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瑜出嫁,謝府不僅失火,竟然還浮現出女屍,被京兆府給帶走了,也算是京中一件轟動的大事兒。
建元帝在早朝上又把謝雲州給訓斥了一頓,「朕看你這些年在工部侍郎的位子真是呆的太久,腦子都糊塗了。」
謝雲州跪在地上,「臣惶恐。」
看著謝雲州跪在地上,建元帝就生氣,之前他這個侍郎做的還算不錯,也懂進退,再看著皇后的份上,建元帝也對他還算有幾分信任。
只是從謝青嫵的婚事開始,他就一直犯糊塗,但謝青嫵的事兒,畢竟也算是謝府的家事,哪怕建元帝不喜,可也不能因此對謝雲州撒火,反倒是襯的他這個皇帝不英明。
但自從上次太后的事情,建元帝算是徹底找到了突破口,不知分寸,竟然跟後宮勾結,哪怕是太后,也不能越過他去。
對謝雲州在朝中不知進退十分不滿,如今竟然還在謝府後宅發現女屍,可想而知這謝府讓他管成什麼樣兒。
「還有御史彈劾你寵妾滅妻,你如何說?」
建元帝手中的摺子一個一個翻著,越發惱怒,最後全都砸向了跪在地上的謝雲州,奏摺滿天飛,全落在了謝雲州附近。
謝雲州咬了咬牙,他還能不知道這些摺子哪兒來的,無非是瞧見他長女謝青嫵如今成了二皇子妃,嫉妒他罷了,這才咬著兩件事兒不放。
「回皇上,寵妾滅妻這事兒臣沒做過,茹娘與臣患難二十載,臣對她向來是尊敬的。」
「只是如今她身子不好,這才讓方姨娘掌家,而且…而且對外說是方姨娘掌家,其實是長女幫忙打理,這寵妾滅妻的帽子臣實在是擔待不起。」
此話才落,有御史站出來,「啟稟皇上,臣聽聞謝府三公子參加科考時,腹痛不止,說是中了毒,回府就養病半個月。」
「而謝夫人更是在謝府三公子科考之日忽然摔倒暈厥,昨日謝府又是起火,偏是謝夫人的院子。」
「甚至昨夜那個女屍也是謝夫人身邊的大丫鬟,這樁樁件件放在一起,若說謝大人沒有寵妾滅妻,臣等是不信的。」
定遠侯楊振宇此時瞪了眼謝雲州,也跟著掀袍跪了下去,「臣請求徹查此事,謝夫人雖說已經與侯府斷絕關係,但再怎麼說也是臣的胞妹,臣不想胞妹受如此折辱。」
聽著定遠侯的話,謝雲州恍惚了片刻,腦子有一瞬清明,這些年定遠侯與謝府一直沒有來往,他還以為半點都不在乎楊月茹了。
而且朝堂之上,楊家也從未幫他這個妹夫說過什麼話,他走到工部侍郎的位子,都是靠自己一步步爬上來的。
如今定遠侯這老匹夫竟然又開始為楊月茹說話了,對楊月茹的兄妹之情是假,其實踩壓他是真吧。
反正這種事兒他就是沒做過,而且謝錦玉可是他嫡親的兒子,他怎麼可能會下毒,自己兒子能高中,難道他這個父親不跟著沾光?
如此想著,謝雲州忍不住冷哼一聲,背脊挺拔,「臣沒做過此事,全都是污衊,眾口鑠金,積銷毀骨,臣還請京兆府徹查此事,還臣一個清白。」
「臣絕對沒有行寵妾滅妻之事。」
建元帝沒說話,其實他也是相信謝雲州的,只不過是借著此事想敲打敲打他,如今謝青嫵是二皇子妃,他若是不敲打敲打,恐怕謝雲州又要上天了。
周雲縉垂手立在一旁,眸光落在一側,身旁的工部侍郎孔明裕身上,孔明裕上前兩步,「皇上,此番星象有異,南方水患,臣以為不得不防。」
「臣想請戶部撥銀,並派專人前往南方修堤建壩,以備水患。」
建元帝眯了眯眼,如今工部老尚書已經致仕還鄉了,如今雖然孔明裕沒有提拔到尚書的位子上,但儼然是無名有實。
而且星象有異,的確是建元帝心中的刺,北方旱災,南方水患,若是如此災年,恐怕他這個皇帝都要受人指摘,說他德行有虧,負對蒼天。
所以孔明裕提的這個要求,的確是該做。
戶部屯的賑災糧,只能說是防患,若是真發生這種事,可以免於災民饑荒。
但是如果能如工部侍郎孔明裕所言,能夠從根源處解決此事,那豈不是更好。
建元帝有了主意,目光落在孔明裕身上,「愛卿所言有理,戶部需撥銀幾何?又該派誰親自前往?」
孔明裕拱手,「臣以為人選,謝大人就很合適,畢竟謝大人當初就是治理水患被擢升到工部的,對此肯定頗有心得。」
謝雲州心中一喜,這可不就是個好差事,當即表態,「臣願往。」
他從工部侍郎的位子下來,與尚書的位置算是無緣了,如今皇上對他也不喜歡,倒不如去地方走一趟,也算是個實缺。
若是做好了,回到工部侍郎的位子肯定沒問題,這中間若是再能弄些銀子,府里的虧空也就補上了,他這陣子沒送銀子,淮陽王對他很不滿。
真是想想都很美。
周雲縉垂眸看著謝雲州的眼神,就很想笑,美吧,登高必跌重,他若是不捧著些,如何能一下將謝雲州摔死呢?
建元帝如今實在是看不上謝雲州,不過工部侍郎孔明裕這話說的倒也沒錯,當年謝雲州就是因為治理水患小有所成,被破格提拔上來的,旁人還真不一定比得上他。
「如此,你們工部便擬個摺子上來,朕與內閣商議一番再定。」
「京兆府尹何在?」
京兆府府尹趕緊上前兩步,「臣在。」
「徹查女屍一案,若是遇到什麼麻煩,可以尋大理寺協理,。」
建元帝說完,轉身就走了。
原本一個小小的女屍不是什麼大事兒,京兆府查清楚也就罷了,但是事關朝廷命官,剛好謝雲州撞在這個口子上了。
如今定遠侯對此揪著不放,非要說謝雲州寵妾滅妻,甚至殘害髮妻,這可不就引起帝王的重視了。
京兆府尹對此有些同情的看了眼謝雲州,可謝雲州不在乎,他肯定是沒幹過,怎麼查都不怕。
但謝瑜可就不一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