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騙覃三江，在第二天，我確實派人前往清溪去了。
不過，這都是傍晚的事了。
會議結束後，各個管理各懷心事的回場子裡去了。
而我，則悠哉的來到茶館食堂享用美食。
本來準備在會議之後一塊吃個飯的，考慮到管理們的心情，這個念頭就臨時打消了。
吃飯的時候，羅傑用一種既震撼又略顯擔憂的眼神看著我。
「傑哥，咱們不是外人，想說什麼就說吧！」
我喝了一口酒，隨口說道。
踟躕了一下，羅傑開口說道，「岩哥，我知道你人很良善，對我們這些人，甚至對技師都很寬容。可今晚的事，觸及到了其他人的利益，會不會......」
怪不得老牙會對羅傑委以重任，原來他們都是一個世界的人。
他們心地不壞，但就是沒什麼殺伐之氣。
在古代，他們就是標準的幕府。
「傑哥，撇開仁義這些東西，你覺得我這麼做對不對？」
羅傑又踟躕了兩秒，然後說道，「任何事有利就有弊，對技師過度寬容，說不定會養成她們的傲嬌自滿。」
「而且，我們是生意人，難道不應該以利益為主嗎？幹嘛要提高她們的分成呢？她們走人我們可以再找，反正這個社會就不缺想賺塊錢的技師，另外，我們還能賺一筆押金，何樂不為呢？」
羅傑的說法就是大部分人的標準想法。
但他只看到了表面，並沒有看到問題實質。
說來說去，還是物質和精神、懶散和信仰的差別。
這些東西我也沒法和羅傑說，說了他也不一定會懂。
「我不是人的時候，雷哥把我當成了人。現在我是人了，我才發現，原來雷哥是神。我的目的是想讓她們成人，然後自己當神，懂了吧？」
說完這番話後，我沒有再理會羅傑的錯愕，埋頭乾飯了。
吃完飯，我和阿慶在供堂里一共抽了三包煙，聊了整整一夜！
話題的方向自然是和賀飛，以及金水來有關了。
我交給阿慶兩個任務，第一就是暗殺賀飛。
當然，這個任務是個煙霧彈，只是用來迷惑覃三江以及金水來罷了。
另一個任務才是重中之重！
這個任務不僅關乎到我的江湖命途，甚至和我的命都息息相關！
我剛一說出口，阿慶立馬就意識到任務的艱難以及嚴重性了。
然後，我們大部分的時間都是圍繞第二個任務展開的。
針對這個任務，我們至少策劃了十數個方案，反覆論證其操作性。
說說停停想想，不知不覺，菸灰缸里的菸蒂越來越多，時間也一分一秒的過去。
到了第二天凌晨五點，我們也沒有最終確定一套行動方案。
不過這個任務本來就有極大的隨機性，只能見機行事。
天亮之後，我們各自回屋休息。
第二天上午十點，小臭阿星，以及大聖基地的四名名成員陸續到來。
對於他們，我只有一個要求，吃好喝好睡好。
中午一塊吃了頓飯後，我在不遠的酒店裡開了六間房，每個人還配了兩個姑娘。
下午五點，我把他們六人，以及阿慶喊到了供堂里，每個人給了一部新手機。
為了這次任務，我自己也專門買了兩張新卡。
當然，都是匿名的。
對於小臭和阿星他們四人，我只有一個要求：必須無條件聽從阿慶的指揮！誰要是敢不聽指令或者私自行動，後果絕對是一個字！
離開之前，我和他們七人擁抱告別。
我在阿慶耳邊說道，「隨時保持聯繫。」
阿慶一臉鄭重的向我保證：完不成任務，提頭來見！
等這五人走後，我長舒了一口氣。
然後撥通了覃三江的電話，笑道，「三哥，行動已經開始了，最遲一個月，我給你一個漂亮的答案！」
覃三江也很高興，「對於你，我還是相當放心的，那我就靜等你的好消息了。」
掛了電話，我冷笑一聲。
哼！
所有人都說我是蚍蜉撼樹，這一次，我就撼你個天翻地覆！
......
晚上，我回了小河一趟，順便給雷哥帶了幾盒高希霸。
「你這是什麼情況？臉色怎麼這麼差？」
見到我後，雷哥訝異的問了一句。
我苦笑道，「沒睡好唄！自從去了九曲，就沒有一件順心的事。」
雷哥意味深長的看了我一眼，然後淡淡道，「舵主沒那麼好當的。」
確實，以前在雷哥手下當管理的時候，我覺得舵主真的好啊！
底下的事基本上不過問，不是喝酒就是摟著女人睡覺。
可真當我當上了才發現，操的心更多！
產業的經營方面你要操心，管理之間的矛盾你要操心，場子出了什麼事，你要負責善後，再加上紅道上的各種關係維持......
無數的瑣事也將我的時間分裂的零零碎碎，哪怕是睡覺，不藉助酒精我都睡不踏實。
又因為覃三江和金水來的事，這段時間我一直都在失眠，就搞得整個人顯得死氣沉沉的。
「我聽說金俊傑又找你的麻煩了，怎麼回事？」
「沒什麼，是黃元的事。」
當下我便將飛天舞廳的事說了出來。
聽我說完，雷哥的臉色有些難看，甚至隱有怒氣。
不過，很快就恢復常態了。
淡淡道，「小方，不要跟這種人計較了，下個月金俊傑就調去港城了，融入那邊的圈子之後，他應該就很少再回來了。」
我笑了，「雷哥，你應該了解我，我不可能任由誰三番兩次打我臉的，這件事，別說他調去港城，就算去了京城，我也要報復回來！」
雷哥眉頭一皺，見他嘴唇翕合，似是想說些勸慰的話，不過最終還是沒說出來。
「行吧，你都是舵主了，我也不管你了。對了，賀飛的事怎麼樣了？」
我點點頭，「今天我讓阿慶他們去清溪了。」
雷哥眉頭再次一皺，「不會真要搞死賀飛吧？」
雖然供堂里只有我和雷哥，但我還是下意識的掃了周圍一眼，然後輕聲道，「不會，這只是一個障眼法。」
聽我這麼說，雷哥鬆了一口氣。
他沒有再問我其他，也小聲說道，「凡事一定要三思後行，謀定而後動！你要是覺得這件事實在完不成，就提前跟我說，我來幫你安排跑路的事。」
聽了雷哥的話，我內心不由湧起一抹感動。
在這個爾虞我詐且血雨腥風的江湖裡，真的很難找到一個真心為你好的人。
我和幸運，從一開始，就遇到了這樣的一個人。
雖然很感動，但我並沒有表現出來。
因為我覺得對雷哥說謝謝，會很矯情。
當下我笑了一下，問道，「跑路？去哪啊？」
「還能去哪，去緬甸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