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對安歌開門見山地問道:「丫頭,你的刺繡是誰教的?」
霍母身上自帶溫柔氣場,莫名讓安歌覺得親近。
她很快就沒那麼拘謹了,說道:
「我……我不知道。我十六歲那年發了一場高燒,燒壞了腦子,以前很多的事我都不太記得,這之後我媽媽得了失心瘋,所以對從前的事,我沒什麼記憶。」
沈紅袖在這時開口說道:「你不記得了,你媽媽也瘋了,那你爸他們呢?他們總該知道你的過去吧?」
安歌搖頭:「我爸在我三歲的時候就逼我媽媽跟他離婚了,這之後我就跟媽媽回了鄉下,好像是十五歲那年,我跟著媽媽又回到了京城。」
沈紅袖的目光變得複雜起來,「所以,你對自己年少時發生的事,基本上一概不知?」
安歌點了下頭,道:
「差不多。我只記得十六歲以後的事。所以,我不知道我的刺繡是誰教的。我爸爸他們從來也不管我,他估計都不知道我會刺繡的事。」
霍母問:「那你媽媽會蘇繡嗎?」
安歌想了想,道:「我……不清楚,記憶中,我只記得她給我做過一雙普通的繡花鞋。」
霍母在這時撇頭,看向沈紅袖,「阿袖,你抽空替我去探視一下她的媽媽,沒準她媽媽真的認識阿笙。」
沈紅袖:「好。」
安歌很聰明,很快就反應過來她們著急見她的根本原因。
她問道:「……你們是在找什麼人嗎?」
霍母對此沒有隱瞞,道:「找一個失散多年的朋友,你刺繡的技巧跟我們那個朋友很像。」
安歌噢了一聲,便不再多話。
這之後,她就像個背景板聽她們和霍少衍說話,話題主要圍繞霍少衍接下來的婚事。
但,聊著聊著,他們意見很快就出現了分歧。
霍母覺得安寶盈懷了霍少衍的骨肉,婚事宜早不宜遲。
沈紅袖卻覺得安寶盈的出身配不上霍少衍,而且兩人又沒有感情基礎,如果就這麼奉子成婚將來禍害的是霍少衍一生的幸福。
霍少衍雖然沒有明確表態,但他好像也並不著急結婚。
霍母有些看不懂他,便問他:「阿衍,你自己究竟是什麼態度?」
霍少衍菸癮犯了,他想抽菸,但煙咬在嘴裡又因為顧忌著什麼,最後就沒有點燃。
他將拿在手上的香菸放到鼻端嗅了嗅,語調懶散,
「我的孩子不可以是私生子,按道理我應該娶了安寶盈。」頓了下,「但,經過這段時間的接觸,安寶盈的確不是我想要的。」
話落,沈紅袖眼睛就亮了一下,頗有些八卦,「那你想要誰?」
不知道怎麼的,安歌發現霍少衍在沈紅袖話音落下後竟然看向了自己。
她心臟漏跳了半拍,狠狠悸了一下。
但,她知道,她就是再回爐重造八百次,霍少衍也不會喜歡她這一款。
果然,男人目光很快就自她臉上移開,對沈紅袖道:「我曾允諾過一人,將來等她長大會娶她為妻……」
霍母和沈紅袖很快就反應過來霍少衍指的是誰。
她們幾乎是異口同聲地說道:「你是說你笙姨的女兒小七嗎?」
霍少衍沒有從正面回答,在這時俯身抬手揪著安歌的後領將她提了起來,道:「太晚了,你們早點休息。」
霍母和沈紅袖都知道安歌是個孕婦,同為女人,雖然安歌未婚先孕不體面,但就沖安歌小小年紀有勇氣要生下這對生父不詳的孩子,她們對安歌還是蠻刮目相看的。
霍母不挽留,道:
「阿衍,你不要太苛待這丫頭。每個人都會有難言的苦衷,她身懷有孕還要定期輸血醫治你的病,就沖這一點,你就該善待她。」
霍少衍嘖了一聲,沒說什麼。
看吧,他早就看出這個女人的手段不簡單了。
僅僅靠一條白玉蘭手帕,就把他母親給哄住了。
安歌不知道霍少衍的心理活動,她關心的是沈紅袖要重新開繡房的事。
她怕錯過這次毛推自薦的機會,下次再想讓沈紅袖接納自己會很難。
因此,她在這時對沈紅袖開口道:「二夫人……」
沈紅袖打斷她:「我很快就會跟霍振東離婚,跟霍家再無半點關係,請叫我沈女士。」
安歌重新組織好語言:
「沈女士,我是想說,我有門路幫您招到繡娘組建團隊,您能不能帶著我一起幹事業?」
沈紅袖抬眸深看了她一眼,挑眉道:「幹事業?」
安歌道:「您不是要幹事業嗎?您說您要創建自己的品牌?我覺得做品牌除了資金和資源,最重要的就是原創,原創才是真正的生產力,而我,就可以產生這樣的生產力。」
她這番話在沈紅袖和霍少衍他們聽來多少有些大言不慚。
但,安歌很快就拿出自己的實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