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稍瞬即逝的幾秒內,安歌整個大腦一片空白。
在她極致放大的眼瞳里,男人那張清雋俊美的臉龐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覆蓋上了一層寒霜。
可他那雙妖孽的鳳眸,卻又那樣濃郁不散。
她整個人都無措的厲害,對上他滾燙起來的眸,像是被灼燒了一般匆忙撇開。
連同她摔在他大腿上的身體,她也迅速撤離了。
她低著頭,聲音充滿真誠的歉意,「對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
男人低低冷笑著,「你就是靠這樣拙劣的手段勾引男人的嗎?」
安歌心口微顫,她抬起頭,看著男人,有幾分說不上來的羞恥,「霍少,如果哪天我真的想勾引一個男人,最不屑的就是靠這種手段了。」
「是嗎?」男人聲音如淬了冰,看她的目光也是,他說,「那靠的是什麼?像個蕩女一樣賣弄風騷嗎?」
這一刻,安歌感覺渾身的血液都像是凝固住了。
除了她愈發濃促來的呼吸,空氣安靜到可怕。
良久,她冷笑:「女人取悅男人,從來靠的不是身子。如果有一天我真的想取悅某個男人,我一定會讓他為我是從,而非像你這般糟踐人。」
安歌說完這些,就把帶來的午餐逐一擺上了霍少衍用來休息室的茶餐桌。
霍少衍餘光掃了一眼,就能看出這些飯菜不是安歌做的。
再一想到她的忤逆以及先前那番話,他頓時惱火四起。
真是個沒良心的東西。
眼巴巴的給這個繡抱枕,那個送福袋,就連蕭燁那傻逼都有,到了他這個正主了,午餐都弄的如此敷衍。
火從心中起,肯定是沒胃口吃飯了。
霍少衍大手一揮,午餐全都被他掃進了垃圾桶里,嚇的安歌差點咬到舌頭。
安歌:「霍少……」
「滾!」
又是滾!
這個字太傷人了!
安歌覺得依靠面前的男人不是長久之計,就沖她跟大佬這暴脾氣不合拍,她能堅持到一年合約期都是她優秀。
所以,求人不如求己,年輕女人就該趁機搞錢搞事業,其他一切都是扯蛋。
這麼想著,安歌的心瞬間就寬了。
去他媽的大金主,老娘還是你的續命良藥呢。
滾就滾,老娘不伺候。
安歌滾了以後,就去附近的電腦城買電腦了。
她想搞事業,沒有現代化工具可不行。
挑挑選選,花了一個多小時,選購了一台性價比比較高的,一口氣花掉了她六千多。
這是她截至目前,花錢最闊氣的一次。
買完電腦,她就去之前在網吧當網管時租的老小區了。
一廚一衛,裝修簡單,背光,很陰暗。
但價錢比較公道。
還是得縮在自己的窩裡踏實。
安歌在出租屋裡用電腦忙活了一個下午,沈紅袖要的商業BP才初見雛形,需要填補的數據部分,她還需要花時間搜集資料以及做相關調研。
人一旦忙碌起來時,尤其是忙自己的事業時,好像就會忘記疲倦以及飢餓,甚至是時間。
不知覺間,天就黑了。
稀薄而又昏暗的光線,給小小的房間渡上了一層幽色。
安歌關了電腦,原地鬆了松筋骨,打了個電話給福伯,問霍少衍晚上回不回來用晚餐,福伯說他去鄰市出差去了,安歌差點喜極而泣。
而且至少要出差三四天呢。
安歌決定晚上住在出租屋,這裡離醫院也近。
她跟福伯結束通話後,就給霍老夫人報備了一下晚上不回去的事,霍老夫人雖然不放心,但還是答應了。
安歌晚上用電磁爐涮了個想吃的火鍋,剛落座,敲門聲響了。
安歌沒有告訴別人她住在這裡,所以很是詫異。
她起身走到門口,問:「誰啊?」
「我。」
此話一出,安歌的眼瞳驟然就凝縮到了極致,就連呼吸都像是凝固了一般。
可那感覺又是稍瞬即逝。
門開,那周身都跟整個破舊老小區格格不入的男人倚靠著她的門檻。
他皮相生的極好,一雙醉人的桃花眼格外深邃濃郁,眉峰挺拔,鼻樑高直,皮膚好的連根毛孔都看不見,看她的目光像是狼,可氣場又給人一種成熟且也陰鬱的感覺。
他是個矛盾的結合體。
安歌這樣想。
她堵在門口,明顯不願意他進門,
「唐先生,我已經未婚先孕名聲相當狼藉了,真的不介意再多出一個勾引有婦之夫的罪名。但,我實在是不喜歡招惹麻煩,聽說你那個新婚嬌妻江家大小姐是個狠角色,請您高抬貴手放過我吧。」
「你把孩子打掉,我仍然給你回到我身邊的機會。」男人點了一根煙,幾乎沒什麼情緒的說著,「我號碼一直沒變,你應該爛熟於心的。」
安歌氣笑了,「回到你身邊?以什麼身份?情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