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0章 代價
希望，賢者所說的話就如同一道點燃莉莉絲未來前進方向的火光。
瘋狂與混亂就是這座宇宙的本質之一。
身為血族始祖且掌握了「月亮」唯一性的祂，卻通過種種手段，在剛剛晉升天使位格不久的時候時，窺見了這一角「真相」。
由此能預測的出來，祂未來哪怕真的能坐上屬於神靈的神座，但同瘋狂相伴將是難以避免的。甚至，於無限遙遠的將來，體內非凡特性中的精神烙印，也將復甦到自身難以承受的程度。
到時候，祂感性的人性會被蠶食殆盡，理性的神性也將隕入癲狂的深淵，徹底隕落的未來似乎已經清晰可見。
不要看莉莉絲現在於這座大陸上也屬於頂層，但其實，祂在瘋狂中掙扎求生的環境，卻是沒有絲毫的改變。在信仰的精神污染與「最初」精神烙印復甦中的脆弱平衡上維持自我，這就是「天使」的本質。
頂多因為位格從聖者晉升為天使，祂能壓制體內瘋狂的力量與方法變多了些許，能在「最初」的精神烙印下維持住本我的時間多了些許，僅此而已。
現在，莉莉絲從賢者的這裡知道了另外一種能解決未來將伴隨自身無盡歲月的瘋狂的可能性。
潔白的手臂伸手拿起茶杯，淺淺的抹了一口，勉強舒緩自己震驚心情後，莉莉絲在心中組織了一番語言，向著賢者詢問道，「我想要能抵禦，乃至解決瘋狂的方法，需要付出什麼代價？」
賢者搖了搖頭，輕笑著說道，「現在的你還無法支付這代價，而且還不是『月亮』的你，也沒有獲知這代價的資格。」
莉莉絲握住茶杯的手立即僵硬住了，一抹難以置信的神色浮上了祂的面孔。
未來能成為「月亮」，是祂掌握「月亮」唯一性後才知曉的隱秘。這雖然不是祂最核心的秘密，但也差不了多少。如今，就這樣在賢者的口中被說出來，真的令祂有些難以接受。
不過，能成為天使，莉莉絲自然能很好的調整好自身的心態，並注意到賢者回答中的透露出來的一小部分信息。
祂在心中沉思道，「我現在沒有能力支付這代價，連知曉這代價的能力都沒有。甚至知曉代價，也需要等到未來成為『月亮』後才有資格。」
「這就意味著，這份抗衡乃至解決瘋狂的方法，需要強大的實力去支持。而換取這份方法的代價，也只有『月亮』才有能力去支付。」
總而言之，就是祂現在還需要提升自身的力量，儘可能快的，成為「月亮」。
莉莉絲幽幽的嘆了一口氣，更快晉升，就意味著離瘋狂的距離越加靠近。可是也只有晉升後擁有更多的力量，才有可能去解決瘋狂。這簡直就是矛盾，一旦在晉升中控制不住自身，徹底的隕落也將是必然。
祂稍稍整理了自身的思緒後，再度朝著賢者問道，「那有什麼方法，能讓我晉升時的失控概率降到最低？或者可以儘可能的減少我意識中深埋的瘋狂？」
賢者的笑意越發明顯，祂十分明確且有力的回答道，「有。代價是你要給我尋找三塊特定的非凡特性，並將其送到我的手中。」
莉莉絲面色不變，顯然這種代價祂已經有所猜測，「好，麻煩給我關於它們的信息，我會將它們帶回來給你。」
賢者一指桌面，三份不同的影像顯化在莉莉絲的眼前，讓祂能大致明了方位。
望著三塊顯露出高位格力量的非凡特性，莉莉絲在心中也是閃過一絲瞭然，暗道，「這是三塊更高層次的非凡特性，賢者這是與我一般，做著登上王座前的準備。」
祂放下了心中的某些念頭，向著賢者稍稍點頭。祂已經記住這幾個方位，剩下的，就是要親自去將其取出來。
「咔嚓.」
宛如一道玻璃破碎般的聲音升起後，隔絕歐彌貝拉與蘇尼亞索列姆的屏障破碎了。賢者和莉莉絲的身影從模糊走向了凝實，出現在兩者的眼中。
歐彌貝拉眼中的好奇更多了些，祂似乎察覺到莉莉絲的精神狀態發生了一些微妙的變化。就像是一位明知自身身患絕症未來註定身死的病人，得知了一絲有機會治癒的可能。
只是，祂即便是再好奇，也沒有去窺探這位血族始祖的意思。不單單是因為自身實力不足，更因為這位身著盛裝的少女的身份和影響力。這種給巨人族招來禍患的事情，祂是不會做的，而且還是在奧爾米爾即將登王的時候。
但是身為精靈王的蘇尼亞索列姆就沒有這樣的顧慮了，祂直接向莉莉絲問道，「你從賢者閣下那裡獲得了什麼答案？精神狀態都發生了變化，貌似還是正向的轉變？」
莉莉絲嘴角微微翹起，輕聲的說道，「我從祂那裡得到了一個『希望』。」
「什麼『希望』？」蘇尼亞索列姆的好奇心瞬間被莉莉絲勾引起來，「你快說出來，別跟我打謎語！」
莉莉絲的笑容更盛，將潔白的食指放到了嘴邊，做出了一個噤聲的動作，輕聲地說道，「不告訴你，這是一個隱秘。」
蘇尼亞索列姆一聽，脾氣瞬間暴躁了起來，陣陣的雷光在祂的身體上閃耀，祂面色漆黑的看著帶著嘴角已經掩蓋不住的莉莉絲。
要不是這位精靈王還顧慮著賢者的力量，祂此時已經劈下道道閃電，與這位血族始祖打過一場了。
惡狠狠的瞪了一會莉莉絲後，蘇尼亞索列姆才看向了賢者，神色帶著一絲緊張的說道，「我想要知道一塊適合我晉升的非凡特性的下落，不用隔離，直接告訴我。」
看著這位精靈王還帶著些許焦黑的面容，賢者輕笑了一聲，「我這裡就有一塊適合你的非凡特性，你需要嗎？」
一塊藍紫色的晶體被賢者放到了桌面上，瞬間就吸引來了蘇尼亞索列姆的目光。深度的渴望，開始在祂的內心充盈。祂開始靠近這塊晶體，想要不計後果的將其吞食。這是非凡特性聚合的本能，源自於「最初」的影響，在不斷影響著這位精靈王的理智。
然而，當蘇尼亞索列姆將目光上移，看到賢者那似笑非笑的目光，麵皮猛地一跳，身體也下意識的一抖，仿佛被電流貫通。這位精靈王的理智開始發力，在威脅生命的靈性警告下，將那心靈深埋的瘋狂，拼命的壓制了下去。
蘇尼亞索列姆聲音沙啞的問道，「我需要支付什麼代價？」
賢者起身，祂指著海洋的方向，淡淡的說道，「我需要你橫渡這片汪洋，前往西方，越過那片充滿迷霧的海，進入西大陸。那塊大陸靠近海岸有一座山脈，將那座山脈深處的物件拿給我。」
蘇尼亞索列姆的瞳孔猛地收縮，身為第一位精靈，也是帶領精靈族橫渡海洋來到東大陸的精靈王，祂自然是知道那是什麼地方。
北大陸是精靈族的故鄉，祂身為第一位精靈對那裡自然是非常熟悉的，可那個地方除外。
精靈族集體遷徙來到東大陸，除了東大陸的環境確實更適合精靈生存，還也有著那地方實在過於詭異，已經對精靈族的生存產生了一定的威脅。
現在賢者告訴祂，想要獲得提升自身力量的非凡特性，就需要重新靠近那塊可以被稱為「禁地」的地方，祂確實有些抗拒。
因為直到現在，蘇尼亞索列姆回想起西大陸所遭遇的恐怖，已經完成位格晉升的祂，對靠近禁區也有一種不寒而慄的感覺，這是靈性對祂的警告。
可是在看了一眼桌子上的非凡特性，精靈王深深的呼了一口氣，將靈性中帶來的警告壓下，望向了賢者，點了點頭。
見此，賢者眼中的笑意更多了些。
「窺秘人」序列一的非凡特性，一塊在北大陸，一塊在南大陸，一塊被深埋在東大陸的地底，祂自身想要收集齊全，難度是沒有的，但所需要花費的時間卻不在少數。
而有了莉莉絲這位血族始祖的幫忙，發動祂遍布全地球的血族去尋找，這花費時間就將大大減少，更重要的是不需要自己動身跑遍全世界。
至於蘇尼亞索列姆則是幫祂去西大陸拿「窺秘人」途徑唯一性的。
不錯，「窺秘人」的唯一性在西大陸。在命運中搜尋到它的蹤跡與所在地後，賢者的眼皮也不由得一跳。
西大陸是什麼地方？那是「天尊」封印七個源質的所在地，這地方詭異已經不用過多敘述都能猜想的出來了。
賢者現在是身處源質污染的，還是來自一座正在孕育，自身象徵都尚未形成的源質。一旦靠近那裡，所產生的變化就不是祂能掌握的了。
無論是「天尊」的力量發現了祂這位被源質污染的天使，然後順騰摸瓜的找到沉睡的熊墨，隨後驚喜的發現這是一位還處於幼年期的舊日。亦或是，因為體內污染驚醒了其他被封印的源質，導致它們活化加速，產生不可預料的變化，這都不是祂想要看到的。
在種種原因之下，賢者目前是不能前往西大陸的，甚至連靠近迷霧海都不行。
目的，就是為了防止「天尊」作妖，給祂製造麻煩。
之前熊墨與「天尊」的隔空「交手」，雖然沒有令祂看明自身，但也足以讓祂知曉有一位非凡生物因為「『最初』的遺留」，走上了「占卜家」途徑，還晉升成序列四，擁有了半神位格。
祂想要復甦，除了【源堡】上的住客，正在沉睡的熊墨就是最好的復活載體。
甚至因為他體內已經清除了「上帝」的影響，甚至靠著名義上的「『最初』的遺留」，能極大程度與「上帝」暗中施加的安排對抗。熊墨的身體將是未來兩個紀元內，「天尊」復活的最好載體，沒有之一。
雖然他已經能動用再度尋回【真靈】的力量，擁有大半個宇宙的力量，但畢竟沒有「玄黃仙王」強橫的軀體，面對在詭秘宇宙中身為「最初」人格之一的「天尊」，能發揮出多少實力，還是一個未知數。
如今，熊墨的力量在這方宇宙內自保有餘，但想要更進一步，將「天尊」的棺材板按的更死，這就有點說不準了。而且還要考慮「最初」另外一個人格「上帝」，帶來的不確定因素。
由此，讓蘇尼亞索列姆這位精靈王，未來的古神，回到西大陸給賢者尋找「窺秘人」唯一性，是最好也是最安全的選擇。
至於蘇尼亞索列姆這位未來的古神能不能完成這個任務？
在命運的引導下，一切皆有可能。
無聲無息中已經安排好蘇尼亞索列姆與莉莉絲的賢者，看向了歐彌貝拉，說道，「巨人王后，歐彌貝拉，你有什麼想要詢問我的嗎？你獲得答案的代價，可以讓奧爾米爾這位巨人王來支付。」
歐彌貝拉神色一愣，顯然沒有想到這位賢者居然會對祂如此「特殊」。
祂思索了一會後，向著賢者說道，「我的丈夫，奧爾米爾即將登基，巨人族的王城要開始建造，請問賢者閣下有適合的建築圖紙嗎？我希望這座巨人族的王城，能為祂未來的晉升提供一定的幫助。」
「不過代價，就不需要我的王來支付了，我來就行。我想這樣的一份能複製的知識應該，應該應該要不了多少大的代價，我自身就能支付的起。」
賢者深深的看了一眼歐彌貝拉，食指一點桌面，一副宏偉且完善的城市構圖頓時出現在這位巨人王后的眼前。
祂帶著深意的說道，「雖然這些能被複製的知識對於我來說，確實不值一提，但對於奧爾米爾來說卻並非如此。只是有一點你猜對了，這份知識，你現在就能付得起代價。」
歐彌貝拉沒有柔和的笑著搖了搖頭，「請問，這份知識的代價是什麼？」
只見賢者淡淡的說道，「未來你隕落前一秒，所擁有的一切。」
歐彌貝拉的面色立即產生了變化，坐在一旁的莉莉絲與蘇尼亞索列姆也瞬間失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