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嬤嬤看著謝瑜,嘆了口氣,「姑娘,夫人那邊...出了點問題。」
謝瑜忍不住坐直了身體,「她那邊怎麼了?是在出京的路上出什麼問題了?」
高嬤嬤搖頭,「不是,是根本就沒出京城。」
「中途出了岔子,不知是誰出錢把那鋪子買下來了,聽說是個官家小姐。」
說完這話,高嬤嬤忍不住看了眼謝瑜,「而且夫人那邊似乎也查到姑娘了,想見姑娘一面。」
「不行!」
謝瑜臉色難看,「我不能見她,我不管你用什麼法子,必須把她趕出京城。」
「姑娘,您不然就去見見夫人,她畢竟是您母親,尋了您這麼多年,您...好歹去見一見。」
高嬤嬤的話,讓謝瑜冷下臉,「你住口!」
「我為了替父報仇寄人籬下,隱忍多年,她呢?」
「她說的好聽什麼找我許多年,可我父親才死,她一年就改嫁,還生了女兒。」
「她就是個水性楊花的女人,她不配當我娘。」
說完這話,謝瑜的眼神透著晦暗之色,眸光落在欲言又止的高嬤嬤身上。
「當初是您自小就教我,謝雲州是如何殘害我父母,讓我報仇,不斷的用柳枝鞭笞我。」
高嬤嬤眸中含淚,「老奴當時以為夫人也去世了。」
「這都不重要了。」
謝瑜手幾乎攥的發白,「再給你三天時間,想辦法讓她離開京城,別壞我的事,否則....」
「我也不知道我會做出什麼。」
高嬤嬤幾乎站不住腳,「那...可是夫人啊,姑娘!」
她怎麼連夫人都不認?
謝瑜還要說什麼,外頭的房門就被人從外頭推開。
兩人具是震驚的看了過去,只見謝母站在房門口,滿頭白紛紛,天上飄著細雪,不知站了多久。
「....娘?」
謝瑜扯出一抹笑容,心已經是到了懸崖邊上,她不知道謝母究竟聽到多少。
院子裡的丫鬟怎麼都沒個動靜?
見謝母不說話,謝瑜又道:「「娘,您怎麼過來了?」
謝母顫了顫眼眸,看著謝瑜,聲音幾乎有些顫抖。
「我問你,你剛剛說的報仇,是報什麼仇?」
說完這話,謝母不等謝瑜說話,目光落在高嬤嬤身上,幾乎眼睛泛紅。
「是你,是你對不對?」
「當初負責接生的婆子把你舉薦進了謝府,貼身伺候著阿瑜。」
「所以青嫵和阿瑜兩人抱錯,根本就是你們早就算計好了的。」
「你們把我的孩子換走了,讓我白白養了她這麼多年!」
雖然謝母平日裡犯傻,可今日她在外頭已經全聽明白了,再傻的人又有什麼不明白的。
情緒激動之下,謝母直奔高嬤嬤,手狠狠的掐在她的脖頸上。
「你這個賤婢,你害的我們母女骨肉分離,我殺了你!」
高嬤嬤猝不及防之下,被嘞的幾乎喘不過氣,連連翻白眼。
謝瑜這才回過神來,趕緊去拉謝母,「娘,您快鬆手。」
啪—
謝母反手就是一巴掌扇在謝瑜臉上,「你閉嘴,你根本就不是我女兒。」
「你說,今天你把話給我說清楚,你說老爺到底是你什麼仇人?你要對謝府幹什麼?」
謝母站起身,轉頭看著謝瑜,幾乎紅了眼睛。
「我一直把你當做親生女兒哪怕青嫵回來,我也怕你受委屈,對你比她還要好。」
「結果你怎麼對我?你背地裡給錦玉下毒,把我這個掏心掏肺的母親當成仇人。」
「謝瑜,你有沒有心?你簡直喪良心。」
謝瑜聽著謝母的話,心都沉入了谷底,全聽見了,她全都聽見了。
「娘,不是你想的那樣,你聽我解釋,我...」
「我不想聽你解釋,滿口謊言。」
謝母氣的又一口血噴涌而出,身邊跟著的大丫鬟翠玉趕緊將藥丸塞到她嘴裡。
「夫人,大夫說了您不能動怒。」
好一會兒,謝母才順了氣,她失望的看向謝瑜,又滿含憤怒的看著高嬤嬤。
「翠玉,你去請人過來,立刻將這個背主的奴才給我杖殺了。」
翠玉看了眼謝瑜和高嬤嬤,微垂眼眸,「夫人,老爺今日也在府中,不如此事夫人先去告訴老爺一聲,由他定奪此事?」
謝母人在氣頭上,並沒有察覺到有什麼異樣,但是翠玉卻不敢走。
畢竟這件事可是個大秘密,而且又是二姑娘的院子,翠玉一走,留夫人一個人在此處,怕是不安全。
聽到翠玉的話,謝母稍緩了幾分,轉身往外走,心中透骨的冷。
她本來是想問謝瑜是不是真的下毒害錦玉,是為什麼要這麼做。
沒想到竟然聽到如此駭人的消息,謝瑜與謝家有仇。
當初她頂替了青嫵的位子,根本不是無辜的,她就是要來報仇的。
謝母腳步都有些踉蹌,這個消息對她來說幾乎是滅頂般的打擊。
她為了謝瑜,這麼多年卻對自己親生女兒不聞不問!
嘭—
一道巨大的衝擊力,砸的謝母頭暈眼花。
她忍著劇痛轉過頭,就看到謝瑜雙手抱著瓷瓶,狠狠地砸在她的頭上。
瓷瓶碎裂在地,嚇得一旁的翠玉尖叫出聲。
只是尚未來得及反應,就被高嬤嬤用絲絛狠狠的勒住脖子。
「呃...你們呃......」
很快,翠玉就放棄了掙扎,手垂在身體兩側,再也沒有了氣息。
高嬤嬤鬆開手,幾乎跌坐在地上,她之前只吩咐過殺人,卻從來沒自己動過手。
「將她扔進荷花池去。」
府里死一個丫鬟,本也沒什麼大不了的,謝瑜並不怕。
但是謝母....
謝瑜低頭看著已經昏死過去的謝母,一時間有些棘手。
身後的高嬤嬤看著謝母,眸中有些陰鷙。
「姑娘,她什麼都聽見了,要是讓謝雲州知道此事,咱們都活不成。」
「倒不如乾脆些,將她也一道...」
「不行!」
不等高嬤嬤說完,謝瑜就阻止了她接下來的話。
「她還不能死。」
高嬤嬤臉色越發沉了幾分,「姑娘這是心軟了?」
「馬上我就要和裴晏大婚了,她死也不能在這個時候死。」
謝母要是這個時候死了,信陽侯夫人正好有理由將婚事拖延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