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5章 斛律兵進虎頭山，隱謀奇計算步飛
此次征南之戰，王羽乃是御駕親征，他本人就是全軍主帥。
而禁衛軍暫代領軍將軍的岳飛，暫行副帥之職，協助王羽調動諸軍。
雖是副帥，但在王羽坐鎮後方大軍，不親臨第一線的話，他和主帥的作用也沒什麼兩樣。
以虎賁軍團副將軍斛律光領三萬兵馬為先鋒，一路上，在天河水師的幫助之下渡江，出衛關，直接殺入河南。
虎賁軍團韓信，去歲的時候，暫入燕南任暫燕南大都護，威懾青北。
這要是如果他還在河北的話，這一回依舊輪不到岳飛出頭。
有韓信在的情況之下，而且還是以他的虎賁軍團作為主力軍，怎麼可能繞得過他？他要是真的在河北的話，除非是不動用虎賁軍團，要不然韓信必定是當之無愧的主帥的不二人選。
可虎賁軍團作為王羽五支野戰軍之中規模體量最大的一支，征南之戰這麼龐大的戰役，怎麼可能少了他們？
當初，調動韓信去燕北的時候，本身也是有這個心思存在的。
如今的大漢軍中，韓信一個人獨樹一幟，而且還是一騎絕塵。
餘下的，不管是半年之內連滅兩小王朝的蘇定方，又或者是曾經千里奔襲東夷，立下汗馬功勞的李靖，都沒辦法和擊敗了皇甫岳與楚西釗的韓信相比。
在軍中，一個將領的功勞和威望一騎絕塵，不是什麼好事，不管是對皇帝來說，還是對臣子本人來說。
不過，韓信雖然並不是中央軍團的主帥，可是，征南之戰這麼重要，是同樣不可能繞過他的。
真要是在這種戰役上，徹底饒過他，讓這種戰役和他完全沒有關係的話，那麼，這就相當於是明著打壓人家了！
王羽只是想平衡一下軍中主要的幾個將領，避免出現哪一位像韓信這樣一騎絕塵。但是，絕對不會心存打壓韓信的心思。韓信可是目前他王羽手底下當之無愧的第一大將，是他征戰天下最鋒銳的一把利器，
故而，韓信將會以燕南大都護之職，擔任二路軍主帥，領蒙恬所部，同樣在天河水師的配合之下渡河入廣陰，攻伐靖王在河南道之外的地盤。
同時，東拒威王與天師道，如果在有可能的情況之下，將青北道或者是河陽道一起拿在手中。
此次征南，靖王是他們最主要的一個目標。
不過，如果有餘力的情況之下，或者說出現了機會，那未嘗不可以多對付一個。尤其是實力處於最衰弱時期的威王，這就是一個很好的目標。
如果能夠拿下河南之地，到時候，原大蒼最中央與最富庶的這塊地方，就掌握在了他們的手中。
說起來，蒙恬也是運氣不好，本來按道理來講，他才應該是這一路軍的主帥的。
奈何，上頭卻多了一個韓信，他也只能給韓信去當副手了。
…………
虎頭山東西綿延數十里，北接大河，其間山巒秀麗，松林茂密，是個風景秀麗之所，不過此山最出名的，還得數那些大小不一的石窟，以及其中佛像、寺碑、石塔，這是個文化底蘊十分深厚的地方。
山腳，有一座小鎮，不過，早在好幾年之前，就已經被軍隊占據，百姓大多被遷移到了其他地方，只剩下為數不多的一些人家了，將台就設在鎮內。
此山，原本在河南道之內，是一個遊玩以及夏日避暑的好地方。
但是，由於河南道北部的門戶衛關，現在已經不在靖王的掌握之內，他也只能夠將這座山脈當成一個軍事要地，從而建立起河南道北部的防線。
此山，雖然不能夠像衛關一樣直接扼守住整個河南道的北方，但是，如果有敵軍從衛關殺進來的話，這裡也會成為首當其衝的一個地方。
至少，扼守住了這個地方，完全可以威脅到衛關方向敵軍的糧道。
故而，在失去了北部門戶的情況之下，這裡已經是退而求其次的最好選擇了。
靖王軍的軍營，依險而設，據障而立，十分地嚴謹。不過受限於地勢，險非奇險，障非絕障，並不能做到一夫當關。
帶領三萬先鋒大軍出了衛關之後，傍晚時分，巡視完軍營，先鋒大將軍斛律光來了興致，攀上鎮後的高坡，俯瞰虎頭山北山腳。
暮靄沉沉，天色晦暗，不大的小鎮間已然亮起了零落的燈火，相較之下，反倒是周邊的靖王軍營，森森寨壘中星星點點的。
山下景象，本該是靜謐而安詳的，但硝煙的氣息，早伴著鐵馬金戈，橫刀利劍，瀰漫開來。
事實上，如果不是斛律光嚴肅軍紀，這山腳的小鎮早被夷為平地了。
這麼一座小鎮，如果大軍殺過去的話，不會有任何的例外，或者是奇蹟。
一陣夜風拂過，帶動著周邊的草木，發出沙沙的聲響，明明已經是春季，卻有一種蕭瑟之感。風吹在身上，斛律光不由得打了個哆嗦。
輕輕地舒了一口氣，斛律光招呼著：「回營吧！」
「將軍。」
返營之後，天已黑得徹底，一名膀大腰圓的將領走進帳中，朝斛律光恭恭敬敬地行了個禮。
「通城那邊是什麼情況？」
「斥候可探得消息？」深吸了口氣，斛律光開口問道。
「將軍，通城三萬兵馬，毫無動靜，僅僅只是加固城防！」
「看來，對方這是打定主意，想要當縮頭烏龜了！」孟珙開口道。
孟珙其實出世的時間已經不短了，但是，奈何等他出世之後，王羽這邊最重要的幾場戰役都已經打完了。
而對於一名將領來說，如果沒有仗打的話，那也就自然不會得到什麼出頭的機會。
故而，直到現在，孟珙在軍中，依舊還只是一名小人物，放到天下之中，更加沒什麼名聲。
而通城，則是位於虎頭山的西南方，是出了衛關，進入到河南道的第一座大城。
此地，駐紮著靖王的三萬人馬，與駐紮在虎頭山的那部灣兵馬守望相助，共同支撐起了自從衛關失去之後的河南道北部防線。
「這步飛，倒是夠穩健的！」
「也難怪那皇甫古淵敢讓他來看守北部門戶！」斛律光捏了捏自己的鬍子道。
他和靖王手底下的將領步飛，嚴格來說並不算什麼陌生人，畢竟，之前的斛律光可是連續好幾年主持衛關防務。
那個時候他們兩家還處於蜜月期，再加上相互之間挨得這麼近，多少還是能夠有些交流的。
當然，也只是不陌生而已，但也談不上熟悉。
畢竟他們兩個人當時在各方勢力之中都有重任在肩，要是和敵人家的大將交流的多了，難免會有人在背後閒言碎語，甚至還有可能引起上面的猜忌。
這兩個人，自然都不是喜歡隨便給自己找麻煩的那種人。
僅有的幾次接觸，也看不出對方有什麼本事來，純粹的是那種老好人一個，誰都不得罪的那種。而這樣性格的人，卻又多有平庸者。
「看來，將軍要是不刺激那步飛一下，對方只怕是不會出來了！」
開口的，正是原本科舉的榜眼之位，這一次三萬先鋒軍的參軍機事蘇離。
「蘇先生莫非有主意了？」
對於蘇離這個人，斛律光的本能觀感，其實說不上好。兩個人此前也不認識，更談不上有什麼仇怨在，但是，只能說，就是對不上眼緣。
蘇離這個人，給人的第一感覺，那就是太過陰冷了一些，氣質上就是這種陰冷的氣質。
相比之下，斛律光還是更喜歡接觸類似於管仲、諸葛亮、趙安陵這種堂堂正正的謀士。就算是出謀劃策，他們也是堂堂正正，光明正大的壓制你。
「如今，陛下中軍主力還尚未過河，然將軍已率三萬先鋒軍一路殺出衛關！」
「如若所料不錯，將軍是想要誘那步飛出山一戰？」蘇離緩緩開口道。
「不錯，陛下兵馬未至，僅我三萬先鋒軍，那步飛未嘗不會想著把握此等良機！」斛律光也是毫不忌諱的點了點頭。
那步飛在虎頭山之上，有著五萬大軍，後面的通城，也同樣有三萬大軍，他手中可以掌握的力量，足足高達了八萬。
而分而破之，逐個擊破，此乃兵法要義。三萬先鋒軍兵馬和後方主力兵馬脫軌，相信但凡是一個名將，都會抓住這種機會，以絕對的兵力，優先擊潰敵人的三萬先鋒軍，挫亂銳氣，而後以逸待勞，再準備迎戰後面的中軍主力。
而斛律光想要調動的，可不僅僅只是虎頭山上的那部分人馬，還包括後面通城的那幾萬人馬。
畢竟，如果需要保證能夠徹底吃下他的三萬兵馬，光憑虎頭山的五萬兵馬，其實是不保險的，再加上通城的三萬兵馬，將近三倍的兵力，這才能夠可以保證在短時間之內擊破這三萬兵馬。
「步飛此人，雖然名聲不顯，無驚艷之才，但是，卻謹小慎微，寧可錯過，也不願犯錯。以如今其動向來看，與我們正面爭鋒的可能並不大。」
「以卑職來看，不如直接繞過虎頭山，進軍望城！」
「逼迫步飛出兵！」蘇離侃侃而談道。
步飛確實是沒什麼名聲，就算是在靖王手底下的勢力之內，扮演的也是一個老好人的角色，而不是以他的能力出名，平時也沒什麼表現。故而，有關他的情報還真的不多，也分析不出什麼來。
只不過，蘇離剛好認識這個人。
說起來，他們兩家還有一些親戚的關係。當然，是屬於那種八竿子都快打不上的關係
他的一個遠房表姐，就是外嫁到了步飛他們家之內。早些年的時候，兩家還曾經走動過。
也正是因為如此，蘇離才對這個人有所了解。
這種人，或許沒什麼驚艷的地方。可是，也是屬於那種不容易犯錯的人物。
而望城，夾於虎頭山與通城中央，按道理來講，這座城池，才更適合和虎頭山守望相助，形成犄角之勢。
可是，望城狹小，難以久守，相比高大的通城來說，各方面的硬體條件差的太多。
可如果他們能夠把握住望城的話，如果有這麼一股力量，夾在虎頭山和通城之間，想必他們也會很難受的。
這對於虎頭山來說是非常危險的一件事情，畢竟，虎頭山所部，他們的糧草資源，其實還是主要靠後方的通城來保證的。
「如此一來，豈非將以逸待勞的優勢，拱手讓與敵軍，我軍反倒要被前後夾擊了？」斛律光表示顧慮。
蘇離所謀，確實頗有一股打蛇打七寸的味道。
但是，這可是一道險計呀！
望城之地，確實重要，而斛律光也確實想要將敵軍引出來，儘量避免攻堅戰。可是，正面和敵人的八萬大軍對壘，和被敵人的八萬大軍圍在中間前後兩面殺，這完全是兩個截然相反的概念。
這其中的危險程度，可是直接上升了好幾倍。
他之前既然敢計劃去引誘步飛下來，自然也是有一定的底牌的。
可是，那是在雙方正面對壘的情況之下。
但是，被人家前後堵在中間圈踢，他就算再有底牌，這個近三倍的兵力差距，也絕對經不住這麼玩。
「不只如此，我如若是那步飛，根本就不會調兵，一力扼守虎頭山，而且上書建議後續兵馬以望城之處作為主力戰場！」孟珙補充道
不只是大漢他們後方有他們的主力大軍。
靖王這邊，也不止虎頭山和通城的這八萬守軍。靖王這邊的兵馬，之後絕對會陸續到達的，那個時候，身處望城的他們可就尷尬了，他們如何久守？
而等到王羽的主力大軍到達之後，又該是救還是不救？
那如果救的話，那個時候，靖王后續到達的主力一旦聚集於望城，王羽勢必也要調動主力兵馬才能夠產生救援作用，那個時候虎頭山所部一旦襲擾王羽後方，將會直接形成災難性的後果。
「斛律將軍不知！」
「步飛此人，或許謹小慎微，但此人卻也同樣貪婪！」蘇離這個時候卻搖了搖頭道。
「叮，蘇離隱謀技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