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從雷哥嘴裡聽到『暴火又被抓走』這句話的時候,我壓根沒有意識到問題有多嚴重。
因為暴火也不是第一次被請進局裡喝茶了,要不然雷哥也不會說這個『又』字。
說來說去,還是他的脾氣太過暴躁導致的。
路人多看他一眼,說不定就會招來一頓打罵。
別說路人了,警員他都敢打!
不過,隨著雷哥的臉色越來越凝重,我也漸漸察覺到了不對勁。
掛了電話後,雷哥沒有一秒鐘的猶豫,轉身就朝著門口走去。
「去閘口!暴火這次攤上事了!」
我也臉色一變,然後跟著雷哥一塊下了樓。
「三哥說什麼了?火哥又闖什麼禍了?」
一邊走,我一邊焦急問道。
「老三說,暴火又把交警打了,這次打的還挺嚴重,現在還在醫院搶救。」
「什麼!!」
我既震驚又有些不可思議,「不可能吧?火哥再犯渾,也不至於做出這麼無腦的事情吧?」
自從馬東升上任以來,我們這幫人每一次開碰頭會的時候,雷哥總會三令五申的強調:一定要低調!一定要克制!千萬不要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來。
因為馬東升和覃三江穿一條褲子,如果被警方抓住了小辮子,沒人敢保證覃三江會是什麼態度。
今晚吃飯的時候,雷哥借著曹龍的事,還叮囑了暴火幾句,讓他一定要安分一點。
哪知,這才幾個小時啊,暴火就犯渾了!
「你問我,我他媽問誰!媽的,一個兩個都不讓人省心!」
坐進車裡,雷哥氣得想摔手機。
我沒有理會雷哥的壞脾氣,我知道他就是刀子嘴豆腐心,要不然,也不會第一時間趕去閘口了。
接著,雷哥重重的嘆了口氣,又道,「暴火他們一行人都被抓走了,老三讓我先去閘口接管那邊的場子,暴火的事由他來交涉。」
「現在就看那個傷員什麼情況了,要是能搶救過來,問題還不大。要是死了.......這事就會非常棘手!」
聽了這話,我的表情不由凝重至極。
如雷哥所說,如果被打警員傷情不嚴重的話,一切都有迴旋的餘地。
如果死了,必定會引起上層的震怒!
那樣的話,誰也無法預料最終的結果。
不過,有幾個細節讓我一時有些想不通。
暴火屬於那種粗中有細的人,我們現在什麼處境他又不是不知道,他怎麼能犯這種低級錯誤呢?
還有,閘口的交警都認識暴火的車,哪怕違章了,也不會有人主動攔下。
可今晚不僅攔下了,還爆發了激烈的打鬥......
怎麼看都透著一絲異常。
另外,覃三江的態度貌似也有點問題,他好的有些過分。
當然,不排除我小心之心度君子之腹,反正我是不相信他會這麼好心。
.....
快到閘口的時候,覃三江又打來了電話。
這一次,他帶來的信息更糟糕!
被打的那個警員死了。
而且這件事還被粵城那邊知道了,命令馬東升一定要將此事徹查到底,絕對不能姑息!
完了!
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我腦海里蹦出了這個念頭:暴火完了。
天王老子也救不了他了。
掛了電話後,雷哥的臉色一片煞白,此時他的眼中已經沒有憤怒了,只有絕望。
等我們來到閘口,大批的警車已經全部到位,正在對暴火的場子進行著搜捕。
一批一批的小弟被押上了警車。
看到這一幕後,我和雷哥的表情已經不能用凝重來形容了,車內充斥著落針可聞的死寂!
「去大富豪。」
雷哥淡淡說道。
我猶豫了一下,終是說道,「雷哥,要不要找個律師?爭取留住火哥的命。」
雷哥的表情顯得極為痛苦,隨後擺擺手道,「先聽老三怎麼說吧!」
我知道,雷哥對覃三江還沒有徹底死心,既然如此,我就不再言語了。
免得又讓雷哥說我在挑撥離間。
來到大富豪的時候,時間已經來到了凌晨三點。
哪怕是這個時候了,大富豪的生意依舊不錯,大堂里有著不少客人在進進出出。
甚至還有剛到的客人。
和我們的場子不一樣,覃三江的大富豪是通宵營業的。
一路無言,我跟著雷哥來到了覃三江的辦公室。
覃三江正在打電話,從對話內容來看,應該是在和馬東升通話。
掛了電話後,覃三江顯得有些氣憤,「胡鬧!簡直胡鬧!打警察也就算了,竟然敢下這麼重的手,暴火的腦子裡到底裝的什麼?大糞嗎?」
說著,他又沖雷哥抱怨道,「阿雷,也不是我說你,你平時就不知道管管暴火嗎?我的話他不聽,你的話他也不聽嗎?」
雷哥像個犯錯的學生一樣,一時無言。
別看他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我知道他現在很難受,甚至很自責。
因為沒有把暴火看好。
哪怕整件事跟他沒有任何關係,完全是暴火自作作受,他依舊會很自責。
因為他就是這樣的一個人。
對自己兄弟,他打是真打,疼也是真疼。
「三哥,馬局長那邊怎麼說?有通融的餘地嗎?」
我淡淡問道。
「通融?」
覃三江哼了一聲,「你也不看看這是什麼事?傷人致死啊!而且死的人還是警察!你告訴我,怎麼通融?你以為官府是我家開的啊!」
「這麼說,火哥必死無疑了?」
見覃三江這幅吊樣子,我也沒有慣著他,說話的語氣並不是很好。
覃三江平復了一下心情,說道,「看情況怎麼發展吧!最好的辦法是找一個替罪羊,這樣的話,暴火說不定還有希望。」
聽到這,雷哥暗淡的眼眸閃過一絲光彩,忙道,「這事好辦嗎?老三,你上點心!花多少錢都沒事,一定要保住暴火的命!」
覃三江沒好氣道,「暴火也是我兄弟,我當然不想讓他死了,放心好了,我肯定會想辦法把他撈出來的。」
又聊了兩句後,覃三江主動下了逐客令,「阿雷,你和小方回去吧!消息有什麼進展的話,我會隨時通知你們的。」
「對了,小方,今天你場子開業是吧?今天太忙了,我就不親自跑一趟了,到時我讓人送個花籃過去。」
我點點頭,然後跟著雷哥走了出去。
.....
「草!你看他那個吊樣子,眼裡壓根就沒有你!三哥,你怎麼受了的?」
我和雷哥剛走,老槍便向覃三江牢騷了一句。
覃三江並沒有生氣,反而笑了一下。
「讓他嘚瑟吧,他也嘚瑟不了幾天了,暴火已經廢了,下一個就是曹龍,再接著,就該輪到他了。」
聽到這,老槍也笑了起來,「三哥就是高,略施小計就把暴火拿下了,這小子跟您斗,還真不夠格!」
覃三江擺了一下手,「話不要說這麼早,方岩還是有兩把刷子的,什麼時候都不能掉以輕心。」
話音剛落,他的手機響了起來。
接通電話後,覃三江不緊不慢說道,「東升,去年閘口還發生了一起少女強J的案件,兩年前還有一起三人失蹤案,這些都跟暴火有關係,你從他的幾個小弟身上打開缺口,肯定能有所收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