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突然變得安靜,陸見深一轉身就看見了站在不遠處的南溪。
見她咬著唇,臉色蒼白,他的心開始瘋狂的往下沉。
顧不上季夜白,陸見深立馬跑到南溪身邊。
「溪溪,你聽我解釋。」他的聲音,染上顯而易見的慌亂與著急。
「我不會走的,你放心吧,我會和你談的,你先處理和他之間的事吧,我在車裡等你。」
南溪轉身,決然的往車的方向走去。
時間一點一點的流動,她的心也變得越來越寧靜。
她以為自己會和以往一樣,歇斯底里的哭。
可是沒有。
這一次,她出奇的平靜。
平靜得甚至連自己都感覺意外和害怕。
陸見深和季夜白對峙的站在那裡,誰都沒有退讓一分一毫。
「季夜白,多餘的廢話我不想說,我只說一句,不管溪溪肚子裡的孩子是不是你的,也不管是她還是寶寶,我都不可能給你。」
「如果你能死心退出我們的生活,我會還你一個體面,但若是你覬覦著不屬於自己的東西,我會讓你和你媽回到以前,一窮二白,什麼都沒有的生活。」
季夜白冷笑:「憑什麼,陸見深,你以為我還是以前那個手無寸鐵,可以任由你捏軟揉扁的人,今日不同往日,我早就不是以前的自己了。」
「那又如何,以你的力量想和陸家對抗依然是找死。」陸見深眸色清冷,目光犀利的射向他。
「是嗎?」季夜白冷哼一句,可笑的看著他:「你別太自信,也別太看得起自己。」
「那就拭目以待。」
丟下這句話,陸見深沒有再看他一眼,邁步瘋狂的往前跑。
他現在有更重要的事要處理,沒空和他耗下去。
到車裡時,陸見深發現南溪已經換了一個位置坐。
她不再坐著副駕駛位上,而是去了後排坐著。
想也沒想,陸見深就直接拉開後排的門,同時看向南溪:「去前面,在我身邊坐。」
「不用了,我就坐在這裡挺好的。」
「溪溪……」他看向她,目光依然溫柔,聲音也很溫柔,但語氣卻十分強烈:「有些話,我不想再說第二遍,我也不介意自己動手。」
「我說過,我不想動了,我就坐在這裡。」南溪也很倔強。
沒再說話,陸見深彎腰,直接伸手去抱南溪。
南溪下意識的反抗,但她的力氣根本就沒法和他抗衡。
陸見深一隻手抓住了她的雙手,另一隻手攬住了她的腰,然後將她往懷裡抱。
「混蛋,你這是強迫,你放開我。」
南溪自然不肯乖乖就擒。
手臂被禁錮住了不能亂動,她就動雙腿。
反正是用著自己還能使出來的所有力氣,用力的踢打著。
「啊……」
突然,陸見深皺著眉,用力的呼了下疼。
南溪到底是心軟了,放輕了動作,但依然是在踢打著。
「嘶……」陸見深又喊了聲疼。
同時低下頭,一雙漆黑的眼眸深邃的看向南溪,低沉的聲音緩緩開口:「乖,別踢了,知道自己剛剛踢到了哪裡嗎?」
「我不管,你放開我。」
「怎麼能不管,再踢把我踢壞了,你下半生的幸福還要不要了?」
說著,他的目光下移,落在某地。
南溪順著他的目光看去,驟然就懂了。
紅了紅臉,她反擊回去:「不要臉,不害臊。」
「大壞蛋,你放開我。」
這下,陸見深愈發強硬。
趁著南溪放鬆警惕,他一下就將她抱進了懷裡,然後放到了前排。
再彎身,給她系好了安全帶。
「我不系,你放開我,我要去後面,我不想和你這個滿嘴謊言的人坐在一起。」
南溪依然生氣極了,一點兒也不想配合他。
「你坐好,我們回家談。」陸見深敗下陣來,溫柔的哄著。
南溪這才柔軟了一些,沒有劇烈反抗。
陸見深立馬繞過去上了車。
路上,他的車開得很快。
十幾分鐘,兩人就到了家。
陸見深打開副駕駛的門,伸手要去抱南溪。
南溪一把將他推開了:「不用了,我自己走。」
回到家,她坐在沙發上,冷靜的望向陸見深:「你有什麼話你就說吧!」
陸見深走過去蹲在她身邊,同時伸手包裹著她的小手,然後抬起頭,溫柔的看向她。
「溪溪,我知道你在生氣,我保證,不管這個寶寶是誰的,都不會影響我們之間的關係,我都會視如己出,好好的對待他。」
「在我心裡,孩子和季夜白沒有任何關係,他只有一個身份,那就是你的孩子。我愛你,便也會愛屋及烏的接受他,愛他。」
南溪還以為他是知道自己錯在了哪裡。
回來的路上,她雖然生氣,但還在一遍遍的為他開脫。
她甚至告訴自己,只要他知道錯了,她就大度一點原諒他,兩人還是好好的生活下去。
但沒想到,他竟然一點兒也沒有認識到自己的錯誤。
還是她天真了!
「陸見深……」南溪滿臉失望的看著他:「那照你這樣說,我是不是還要感謝你的大度和包容,謝謝你對我這麼深的愛,謝謝你的這麼無私的愛呢?」
「溪溪,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的心甘情願。」
「呵……」南溪再也忍不住的嘲笑出來:「陸見深,你根本就不知道你錯在哪裡?你也根本就不知道我要的是什麼?」
「視如己出?你捫心自問,你做得到嗎?他可是季夜白的孩子,你那麼恨他,你真的會當做自己的孩子來愛?」
「好,就算你可以。你有沒有想過,等有一天我們有了自己的孩子,你還會愛他嗎?你會把陸家的財產平分給兩個孩子嗎?」
「不,你做不到。什麼視如己出,什麼公平,不過就是說說而已,自欺欺人罷了,你連自己都欺騙不了,又怎麼能騙得了我呢?」
「陸見深,承認吧,你根本就做不到。」
「不。」陸見深搖頭,用力的抓住南溪的手:「溪溪,我會做到的,我能做到。」
「只要你願意,我現在就可以把我的財產分一半給他。」
南溪無語的看向他。
她笑著,只是那笑容平靜而冰冷:「陸見深,其實直到現在你都不知道我介意的是什麼?你也不知道我要的是什麼?」