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剛亮,謝府就開始燈火通明,謝母開始清點給謝錦玉準備帶到考場的東西。
就連謝雲州的今日都起的格外早,「錦玉起來了嗎?」
謝母看了眼天色,「這個時辰,應該也快了,我已經讓人過去瞧了。」
謝雲州點頭,「赴京趕考學子眾多,讓錦玉切莫掉以輕心。」
說話的功夫,外頭丫鬟快步跑了過來,神色有些緊張。
「夫人,奴婢沒瞧見二公子,但雙吉說....二公子昨兒半夜就開始鬧肚子,現在都沒好。」
「鬧肚子?」
謝母頓時急了,「好好的,這是吃壞什麼東西鬧肚子了?」
「昨兒半夜的事兒,怎麼沒請大夫,到現在才說?」
要知道學子進了考場,至少要在裡面待上五天,吃喝拉撒都在裡面。
這要是鬧了肚子,會影響學子都發揮。
謝雲州沉下臉色,「趕緊派人去請大夫。」
婢女低下頭,「回老爺夫人,雙吉說已經請過大夫了,大夫說是中了瀉藥,剛已經喝過解藥了。」
「只是這瀉藥分量太大,二公子如今有些虛弱,甚至都走不動路。」
謝母一瞬頭疼,險些癱坐在地上,這會試若是趕不上,至少又要幾年的光景。
「給他將藥都備好,抬也得把人給我抬過去。」
謝雲州可不管謝錦玉能不能下得來床,這場會試絕不能耽擱了。
他如今官降幾級,心中早已憋悶到了極點,指望著謝錦玉能給他揚眉吐氣,結果出了這檔子事兒。
越想越生氣,聲音冰冷,「給我查,昨天二公子都吃了什麼。」
「到底誰膽子這麼大,敢給他下藥!」
這種時候給謝錦玉下藥,分明就是居心叵測,他非要將人揪出來不可。
「這兩日錦玉的吃食都是我負責的。」
謝母白著一張臉,「特意吩咐了廚房做得清淡,不可能會出問題。」
幾人說話的功夫,謝錦玉已經坐在竹椅上被人抬了過來,臉色發白,眼底有些泛著青色。
聽到謝雲州和謝母的話,他手捂著肚子,聲音咬牙切齒,微微發顫。
「是定勝糕。」
「我昨日只吃了長姐送我的定勝糕。」
他怎麼都沒想到,長姐竟然給他下藥,她再怎麼恨自己,也不能對他用這麼卑劣的手段。
聽到謝錦玉的話,謝母頓時瘋了,「什麼?她為什麼要這麼做?」
謝錦玉垂下眼眸,「我也不知道。」
長姐就這麼恨他嗎?
而此時得知消息,匆匆趕過來的謝瑜則是瞪圓了眼睛。
「錦玉,你說長姐她給你下藥?她怎麼能這樣?」
謝錦玉別開臉,剛恢復了一些力氣都他強撐著身子起身。
「時辰不早了,我先去考場。」
謝瑜看著謝錦玉如此,忙上前扶住他,「錦玉,你身體這個樣子,在考場要待上快小半個月,能撐住嗎?」
一旁的謝雲州看著他,聲音低沉,「不能撐也得撐住了。」
「別讓我和你母親失望。」
謝錦玉咬了咬牙,「我知道了父親。」
謝母淚光盈盈的看著謝錦玉,「要不然還是下次吧,娘怕你這身子遭不住。」
在她心裡,什麼都沒兒子重要。
「娘,你放心吧,我能撐得住。」
看著謝錦玉坐上馬車離開,謝母轉頭就奔著謝青嫵的院子而去。
「謝青嫵,你給我出來!」
謝青嫵這邊才換好了衣裳,正準備要去趟外祖定遠侯府。
就瞧見謝母怒氣沖沖的走了進來,微微蹙眉。
「母親,你這是...」
謝母抬手就是一巴掌,卻被謝青嫵捏住了手腕。
「有話就說,母親上來就動手是什麼意思?」
被女兒捏住手腕,謝母氣勢弱了幾分,卻紅著眼斥責道:
「你真是蛇蠍心腸,你怎麼能給你弟弟下藥?」
謝青嫵聽到這話,頓時眉眼微揚,「我給誰下藥了?」
「你還不承認,不是你給錦玉送了定勝糕嗎?裡面被下了瀉藥。」
「你這個黑心爛肺的東西,錦玉若是參加不了會試,對你又有什麼好處?」
看著謝母神色激動,謝青嫵站在原地神色冷清。
「定勝糕,是我昨日吩咐小廚房做好了送去的,但我沒有下藥。」
「不是你又是誰?著定勝糕就是你送過去的,你還不承認!」
「我說不是我就不是我,我就算想下藥,也不會蠢到用自己送的點心下毒,我還沒那麼蠢。」
看到謝母依舊不相信的樣子,謝青嫵也覺得自己多費唇舌。
不想再搭理謝母,「該說的我都說了,你要是不信我也沒辦法。」
「我還有別的事,出府一趟,母親要是沒有其他事,就請回吧。」
「你給我站住!」
謝母扯住謝青嫵的衣袖,「這件事不弄清楚,你不許走。」
「你就仗著皇上寵你,無法無天,什麼事都敢做,你這個孽障。」
「謝家容不得你,我現在就讓你父親開祠堂,請祖宗家法,把你趕出謝府。」
聽到這話,謝青嫵深深的看著謝母,忽的笑了。
「好啊,那就請父親開祠堂吧,把我從謝府族譜上除了。」
謝母柳眉倒豎,「你以為我不敢?」
「您有什麼不敢的。」
謝青嫵挑了挑眉,「前幾日二舅母就一直念叨,說想讓我給她做女兒。」
「您將我除名,我正好給二舅母當女兒去。」
「畢竟二舅母可不像您一樣糊塗,有這樣的母親,可是我做夢都想的。」
謝母聽到這話,氣的渾身發抖,「你...你是要氣死我。」
「我告訴你,從現在開始,不許你出府門半步。」
說完這話,謝母朝著身邊的丫鬟喊了一聲。
「去告訴管家,從現在開始沒我的命令,不許大姑娘踏出府半步。」
「母親,現在是方姨娘管家,如今你說話,已經做不得數了。」
謝青嫵看著謝母,眉眼中露出嘲諷之色。
「有時候我都不明白母親嫁給父親,究竟所圖為何?」
「父親自娶了母親以後就妾室不斷,你還為了父親跟楊府斷了關係,如今連掌家權也都沒了。」
謝母好半晌都沒說話,聽著親生女兒一句句的話,仿佛扎在她的心尖上。
她也不知道怎麼就變成如今這副模樣了。
但她仍舊色厲內荏,「還不都是你這孽障,不幫著我這個親生母親,反倒卻幫一個妾室。」
「那是因為您先選了謝瑜。」
謝青嫵說這話的時候,瞧見院子裡頭鶯月拖著一個丫鬟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