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9章 意識與靈性
精靈王的話音一落，原本在觀星台之上能感受到的柔風就瞬間不見蹤影。
無聲無息之間，漫漫的雷雲籠罩了方圓近百公里，不停划過夜空的閃電黑雲仿佛近在咫尺，閃爍的紫光照耀著每一位來到高塔之巔的超凡生物的臉龐。
「轟隆.隆.！」
一聲聲雷響不斷迴蕩在天際，讓近百公里都籠罩在伸手不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只有天空划過的紫色電光發出一道道光彩，令諸多超凡生物看清周遭的環境。
面色本就有些許蒼白的莉莉絲已經握住了「月亮」唯一性，歐彌貝拉更是後退一段距離，眼中露出一絲絲駭然。而站在賢者面前的蘇尼亞索列姆，也露出了絲絲的驚駭與茫然，因為這閃電並不是祂招來的。
「嘩啦.」
一道道雷霆聚集而來，在高塔上空凝聚成一個漩渦，並構成的一柄由雷霆力量搭建而成的巨型長矛，直指蘇尼亞索列姆的頭頂。
精靈王的臉色瞬間僵硬了起來，開始利用自身的位格與「水手」途徑的權柄，來強行干涉自身附近的雷雲，只是非常可惜，這沒有絲毫作用。
蘇尼亞索列姆失色的低聲呢喃道，「不可能我才應該是風暴與雷霆的主人.為什麼它們不聽我的指揮？」
賢者淡笑著朝著精靈王說道，「自然是因為你不夠強大，你的位格還不夠高，你執掌的權柄不夠全面，你對非凡特性內蘊含的力量理解不如我。」
現在祂相當於一位消化完序列二魔藥，加上體內擁有源質與舊日污染的特殊天使。真正表現出來的位格，是能比肩序列一的天使的。
而且祂現在是位於觀星高塔中的觀星台上，有這座不斷運行的儀式，給予自身進行儀式加持。這般狀態下，祂的位格力量甚至比一位剛剛晉升，尚未消化魔藥的序列一的天使，還要稍稍高出一線。
賢者眼睛微眯，繼續向著蘇尼亞索列姆說道，「你剛才說，你是想來幹什麼的？」
精靈王望著頭頂上的雷霆長矛，咬著牙，大聲說道，「我是來拿回屬於我的精靈王城的！」
「轟隆！」
震動天際的雷霆長矛轟鳴而下，仿佛就如同一位天神手持戰矛從太空投擲而來，可怕的電光照耀了方圓幾百公里的天空，恐怖的雷聲甚至迴蕩到大陸的另一邊的「龍巢」上空。
「啪嗒.」
散發著絲絲肉香的精靈王全身焦黑的跌坐在了觀星台上，一副似乎快要去世的模樣。
等蘇尼亞索列姆稍稍恢復了些許神智，賢者再次嘴角含笑的向著祂問道，「你說你是來幹嘛的？年齡大了，耳朵有些不好使，小伙子能再重複一遍嗎？」
恐怖的雷雲漩渦在次於觀星高塔的上空凝聚，散發出璀璨的雷光，照耀著面容宛如一塊黑炭的蘇尼亞索列姆。
精靈王跌坐在地上，顫顫巍巍的拿起一塊也焦黑了一半的封印物，低聲說道，「為什麼，你的力量會這般強大，明明你和我的位格還在同一層次。」
蘇尼亞索列姆眼中帶著倔強的看向了賢者，那神色上寫滿的都是不屈與瘋狂。
「轟隆！」
又是一道閃電划過夜空，原本已經恢復了些許的精靈王再次散發出一股肉香，甚至嘴巴里冒出絲絲熱氣，身軀都有些閃爍不定，不穩定的電流不斷在祂的軀幹上流動。
賢者眉毛一挑，帶著些許不耐煩的，向著精靈王問道，「蘇尼亞索列姆，你剛才想要說什麼來著？能再重複一次麼？」
已經躺在觀星台上，無力站起的蘇尼亞索列姆身體猛地一顫，眼中似乎清明了些許，面上的不屈與瘋狂近乎消失。這種絕望的感覺讓祂回想起了在未晉升前直面神戰時的那份恐懼，那頃刻間就能令自身覆滅的戰慄感瞬間從過去的記憶中浮現。
直至此時，蘇尼亞索列姆才似乎明白了莉莉絲那奇怪的態度，以及意識到劈自己兩道閃電的，似乎就是引發淺海神戰的其中一位「神」。
精靈王立即催動了手中已經焦黑的封印物，讓它散發出絲絲柔和的藍光，急速的修復起自身的傷勢。祂慢慢撐起了自身的身軀，向著賢者慢慢露出了充滿苦澀的笑容，「我剛剛是說，將原本殘破的精靈王城送給賢者.閣下的。」
賢者滿意的點了點頭，「送給我對吧，精靈王的好意我收到了，非常感謝精靈族的贈與。」
看到剛才那瘋狂的模樣，祂還以為蘇尼亞索列姆會寧死不屈，畢竟瘋子的想法與祂這位「正常人」不太一樣，想要揣摩有點難度。
掃視了一眼莉莉絲與歐彌貝拉一副神色警惕的模樣，賢者擺了擺手，高空的雲層瞬間消散，點點星光重新從天空落下，仿佛剛才雷雲漫天只是一抹不存在的幻覺。
只不過現在渾身還時不時流竄出一縷縷失控電流的蘇尼亞索列姆卻告訴祂們，這並非是錯覺，某位掌控雷霆的精靈王，剛剛真的差點被閃電劈死。
賢者伸手一揮，在觀星台上升起一張巨大的桌子與四張不同大小的椅子。祂坐在其中一張適合自身體型的椅子上時，手指一叩，具現出一迭迭冒著熱氣的糕點與四杯枸杞茶。
「坐吧，不用客氣。」賢者指了指椅子，又指了指桌子上的糕點與枸杞茶。
莉莉絲見到賢者的態度，心中緊繃的弦稍稍鬆弛了下來，坐到了其中一把椅子上，並拿起一塊桂花糕慢慢的品嘗起來。
歐彌貝拉見狀，也慢慢的走向最大的椅子。當祂坐下時，一道空間法術閃過全身，令其身軀的大小適應了當前的環境，讓這位巨人王后眼中閃過一絲絲好奇。
而狀態恢復一小半，蘇尼亞索列姆則也是仿佛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樣，坐到了其中一個座位上，也拿起了一塊曲奇餅，放入嘴中。
好一會，莉莉絲面帶懷念的吃完手中的糕點，喝下枸杞茶，深深的望了一眼坐在眼前的人類身影。
賢者看著莉莉絲，略顯認真的說道，「說吧，血族始祖，你想向我諮詢什麼內容。只要是我知道的，你也能付出相應的代價，就能從我口中獲得答案。」
莉莉絲緩緩呼了一口氣，看了一眼手中的茶杯與糕點，凝聲問道，「我想知道，你是否來自東方的那個擁有古老歷史的大國？」
賢者沒有立即回答，而是舉起了一根手指，「一塊半神位格的，屬於『植物』的非凡特性。」
莉莉絲立即拿出一塊非凡特性，放到桌面上。
賢者雙手手指交叉，平放在桌面上，淡淡的問道，「那麼是否公開，讓其餘兩位，也聽到我給你的回覆？」
莉莉絲望了一眼目光已經投到祂身上的蘇尼亞索列姆與歐彌貝拉，回答道，「公開吧，讓祂們也聽到這個答案。」
「不錯，在那場災變前，『我』的確實是屬於那方古老大國的一員。」賢者在明確中卻暗含深意的回答了這個問題。
除了不是太了解古代歷史的歐彌貝拉，無論莉莉絲還是蘇尼亞索列姆，神色都再次發生了變化。
片刻後，莉莉絲雙眼中帶著絲絲光芒，再次向著賢者問道，「身為舊日遺民的你，為何能在第二場災難中存活下來？」
賢者有些意外的看了莉莉絲一眼，沒想到這位血族始祖會問這個問題，「一塊與你同等位格的非凡特性。」
莉莉絲的神色瞬間一滯，一塊與祂現在相同位格的非凡特性，，這個代價有些可謂是驚人。不過，祂還是咬了咬牙，掏出了一塊閃爍著金屬光澤的非凡特性，放在了桌面上。
賢者的目光微微一凝，在看到這塊金屬的瞬間，一種無形的牽引力就在牢牢的吸引著祂的注意力，那是一種渴望吞食的欲望。
顯然，這是一塊由「通知者」途徑序列二為主，再雜糅眾多其餘途徑的非凡特性。
「通識者」途徑與「窺秘人」途徑乃是相鄰途徑，同樣歸屬於源質【知識荒野】，在高序列的時候，這是能轉途徑進行晉升的。當然，祂想要轉途徑晉升，需要不是這一塊序列二的非凡特性，而是一塊序列一的非凡特性。
不過，這塊序列二的非凡特性也對賢者來說，也是有著其餘非凡特性所不具備的價值，畢竟是同一源質下的高序列非凡特性，用來打造一些東西，對自身力量的提升，還是有一定幫助的。
賢者看了看正在拿起茶杯慢慢喝著的歐彌貝拉與吃著曲奇餅的蘇尼亞索列姆，望向莉莉絲再次問道，「這次的答案，也向祂們公開麼？」
莉莉絲沒有絲毫猶豫，立即說道，「不公開。」
賢者伸手一揮，一道隔音屏障瞬間升起，隔絕了歐彌貝拉與蘇尼亞索列姆的視線，並讓祂與莉莉絲的溝通不被靈界所記錄。
「我能從第二次災難中活下來，就需要從一開始說起了。」
「從災變出現，地表文明毀滅的一剎那，就有一塊等級最低的非凡特性融入了我的體內。失控與瘋狂，那就是一瞬間就到來的事情。」
「可能是命運的眷顧，當時融入我體內的東西令我掌握了一些心靈的能力，如同一根救命的繩索從邊緣將我的失控與瘋狂拉回，雖然那時身體與靈體已經畸變，但我還是倖存了下來，並憑藉這份力量活過上百年的時間。」
「也在這段歲月中，我的靈性經過了體內非凡特性深埋的精神烙印的『改造』，已經開始有了一些同其餘超凡生物不同的特性，它的性質相對來說更混亂，也攜帶了一絲絲高位的特徵。」
聽到這裡，莉莉絲的瞳孔猛地收縮，驚駭的望著祂眼前的人類身影。
非凡特性內的精神烙印是什麼東西，雖然祂身為血族始祖也尚未搞清楚，但這源頭，絕對是不得了的存在。畢竟，如今這精神烙印就是對祂繼續在這個世界上生存下去的最大威脅，沒有之一。
現在，這位舊日遺民，擁有了非凡特性內精神烙印的一絲高位特徵，這不得不讓莉莉絲感到震驚。
「就在不久前，第二次災變發生了。雖然沒有第一次那麼恐怖，但它的覆蓋面積也是全球。灑落各個地區的非凡特性也做不得假，這對當時的我來說，也是一件無比危險的事情。」
「可能是命中注定，在那一天，又有一塊非凡特性從天空砸落，融入了我的身體。雖然還是最弱小的非凡特性，但對於剛剛將體內力量勉強平衡的我，也是一種難以抗衡的災難。」
「失控與畸變幾乎是同時發生，我也不可避免的走入了瘋狂。只是命運似乎就是這麼巧妙，在我不甘反抗下，奇蹟發生了。我的精神體從扭曲中恢復了過來，那擁有那一絲絲高位特徵的靈性，也成了我擁有如今實力的原因之一。」
賢者拿起了桌面上的枸杞茶，慢慢喝了一口。
良久，莉莉絲才從這能震驚全世界的「回答」中回過神來。祂目光有神的望向了賢者，有些不肯定的問道，「你能在不甘下創造奇蹟，是因為那帶有高位特徵的靈性？」
賢者搖了搖頭，笑著說道，「不，並不是。那一絲絲高位特徵雖然很重要，但那只是構成奇蹟的一部分，並非不可或缺。」
「更多的，是我自身意識的力量。那才是令我從第二場災變中活下來的，最不可或缺的原因。」
莉莉絲的目光更亮了，祂眼中暗含的瘋狂，似乎都被壓到幾乎看不見，「意識，也有力量麼？它與靈性有關聯？甚至可以抗衡瘋狂，乃至擺脫那非凡特性中的精神烙印？！」
賢者點了點頭，「然也。」
雖然還沒有將這座詭秘宇宙的底層規則與邏輯給解析完畢。
但祂能確定，意識與靈性，在這座宇宙中是最重要的，甚至是貫穿了「魔藥體系」等超凡體系的晉升。
畢竟，「我之為我」，這種比較特殊的感悟，在沒有一定底層規則基礎的宇宙中，是很難感悟出來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