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商承雖離開北城多年,但圈內一直不曾遺忘這個名字。
大家都很清楚,梁商承作為梁家的長子,地位非同一般。
而梁商承離開的這些年也沒有忘記做慈善,這次回國之前,他就已經和B.A雜誌一同提前籌辦了這場慈善晚宴。
強強聯合,名流雲集。
傍晚時分,甘斕隨盛執焰來到流雲山莊。
下車後,甘斕乖巧地走到盛執焰身邊,主動挽住他的胳膊。
這個小鳥依人的動作極大地滿足了盛執焰的虛榮心,他摸了摸甘斕的臉,低頭就要往下吻。
嘴唇快要碰到一起的時候,盛執焰忽然看見了面前的梁晉燕。
冷不丁瞥見他,盛執焰仿佛被迎頭澆了一盆冷水,立刻停下了動作。
他隨手摟住甘斕將她護到懷裡,看向對面:「小姑父。」
甘斕驚訝地看過去,瞧見梁晉燕之後,臉馬上紅了,尷尬地低下了頭,下意識地往盛執焰身邊靠近了些,像受驚的小兔子。
盛執焰拍拍她的胳膊安撫她。
梁晉燕站在對面,將甘斕的這些小動作盡收眼底,面上毫無波瀾。
「小姑呢?她怎麼沒跟你一起?」盛執焰隨口跟梁晉燕聊了起來。
梁晉燕抬起手整理了一下領帶,「她已經上去了,我在這裡等其他客人。」
「哦,那小姑父你先忙,我也先帶她上去了。」盛執焰見甘斕這麼害怕梁晉燕,便想儘快帶她離開。
梁晉燕對於盛執焰的話沒有表態,而是轉頭看向了被他摟在懷裡的甘斕。
他涼薄的眼神裡帶著幾分審視。
盛執焰見狀,輕輕捏了一下甘斕的腰,用眼神提醒她,打個招呼。
甘斕醍醐灌頂一般,深吸了一口氣,抬起頭看向梁晉燕,畢恭畢敬地喊:「小姑父,晚上好。」
梁晉燕淡漠地收回了視線,沒回應她,轉身走了。
盛執焰趕緊摟著甘斕往前走。
甘斕後怕地撫著胸口,一臉擔憂地問盛執焰:「要不我還是不上去了吧?小姑父好像很討厭我……」
「今晚他說了可不算。」盛執焰冷哼了一聲,揚起下巴,「真當自己是梁家主事人了啊。」
盛執焰這話里,帶著些不屑。
甘斕從他背後對梁晉燕的幾次評價中,能感受到盛執焰是看不慣梁晉燕的。
甘斕裝作沒聽明白,茫然地眨了眨眼:「小姑父不是嗎?」
「他是個屁。」盛執焰看了看四周,壓低聲音湊到甘斕耳邊說:「今天辦酒會的這個,才是梁家真正的話事人,梁晉燕他最多就是個傀儡。」
甘斕:「嗯?那小姑為什麼要和他訂婚?」
盛執焰聳了聳肩膀,沒回答這個問題。
甘斕摸不准他是不知道答案,還是知道了不方便說。
怕引起盛執焰的懷疑,甘斕乖巧地沒有再問。
——
七點十八分,慈善晚宴正式開始。
經過開幕表演之後,便到了致辭環節。
梁商承在眾人的掌聲下走上了台。
甘斕看著站在話筒前西裝革履、道貌岸然的男人,手攥成了拳頭,指甲在掌心掐出深痕。
六年了,她終於親眼見到了這個薄情寡義、滿嘴謊言的殺人兇手。
甘斕死死地盯著他,她只看得到他的嘴唇在動,耳邊都是甘綦歇斯底里的哭聲和喊聲——
台上斯文儒雅的那張臉漸漸化作了一大灘血。
甘斕感受到了失控的前兆。
她深吸了一口氣,毫不留情地在大腿內側掐了好幾下。
皮肉的疼痛讓她的理智回籠不少。
甘斕往盛執焰的方向靠了靠,頭枕到了他的肩膀上,盛執焰像拍小寵物一樣摸摸她的臉。
甘斕朝盛執焰笑的時候,餘光瞥見了梁晉燕。
甘斕往梁晉燕的方向看過去,隔著一米多的距離,和他對上了眼。
梁晉燕面無表情,目光有些陰沉。
甘斕想,他應該是看見她往盛執焰身上貼,被挑釁到了。
男人這莫名其妙的占有欲。
甘斕不怕死地抬起胳膊抱住了盛執焰的脖子,手指摸著他的喉結,眼神無辜地瞥向梁晉燕。
梁晉燕大約是被她噁心到了,轉頭去和身旁的盛攸妍說話了。
梁商承發言的時間持續不久,結束後,便進入了自行社交的時間。
甘斕看到梁商承下台後走出宴會廳,盯著他的背影,眸底透出不可抑制的殺氣。
嗡——
包里的手機忽然震了一下。
甘斕回過神來,掏出手機。
屏幕上是一個陌生號碼的簡訊。
【908,上來找我。】
這口吻,沒有備註也知道來自於誰。
她又賭對了一次。
甘斕勾勾嘴角,刪了簡訊將手機放回去,拎著包走向了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