人只不過一凡俗爾,仰頭不可看天之高,低頭不可丈量地之闊,林楓一城,與天地相比,浮游一粒塵,莫要說你夫君只是不能生育,即便是男女皆不能生,亦能造出人來,夫人信否?」
墨笙歌聽完抿唇一笑,「先生是神人,先生說的話我信。」
林碩不能生,自是無人知,外界只知道是她墨笙歌不能生罷了,林碩也因此拒不納妾,世人不知,皆言他是痴情郎。
可是誰又知道, 她替他默默背負了這一切呢。
畢竟若是外人知道,一城之主,不能生育,林楓城難免是要起紛爭的,就如現在,亦是如此,若非有她,怕是林楓城早已大亂,甚至易主。
她背負了不能生育的名頭,也同樣承受了來自城中不少人的罵名。
有人說自己是狐狸精,迷惑了林碩,也有人說自己是災星,想讓林氏絕種。
畢竟林楓人人皆知,林家三代單傳,而她卻獨占這林碩,占著也就算了,偏偏自己還不能生養,又豈能沒有流言蜚語呢。
所以墨笙歌恨林碩,她走到今天這一步,只是因為嫁給了林碩,而她自是不想嫁的。
可是生在這樣的世道,生在墨家,她沒得選,一切都得按別人安排好的去做,就好像從出生到死去,她註定了只能做別人操控的傀儡。
所以她渴望權,她要掌控權,她要隨心所欲,要掌控他人,她也發誓此生此世,不再受人掌控。
誰說女子不如男?她就是不信這個邪。
而許輕舟不僅能說出自己所想,還能知道林恆不能生育,這不是神,又能是什麼,他的話自己又有什麼可懷疑的呢。
她只是在想,自己是否還能有更好的選擇。
於是便又問:「先生方才說,有兩種解法,不知這第二種為何?」
許輕舟沒有賣關子,直言吐出五字道;
「借他人之種。」
「什麼?」
「字面意思,既然林碩不能生,別人總歸是能生的。」
許輕舟說完,取過了桌上的瓷壺,自己給自己也倒了一杯茶,說久了,自是有些乾巴的。
墨笙歌淡然一笑。
「先生還真是會開玩笑,先生莫不會不知,一城之主血脈若非嫡親之血,是可以查驗出來的,若是真這麼做了,那奴家怕不僅僅是不能活,還要被沉塘了。」
許輕舟喝了一口茶,不忘了吧唧了一下嘴巴,毫不在意的回了一句。
「自然知道,靈陣驗血的小把戲罷了,找那林家之人借不就行了。」
墨笙歌嘆息一聲,眼底帶著些許幽怨,「先生有所不知,這林家就只剩我夫君林碩了,不然我也不至於拖到現在,又何必來找先生呢?」
她不是沒想過,可是林氏無人,何處借啊。
「誰說的林家只剩你夫君林碩一人的?」
墨笙歌聞言一驚,促狹道:「先生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