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74章 希望就在眼前
曹休聞言莫名的浮現了一抹哀傷,他們曹氏為什麼就莫名其妙的落到了這種境遇。
「再往後,會不會有這種機會,我無法確定,現在這個機會如果抓不住,就算未來有機會,也來不及了。」曹昂輕聲的說道。
「真的是噁心!」曹休悶聲坐下,他本身也是會上戰場的,哪怕曹昂不說他也會去,但他並不願意接受這種來自於刁民的威脅。
曹昂縱然是不和自己說這件事,接下來曹昂上戰場,曹休也會跟過去,畢竟他也是曹氏的骨幹,而且這麼多年治療,隨著斷肢重生技術的到位,修補了經脈的他也終於恢復了過來。
可反倒是曹昂光明正大將這件事說出來之後,曹休胸口之中憋了一團火氣——該死的刁民,你們算老幾!
眼見曹休坐下,曹昂看向了其他人,有面無表情的,也有一臉憤慨的,更有迴避自己目光的,不一而足,但曹昂清楚,大多數的同齡人在現實之下,在自己的率領下,已經接受了上戰場的現實。
看著大半願意隨自己上戰場的青壯,曹昂長舒了一口氣,哪怕這些願意隨自己上戰場的青壯之中,有一半其實都不理解自己的行為,只是純粹的相信自己,但能有大半願意追隨,也讓曹昂更進一步明白信譽的意義。
明明自己其實什麼都沒保證,而且還違逆了這群人的利益,但大多數人依舊願意相信自己,而這只是曹氏和夏侯氏,如果未來能將這種信任擴大到整個治下,那勝利真就是時間問題了。
「子林,抱歉,現在大多數人都同意了,你們也必須要同意了,當初我們說好了,我們是一個團體,我會帶著所有人一起,只要我沒倒下,我們必須一起面對波瀾。」曹昂很是認真的看著夏侯懋說道。
曹昂之前擔心的是反對的人太多,自己壓不下去,結果反對的人很多是真的,但反對的人裡面,如曹休,夏侯充,曹泰為首的這一批人,他們反對的是曹昂對於刁民的妥協,面對曹昂堅持自己的看法之後,他們不爽歸不爽,卻也接受了曹昂的提議。
這麼一來,本身有曹氏本家絕大多數青壯的支持,又有夏侯氏、曹氏其他支脈的部分支持,以及反對派之中反對曹昂的妥協,卻願意繼續追隨曹昂的青壯,以至於真正不同意上戰場的青壯就只剩下三十多人了。
這還有什麼說的,少數服從多數唄,哪怕大家意見不合,但最後通過了提案,那所有人都得執行,沒有那等分裂的事情,我曹昂在一天,大家都得是一路人,你可以持反對意見,但集體的決議,必須要執行!
夏侯懋臉都綠了,但規矩的意義就是這樣的,而且一直以來這些人都是團結在曹昂周圍做事,現在結果出來了,一直以來的習慣,讓他們也無話可說,事已至此,遵守曾經的規矩就是了,跟著干吧。
曹昂見反對的眾人也一副躺平認錘,跟著老大一起上路得了的裝死之色,心下安定了很多,他之前已經做好了反對的人,比同意的人還多的心理準備,並且準備好了說辭和手段,卻不想居然就這麼通過了。
「所有人隨我前去會場,等待曹氏麾下所有百夫到齊。」曹昂見此起身對著所有人開口說道,「我曹昂無法保證這一戰諸位兄弟、叔父、侄兒都能活下來,但我曹昂可以保證,我等同心戮力,定能拿下喀布爾的西北口,奠定曹氏的未來!」
辰時,各部百夫已經陸陸續續的抵達了會場,而這個時候曹昂已經帶著曹氏所有的青壯在這裡等著了。
大約辰時三刻左右,田仲來到會場,看到曹昂和曹昂身後的那一列青壯,不由得吐了口氣,這他媽的,不賣命看來是不行了。
巳時之前,曹氏麾下幾乎所有百夫長級別以上的將校已經到了這邊的大會場,全部加起來大概也就一千多的規模,曹昂看著這群人,心下安定了很多,雖說自己的父親有很多的錯誤,但父親留下來的雄厚根基,只要自己能發揮出應有的力量,勝利,好像也不是什麼困難的事情。
說句過分的話,聖殞騎的士卒,一個個的與這裡一千多的百夫進行單挑,死得下擂台,活著的繼續,那活下來的肯定是這裡的百夫長。
陳曦建立起來的急救體系,極大程度的保留下來了足夠多的骨幹,單比兵員素質、基礎、數量,曹操麾下這群骨幹,是超過聖殞騎的。
只不過個體素質是個體素質,奇蹟的組織力和配合在那裡擺著,真同規模正面干,基本等於送人頭,可光是看著如此規模的精銳骨幹,曹昂就有一種我等只要上下一心,定能戰而勝之的感覺。
【雖說出了很多的意外,而且父親也確實是犯了不少的錯誤,但真要說的話,這份根基依舊雄厚,缺少的只是一個能讓在場眾人信服的領導者,我無法盡善盡美,可只要竭盡全力即可。】曹昂看著到齊的精銳骨幹,吐了口氣,心下再無疑惑。
「諸位,我是曹昂,漢室新冊封的魏侯,平西將軍曹昂。」在清點了一遍人數,確定了實到人數之後,曹昂起身走向最中間的位置,看著前方的所有人,大聲的開口說道,「之後,坎大哈將由我節制。」
話說間,秘法鏡的投影升空,長安那邊簽發的文書被放大投影到了秘法鏡上,印信符詔的細節專門進行了三維播放——你可以不信我們曹氏,但你們需要信長安那邊下發的印信和符詔。
所有的百夫長都看著那份投影,將之深深記在心中,並且相互交流,確定了印信符詔的真實性,隨後由曹昂宣讀了政務廳對於坎大哈這邊的處置,並且在公文之中將坎大哈之中曹彰引導的動亂定義為國人逐君,免除了所有參與者的罪責,將根本原因歸咎到曹操的身上。
有一說一,當時諸葛亮寫這個處置公文的時候,是準備將此事歸咎到曹操無道上,但寫的時候,還是猶豫了一下。
因為如果將這個完全歸咎到曹操無道上,那曹昂就得面對太子姬靜的局勢,這不符合漢室穩定坎大哈的基礎,所以諸葛亮將根本原因歸咎到曹操身上,然後對於參與這次暴動的士卒進行了批評,但又免去了罪責。
只不過這樣乾的話,在承認的這次士卒掀翻曹操,推舉曹昂的正義性之後,其實也相當於承認了曹氏的法統,因為有資格驅逐曹操的是曹氏的國人,所以這麼幹的人,在接下來就必須要承認曹昂的法統。
不過諸葛亮對於誅滅曹氏其實興趣不大,他的道德觀很明確,誰的罪責,誰來承擔,曹操是君主,下達了這個命令,哪怕這個命令被擴大化了,那也是你曹操的罪責。
因為作為領導,如果你不能正確的認知你手下的管理層會如何執行你的命令,那麼,你不是壞,就是蠢!
曹操明顯不蠢,那就只可能是壞了。
不存在上層想的都是好的,只是下面執行歪了的這種情況,能作為上層的,如果連這點事情都想不到,那是壞種,還是蠢貨,就得好好想想了,如果是蠢貨,那蠢貨怎麼上去的,也得好好想想了。
所以,在制度完備的情況下,蠢貨的概率是遠遠小於壞種的。
「諸位已經確定符印詔書,請起立。」曹昂站在台上,在將三維立體的符詔印信展示之後,對著所有的百夫級別以上的將校開口說道,
「參見魏侯,平西將軍!」所有人起身施禮,承認了曹昂對於看坎大哈軍區的絕對管理權力。
眼見所有人施禮,並承認了自己的法統之後,曹昂對著門口的虎衛軍下令,「封閉正門,無緊急軍令,靠近者驅逐,再近者,誅殺!」
一眾虎衛迅速封閉了會場的大門,然後曹昂看著在場將校,深吸了一口氣,將當前的大形勢給所有的將校講了一遍,然後開口說道,「我意率領曹氏所有的青壯骨幹,及一萬精銳最為精銳的本部,於明日直撲喀布爾河谷而去,四萬本部由各部將校率領,隨其後奪取河谷西北口!」
全場譁然,老曹的計劃從來沒有這麼給所有的將校宣布過,而曹昂則是直接明牌告訴所有的百夫長級別以上的將校,他要幹什麼。
「現在我需要一萬最為精銳,並且自願參與此戰的精銳骨幹,參與者,不論死活,先發放十二萬錢安家費,並加爵一等,於戰場有斬獲者,按照軍功爵進行賞賜,並於事後進爵一等,此爵雖不能通行於漢室,但我曹氏境內,所有一切照實發放。」曹昂也不管全場譁然,直接開口道。
為什麼發十二萬安家費,因為現在曹昂手上能調動的,有株野鄉侯印,可以通行天下,到羅馬貴霜都認的兌票只有這麼多可以迅速抽調出來,再多曹昂真的沒有,畢竟不是陳曦,陳曦可以手寫。
而加爵一等,則是曹昂下了狠心的操作,漢室的爵位需要審定功勳才能發放,畢竟一級爵位代表的東西太多,尤其是四級到五級,六級到七級,七級到八級,八級到九級,九級到十級,這幾個坎,差別太大了。
四級到五級就不說了,這個是脫離底層的關鍵。
而六級到七級在以前沒啥區別,但現在七級有開拓文書,有這個,走出國門搞封地的話,優勢非常大。
八級對比七級,則是你不出國的話,田畝直接翻倍了。
九級對比八級,則是有封地令,這個東西是開拓文書的進階版。
至於十級,留在國內,田畝是九級的三倍,縣府、郡府的官職基本都可以挑挑揀揀。
至於十級以後的世界,那對於正常的士卒而言,已經沒指望了。
實際上大多數的士卒在戰場廝殺一輩子,也過不了五級爵位的,而曹昂這次開的條件,相當於直接開了後門,參戰的,直接升一級爵位。
哪怕超過五級爵位的人不多,但這麼升一級,對於曹昂而言壓力也非常大了,不過好的一點在於,收了這個爵位的話,基本就不可能跑了,因為這種非法升上來的爵位,漢室是不認的,但曹昂治下是認得,並且真的會給予高一級的賞賜。
說白了,曹昂也是用這種方式徹底將這群人綁在自家的戰車上。
在下首的荀彧聽到曹昂的話,雙眼不由得一亮,看著曹昂若有所思,這種東西可不是以前的曹昂能想明白,更不是能下定決心的。
「曹氏所有的青壯嗎?」李炯按了按太陽穴,他其實挺心動的,因為在場能過五十歲的老兵,都多少知道為啥他們不願意拼命,而老曹麾下最精銳的那些傢伙,基本都超過五十了。
如果曹氏選擇和他們同生共死的話,他們也還真就不用擔心這個,畢竟他們的命肯定沒有老曹家金貴,老曹家都可以死,他們還擔心個屁,大不了一起死唄,有什麼好怕的。
「不需要所有的青壯。」田仲直接站起來,「因為他們之中的大多數上戰場都只會拖後腿。」
曹昂措手不及,看向田仲,隨後看向在場的將校百夫,「我只是提議,哪怕曹氏和夏侯氏之中的大多數年輕人會拖後腿,這一次也會去,最多我會將他們放在第二波的那四萬人之中,而第一批次,我會和子丹、子文他們深入一線,這一戰會決定我們曹氏的命運!」
「願意隨我一起組織一萬精銳骨幹前往喀布爾的請起立。」曹昂看在場坐在會場的所有的百夫將校說道。
田仲沒有坐下,而後一片片的百夫站了起來,真忍不了老曹的百夫早就離開了,留在這裡的雖說有怨言,但多少還是希望曹氏這個集團能做大做強,能讓自己多分幾杯羹的,而現在希望就在眼前!
有票的投點票啊,作者這個月算是真完蛋了,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