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歌對霍少衍報了個地址,對方就掐斷了她的電話。
與此同時,安明珠在這時開口說:「安小姐,我兒子只是跟你開個玩笑……」
安歌笑了笑,出聲打斷了她:
「陸夫人,遊輪上有監控的,事發經過都拍的一清二楚。我是個孕婦,在普通大眾人的眼底我是弱勢群體,如果這件事陸家揪著不放,這件事情鬧到網絡上的話,
對陸董和陸家來說都不好看。陸家世代從政,從未出現過一例貪污腐敗以及私生活不簡單的先輩,如果因為陸董意圖強暴孕婦而被扣上一個家風不正的帽子,
我想,陸家一定會被整個圈子裡的人恥笑吧?官場爾虞我詐,最怕這些不好的桃色艷聞,一不小心丟了烏紗帽是小事,丟了性命那可就為時晚矣了。」
此話一出,安明珠就震怒,「你威脅我?」
安歌坦言道:
「我只是客觀分析。我現在是霍少衍的人,我的命攸關霍少的生死,他不會對這件事坐視不理。
如果陸家對我步步緊逼,我想霍少會把事情真相拋到網上,讓輿論來對陸家施壓。等到那個時候,陸家再想息事寧人就晚了,您說呢?」
安明珠瞬間就被噎得面紅耳赤,怒拍了下桌子。
片刻後,她沖傅柔怒道:「我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過來的,這就是你們道歉的態度嗎?」
傅柔被吼,臉上也掛不住。
她深吸了一口氣,才出聲道:
「明珠,我約你主要是為了解決矛盾,而不是激化矛盾。霍陸兩家是世家,我們千萬別因為這件小事而傷了和氣。」
安明珠冷哼了一聲,道:「要不是看著阿笙的面子,你以為我會正眼瞧你?」
提到秦淮笙,安明珠就免不得嘆息一聲,她眼神黯淡,問傅柔:
「你不是說,一直在調查阿笙的下落嗎?有結果了沒有?」
提到這個,傅柔就把近期調查到的蛛絲馬跡說給安明珠聽。
安明珠聽完以後,就把目光落在了安歌的臉上,道:「你是說這丫頭的刺繡手藝跟阿笙的很像?」
傅柔道:「我跟紅袖都確認過了,她刺繡的手法跟阿笙幾乎是如出一轍,仿若阿笙再世。」
這話一出,安明珠不禁就細細打量起了安歌。
不知道為什麼,她越看安歌這雙好看的桃花眼越覺得親切。
她怒意頃刻間就消了一大半,對她招手:「你走近一點,讓我看看。」
安歌往她面前走近了幾分。
安明珠端詳了她幾秒,道:
「這麼說,你因為高燒忘記了以前的記憶,也忘了教你刺繡的師父?」
安歌點頭:「差不多是這樣。」
安明珠略沉思了幾秒,說道:
「你媽媽現在瘋了,估計也不好求證你的師父是不是我們要找的人。我問你,你覺得還有誰有可能見過你師父?」
安歌想了想,道:
「我媽還沒有完全瘋掉時,我聽她說我的師父很低調,幾乎不接觸除我和我媽以外的陌生人。」
安明珠眸色幽深了幾秒,掏出一張名片遞到安歌的面前,道:
「如果你能想起點什麼就給我打電話。」
安歌從她手上將名片接了過來,然後問:「那陸董……的事?」
安明珠不是個不講道理的人,她道:
「那個監控視頻,霍少衍已經拿給我和我公公看過了,確實是我們家陸淮安混帳在先。但你出手也太重了。」
安歌道:「所以,我才來給您賠禮道歉。」
安明珠嘆了口氣,道:「這件事在陸淮安平安出院前,我暫時可以不追究。」
說話間,醫院那邊電話來了,說陸淮安已經醒了,安明珠便急忙告辭走了。
她走後,安歌跟傅柔他們也告別了。
在門外等候著的安寶盈見安歌竟然就這樣平安無事的從包廂里出來,整個人都驚呆了。
她難以置信地問:「事情……這就解決了?」
安歌冷笑:「怎麼?你很失望?」
安寶盈:「……」
安歌離開包廂後,就去找了母親的主治醫師周醫生。
「周醫生,我母親在裡面的情況還穩定嗎?」
周醫生道:「目前還在排異期,要再觀察觀察,現在還不好下定論。」
跟周醫生聊完以後,安歌在醫院門口撞見一個女人。
那個女人是唐久澤的母親溫情,她以前是夜場裡的小姐,因為手段好勾搭上了唐家大爺並懷上了唐久澤。
在唐久澤認祖歸宗以前,溫情一直跟她們都生活在臨安城的老家鄉下。
哪怕唐久澤現在已經是唐家的掌權人了,但溫情的出身實在是他的恥辱柱,因此唐久澤只在外面給她置辦了房產,幾乎不讓她回唐家老宅。
溫情在醫院撞見安歌頗有些意外。
她兒子現在是唐影帝國的老總,兒媳是江家的大小姐,她生怕安歌破壞兒子的前程。
因此,她對安歌沒有好臉色,
「安歌,我聽我兒媳婦說你很不安分,出獄沒多久就來勾引我兒子,有這回事?」
安歌答非所問,「我問您一件事。您有沒有見過教我刺繡的師父?」
溫情撇了下嘴,「別跟我提那個人不人鬼不鬼的瘋子,她燒得整張臉都看不清本來面目,我光想想就瘮得慌。」
安歌問:「您知道她叫什麼嗎?」
溫情道:「我哪裡知道?我只在她死的時候替你媽給她穿過壽衣,只見過那麼一次面。」
溫情說完,就看到從醫院裡走出來的江青衣,立刻就換了一張巴結的笑臉跑過去,
「衣衣啊,我聽阿澤說你最近總是吐,你是不是懷孕了啊?」
江青衣看不起她的出身,沒理她。
她徑直走到安歌的面前,「你怎麼會在這?」
安歌:「我媽在這裡住院。」
江青衣沒再理她,冷著臉子走了。
溫情緊隨其後,追了出去。
安歌原地站了片刻,霍少衍的電話再次打了進來。
金主,她得罪不起。
她秒接了霍少衍的電話,「餵?」
「馬路對面。」
安歌抬眸朝馬路對面看過去,果然一輛低調的黑色古斯特停在對面。
隔著一段距離,她目光跟搖下車窗駕駛座位上的男人撞到了一起。
十一月初的黃昏,橘色霞光將街道渡上一層繾綣金芒,那坐在駕駛座上的男人,半張臉都融在光暈里,夢幻的不太真實。
安歌走過去,大腦迅速盤算著怎麼解釋她下午逃出楓橋別墅而不會被男人責怪。
她出神,過馬路時若非一道洶湧大力將她拽住,她有可能就被疾馳而來的一輛卡車給撞飛了。
驚魂未定之餘,她整個人都伴隨那股大力而撞進了男人的懷裡。
鼻端是男人身上好聞的清洌味道。
他真是霸道得令她心醉!
安歌這樣想。
男人胸腔起伏得厲害,在她抬起頭看他時,他沖她火大的吼,「你走路不帶腦子的?」
安歌等他吼完,目光平靜地看著他,說:「霍總,你不要吼那麼大聲,你嚇到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