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一腳踹得蠻重的,令醉醺醺的霍少衍掀眸睨了他一眼,「少多管閒事。」
江風眠真想朝著他的腦袋砸過去一隻紅酒瓶。
他咬了下後牙槽,說道:「你他媽的瘋了吧!」
霍少衍雖然喝高了,頭暈目眩的不舒服,但並不是徹底喪失思考的能力。
相反,他腦子還挺清醒的。
他微傾身,給自己倒了杯紅酒,仰頭一飲而盡後,聲音寡淡地說道:
「她的眼睛跟小七很像。」
蕭朝鳳在這時八卦地問江風眠,「小七是誰?」
江風眠頭疼地掐了掐眉心,想了想,才道:「應該是……帝都秦家秦淮笙的女兒。」
都是圈子裡混的,雖然他們這幾個混京圈,但上流圈的社交關係總是或多或少存在交叉重疊。
何況,十年前帝都秦家那樁慘絕人寰的滅門慘案可是震驚全國的,蕭朝鳳多少知道秦家的一些傳聞。
因此,他在江風眠話音落下後,很快說道:
「不是說秦家人都已經死絕了嗎?那場滅門慘案後,整個秦家老宅被一把火燒沒了。」
江風眠白了他一眼,說道:「誰家祖上往三代數沒死過人?你嘴巴說話注意點分寸。」
蕭朝鳳施施然地抿了一口酒,道:「兄弟一場,你不展開說說他心裡藏的那個白月光嗎?」
江風眠對霍少衍過去的事並不清楚,他道:
「具體我也不清楚。我只知道,秦家滅門慘案後,秦淮笙和她女兒的屍體都沒有找到,阿衍他們這些年一直在找她們。」
蕭朝鳳嘖了一聲,感慨道:「這麼多年都沒有下落,依我看,秦家是死絕戶了……」
他話都沒說完,腦袋瓜子就被嘭的一聲被打得開了瓢,鮮血頃刻間就流了滿臉。
蕭朝鳳都被霍少衍這突如其來的舉動打懵了。
他目光定定的看著渾身都被戾氣所吞沒著的霍少衍,差不多過去半分鐘,他才反應發生了什麼。
他撈起一把椅子就朝霍少衍身上砸過去,「你大爺的……」
自然是沒打成。
江風眠及時叫來門外等候的保鏢過來勸架。
好不容易將兩人分開時,面色陰沉的霍少衍指著滿臉是血的蕭朝鳳比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
「你得慶幸,我們私交還算不錯。」
言下之意,否則今晚不僅僅是腦袋開瓢那麼簡單。
霍少衍扔下這句話,就在秦朗的攙扶下跌跌撞撞地離開了包廂。
蕭朝鳳在他背後憤怒咆哮,「霍少衍,老子跟你友盡,有種你特碼的別求老子。」
……
四十分鐘後,霍家老宅東苑。
安歌是在深眠的狀態下被一陣劇烈的敲門聲給吵醒的。
福伯在她門口喊道:
「安歌,你快醒一醒,少爺喝醉了,他點名道姓的要讓你給他熬醒酒湯呢。」
安歌撐著身體坐了起來,摁亮了床頭燈。
她看了眼手機上的時間,已經是凌晨一點了。
此時,她的大腦還處於待機狀態。
她對門口的福伯問:「福伯,您剛剛說什麼?我沒聽清楚。」
福伯又把話說了一遍,道:
「明天就是你媽移植骨髓的日子,在這個節骨眼上你千萬別忤逆少爺,否則他發起火來再阻攔你媽做手術,有你哭的時候。」
福伯的話瞬間就讓安歌徹底清醒了。
她簡單地披了一件薄款長袖針織衫,連衣服都沒有換就打開了門。
「那他人現在在哪裡?」
剛剛睡醒後的少女,透著一股毫不自知的媚態。
福伯都不敢直視她,忙把目光從安歌身上撇開,說道:
「在樓下沙發坐著呢,發了好大的脾氣,茶几都被他踹翻了。」
安歌聽著就心驚肉跳,「……那他……他原話是怎麼說的?」
福伯學著霍少衍的口吻,把霍少衍在樓下發脾氣的話給重複了一遍,
「姓安的那個女人要是沒死透,讓她立刻下樓煮醒酒湯。」
安歌:「……」
安歌是一刻都不敢怠慢,跟著福伯匆匆忙忙地來到樓下。
坐在沙發上的男人整個人都陷入了沙發里。
他似乎是睡著了,又像是在閉目養神。
隔著一段距離,安歌匆忙地打量了他一眼,對福伯道:
「我……我們暫時不要去打擾他,我先去煮醒酒湯……」
她話都沒說完,原本閉著眼睛的男人在這時突然睜開了猩紅的鳳眸。
他目光精準無比地落在她的臉上,像鋒利的刀刃一般,只一眼就叫她渾身都恐懼起來。
他說:「滾過來!」
安歌看他那副要吃人的樣子,求救地看向福伯。
福伯給她一個自求多福的眼神,說道:
「安歌啊,我……我年紀大了,慢性病特別多,不能熬夜,照顧少爺的任務就交給你了,你……你辛苦了。」
福伯扔下這句話,掉頭就跑了。
安歌:「……」
「還不滾過來,等著我去請?」
安歌只能硬著頭皮走過去。
男人坐在,她站著,但男人身上洶湧駭人的氣場瞬間就將她碾得連渣都不剩了。
安歌心跳如鼓,心口發慌的厲害。
她深吸幾口氣,強作鎮定地道:「霍少,您要是沒什麼吩咐,我去給您煮醒酒湯?」
「先扶我上樓。」
莫名的,安歌鬆了口氣。
她彎下腰,伸手去攙扶男人的臂彎,試圖將男人扶起。
但,在嘗試好幾次失敗後,她氣喘吁吁地對那穩如泰山般的男人說道:
「霍少,您……太沉了,我力氣不夠,您得配合我,我才能……」
她費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沒能將他攙扶起來,累得小臉都紅撲撲的了,額頭甚至還浮出了一層細密的薄汗。
此時,她整個人的樣子落在喝醉了的霍少衍眼底,格外的……誘人。
他喉骨不自覺地滑動了幾下,單手撐著沙發,手臂用力,自己站了起來。
大概是酒精麻痹的原因,他高大的身體失去了平衡,站起來後整個人都有些東倒西歪。
安歌連忙護住他重心失衡的身體,一手穿過他的腰,另一隻手將他的胳膊架在自己的肩膀上,試圖這樣穩住他的身體。
如此,近到肌膚相親的距離,她身上令人血液沸騰的好聞體香很快就朝霍少衍鼻端襲了過去。
他眸色變得滾燙起來,呼吸也是。
他感覺很渴,那種男人對女人才有的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